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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英戌王戌仙宫设寿堂 白仙姑玉安殿惊四座

却说黑鹰山的英戌王派下金目将军二下京城,贾侯爷府找白玉素,依旧在夜间。白玉素问金目将军:“败阵之将,怎又敢回来,莫非有了所凭?求得了什么样的仙术异法,前来拿我?亮亮吧。”金目将军比上次之来见了客气,道:“白玉素,我此来不是与你斗的,是奉我家主上所差,特请你于本月二十六日到黑鹰山青石城做客。”白玉素道:“请我做客?别是要赚我去,早摆下了‘鸿门宴’。布设了天罗地网,只待行拿于我,对也不对?”金目将军道:“不管你是如何认为,有胆量你就去。没那胆,可以不往,我们不作强求。这是请柬。”递呈给白玉素后,金目将军辞去。

金树媪谓白玉素:“这群狗儿居心叵测,说‘请’好听,必是赚仙姑您去而意在加害。还拿这破帖子假善情,惺惺惜打幌子,以为我们傻瓜?”白玉素道:“我也有此感觉。但若是不去,必要被小瞧,示己怯弱,那就在胆气上输给他们了。不管是福是祸,不管他们那里设下的是什么,坏处里想,即便刀山火海,重重陷阱机关,也要一赴。那么多的风险劫难我都闯过来了,还在乎这一回吗?我想公在咱们这边,这天、地也定倾偏护佑于我,不会有大问题。再说,我还要与那英戌王理辩,一次论结是非,为自己证一个清白。不然,日后麻烦还是不断。不去,好像是我们做贼心虚。”金树媪不好再劝阻,但建议白玉素充分做好应变的准备。

二十六日拂晓,白玉素即偕同玃媪早早动身。一道无话,将至黑鹰山,遇上了青峰山的主人金灵子那边而来。白玉素忙迎上见礼。金灵子一愣,问白玉素:“何因至此,欲要做甚?”白玉素道:“应英戌王邀请,到青石城去。”金灵子道:“原来你与他也认识。”白玉素摇头道:“不曾相识。”便将与戌邦新惹的麻烦事道了,并请求金灵子帮忙主持公道。金灵子沉吟半晌,忽然笑了,道:“白玉素,不必忧心,大可安然自在。那戌王不会与你作难的。”白玉素问:“这怎么说?”金灵子道:“今日乃那老戌王三千岁整寿,宴请八方宾朋。我来赴会,同时向戌王祝寿。他既然也请了你,大概对你有了兴趣。你认为他会害你,那就多想了,大错了。但行糊涂事,那样不就冲了他的寿喜吗?我也不明白他葫芦里实卖什么药。据我猜想,他是要看你到底怎样一人。于之眼中,无名一辈,却能轻易打败他手下八大健将排第四的金目将军,惊讶、好奇而已。”白玉素又问:“那他不会究闯山之事了吗?我实是未做。”金灵子道:“据我推论,这冒名假面闹黑鹰山者该是那妖女令狐媚了。你不这般认为吗?除了她,又有谁会这样做呢?”白玉素道:“我也想到过,许是她无能力亲手害我,便用此嫁祸栽案、借刀杀人的恶计,欲假英戌王之手报仇。”金灵子道:“不错。对此,那英戌王初闻事时,会由于震怒而轻信之,导致错下论断,做出不虑之非。但过后,比必沉心细查。凭他的神通,足可推算出来一切。当觉得冤枉了你之后,以他的身份却又不好矮下面子到侯府当面给你道歉。大寿请你,也是借由要与你化解此事。不过老犬好事,会想你找热闹的,你可要做好准备。到时候,须要拿出两手真格的让他、让来宾开开眼。一是讨他欢喜,二可博众人夸奖,从此将一举名扬。切记,不怕压过别人,必当显露自己。这样,老犬才会高兴,便更会欣赏你,亲近你。”白玉素谢过金灵子。为避嫌忌,金灵子先落下云头。白玉素运用搬运大法,摄来一宗宝贝,收于身上,然后才与玃媪迟一步到得地面。有请柬在手,不遇难为,很顺利地进入青石城,有犬使引领,往赴戌仙宫。

英戌王过寿,设堂玉安殿,来的客人四面八方,有道士、有僧人、有巾纶、有精灵……形形色色,有来自仙山、有来自名水、有来自海岛、有来自地穴……诸多奇方异域,不下百号位。其中女客也占着十之有二。寿堂之上,张灯结彩,幅联条条,明珠亮耀,乐扬人欢。犬仆往来忙着。吉辰到,英戌王着寿服而出,锦衣使者相随从,众星捧月。大众道贺齐呼,英戌王拱手频频。鼓乐共鸣,喧嚣热闹。除之前入门之送常礼之外,诸客堂前另各献佳珍,百千奇宝争相显示,俱竞其贵。白玉素亦不示吝啬,不落人后,献子母金麒麟一双(铸在一处)。贾云柳闲时购于肆,因之美而喜人,价值不菲,送与了夫人,以讨欢心。但比之前,再经过白玉素法力加工,更能眨眼,身可动,尾能摇,活灵活现,极品也。足下云光,似欲腾空去。英戌王十分喜爱。又观视白玉素,哪里平常人物,灵体仙骨,更是高兴,苛求现一术以增堂前之辉。白玉素不好推辞,又要博英戌王欢心和大伙兴致,现出一法技。取金丝数缕,明珠一颗,抛将起来。立时见数条金龙飞舞,来抢一珠,甚为可观。继而金龙、明珠化为一“寿”字,金光闪闪,华人二目,飞附堂中“寿”书之上。众皆称赞不绝。英戌王再求,白玉素献一桃,桃裂不散,内核旋转化成二子,扯联一对以贺。又得喝彩,给英戌王增彩贴金不少。老犬心中倍是欢悦,笑而合不拢嘴。

事后,英戌王都挽留白玉素于圣山二日。白玉素借此机会向英戌王请教,别看短短两日,受益颇深。白玉素怕日久在外,丈夫会惦念,故告辞而返。又平静过去年余,突然云转,大祸临门。

说这日,有太监宣旨府上,却是皇帝突得怪疾病,御医无策。因知平南侯夫人乃仙姑,故求诊治。白玉素不敢怠慢,急急入宫。自从贾云柳那遭遇厄,自己青峰山求仙药之后,白玉素有鉴于之,闲来多用心精研,求学医道,不耻下问于多位名郎中,常随而问诊。由于天资聪慧,悟性颇高,并亲身体验,加之又有一定的底子,故时日虽短,已非一般,医术胜从前几十倍。看出皇帝得的可不是寻常病症,而似中邪,被人施了蛊虫,还是蜈蚣蛊,但对自己来说,解之并非什么难事。蛊术世上并非鲜见,林林种种,祸人不浅,但于民间破解之的一些方子也并非什么绝密。至于御医不能诊断的原因,大概是医道求授于正统门里,一切遵轨,故此也心高气傲,瞧不上民间郎中及偏方之类东西。对于蛊术与之解,更加鄙视,认为别门末流,沾而污贬自己,俗话便是“掉价”。白玉素将蛊术破解,并奉出丹药三粒,言溶之于温水,日分三次为皇帝服下,补气助元,即得安康。

白玉素刚去,屏风后闪出一个妖艳女子,风摆杨柳行走。此女子是谁?却是那狐妖令狐媚。这令狐媚怎么出现在这皇宫大内呢?原来她耍了个小伎俩,充一批秀女之中进入皇宫。伺一次机会,接近了皇帝,卖弄风骚,迷他住了。皇帝宠幸,封其为玉贵妃,从此为之搞个神魂颠倒。令狐媚致皇帝怪疾,并语平南侯夫人白仙姑处可求医。又一边“虔诚”,装模作样,为皇帝安康祷告于后面。白玉素来诊,她躲于隐蔽处看着,恨不得冲过去将白玉素撕碎,以泄多年积愤。可又不敢轻举妄动,没那胆,更没那两下子。面都不见,怕漏之“狐狸尾巴”,为仇家辨出,坏了计划。白玉素一走,这令狐媚闪出,亲自来为皇帝化药喂服,却暗中用了毒心。皇帝服完,突然大叫一声,七窍流血,气绝身亡。令狐媚“吓”得“妈呀”一声,也死过去了。左右人等个个失色,乱了。慌忙报知皇后、太子。

宫中乱纷纷一片,大查此事。在场人皆言皇帝是服用了平南侯夫人所留药剂之后而崩的。只用了一粒丹药,尚余下二粒,拿来验犬,致亡,认是有毒,却不知是妖邪用了手脚。纷乱中,玉贵妃因于喂药致皇帝晏驾,自责当罪,“自缢而死”。人以其节烈,却不晓得死者假身,而狐妖脱遁矣。皇后、太子及诸皇子震怒,由皇太子发号施令,着御林军趋平南侯府,抄之满门。因惧于白玉素身怀法术,凡俗之人难以制之,故调会仙馆数位高士以助。这些人乃妖事乱国之后,有鉴于之,由各方召请而来,以护国之安昌,今派上了用场。而宫中生的这些事,外界尚不得知,更不用说平南侯府了。

都统领王基率三千御林军困了平南侯府,并闯将进去,以谋弑身上,意图反叛篡朝之罪,见人便拿。惊动了贾云柳和白玉素,急出观瞧,质问官兵。都统领王基喝道:“贾云柳与妖妻白玉素,借医病机会,毒弑我皇。行如此大逆,罪不可赦。今奉皇后、太子口谕,特来捉拿。”一挥手,兵士往前行捉。贾云柳与白玉素俱吃惊非小,又十分疑惑,弑君?这哪来的事,捕啥风呢?但眼前问题如何解决?理辩不了,“且先隐避,再做道理。不然,全家挨刀,”白玉素这样想。可这时,已有军士抢将上来。白玉素将手一挥,近前十数名军士皆给平空抖摔一斤斗。“你敢抗命,”王基怒嚣,上前劈顶就是一剑。玃媪在旁见之,恼了,道个“休伤我家仙姑”,将手一推,掌气致王基撞出有两丈,鼻口窜血,爬将不起。但这厮犹嚷叫不止,“拿,拿下。”过来了几位高客,他们分别是:独龙山潜龙观行龙仙师的弟子龙徒子,俗家名字单登:金马山浮云观白云真人的弟子七星子,俗名伍温;铁盔山飞龙洞洞主奇幻仙师的爱徒,名叫龙飞。再有游方高僧一目禅师与秋月上人月中桂。这五人各将一件法宝祭起,将人来拿。光闪闪,亮耀耀,晶晶珠一颗,号曰“定魂”,龙徒子蒙师赐传;彩千条,霞万道,金龙神罩来将威风显,伍温得授于白云仙。又见雌雄爪、子母扣索、凤丝套网各来争功夺先。早将贾云柳与几个近傍之人擒去。只白玉素与玃媪通神技,避之算及,先自遁去,不敢强争。七星子与龙徒子年轻气盛,好出风头,岂可错过逞能机会,哪肯舍白玉素、玃媪去,紧迫追拿。白玉素与玃媪见有人来赶,且只两个,不觉大怒。“与之教训,”互丢眼色,返身应战。龙徒子的灵蛇锋不敌白玉素的七星剑,急取定魂珠,来镇对手。却不想白玉素已做了防范准备,用云烟伞遮身,挡住珠光。下撞一掌,震龙徒子内伤。龙徒子败走。七星子舞银锏正与玃媪恶斗,见龙徒子却阵,心中便有些发慌,欲使神罩不及,让玃媪一刀中股,也逃之夭夭。

白玉素与玃媪寻一密处,来作商议下步如何。要走下一步,必先知祸之起因。白玉素静心一算,(之前不精于此,后获益于英戌王)登时便惊了,继而转怒,“却原来如此。好你令狐媚,又施毒计害我全家,我白玉素决不饶你。”眼下当先要保得贾云柳等众无险,次要捉拿正凶令狐媚来平冤。当夜,白玉素与玃媪寻到天牢大狱,欲将贾门人等救出,然后用假身以混替,代为吃受可能的刑罚。可忽闻有女声张扬,“白玉素劫狱了。”顿时狱中警起,特于此防范的一目禅师、秋月上人等数位仙客亦觉。白玉素见事败露,身飘疾走。却不经意间而瞟远处,发现影儿一晃,一人飞遁,女子装束,之形好似令狐媚。“追,看她能遁到哪里去,必要捉住,”与玃媪紧赶过去。一目禅师等欲寻她们时,早不见了踪迹。

白玉素紧追前方女子,喝令:“令狐媚,住了。”那女子早觉察道有人在追自己,就已心慌。现闻一呼,更乱方寸。她正是令狐媚,本来是要假劫狱,虚造声势,而增贾门之罪,激怒朝廷,致早速行斩。不期窥见白玉素欲真劫狱,故而坏她的事情。孰料遁不隐蔽,而为白玉素发觉,遭追捕。前方出现一岭,乃令狐媚新寻的栖身之所,且又有“保护神”。这岭名摩天岭,岭上有一恶“圣”,号“擎天一柱大力神王”。手下又有四个徒弟,一个叫红宝,一个叫金盾,一个叫黑刚,一个叫白英,号“四大神使”。这师徒五人半月前来自于海外,相中此岭而霸占,绝尽之中居户。令狐媚脱皇宫,误撞于此,不知底细,被他们拿获了。大力神喜其美貌,迫她为妇作妻。令狐媚正愁没靠山,故而乐得侍奉,于此暂把身来安。

令狐媚归来天府洞,大力神王脸上多少挂了点不悦之色,问道:“美人儿,是往哪里去了,怎这般时候才回?顾个小事何以那么久,让俺好等个急。还以为你寻借口而舍我去了呢。咦,怎么了,为何如此模样,咋弄的?”美人儿看上去狼狈相一副。令狐媚道:“神王,妾不过外出寻个活人来食,不想遇到了对头。好倒霉,斗她不过而逃归。如今仇家到门上,望神王速速退之。”大力神王道:“我的美人儿,莫怕,有我在,保你平安。”令四名徒弟:“速去击杀来犯仇家,给你们师娘解恨出气。”四大神徒不敢怠慢,要付大力气,以讨师娘欢心,从而由师父那里换取好处,都急备应用,争先出洞。正撞上白玉素、玃媪要向里闯,红宝大喝:“呔,哪来的野女子,敢犯天府洞,性命害想要吗?”横刀相拦。玃媪怒道:“好一窝子丑八怪、傻浑瓜,也为那****迷赚,以命献媚,死不值得。快将方才进去的那女妖交出,万事皆休。不然的话,老奶奶我恼一恼,杀将进去,满洞活不留一,物无闪遗,放过火来烧不存,都干净。”红宝大忿,叫道:“好你个臭婆娘,口气不小,且先让爷爷看看你本事多大,吃俺一刀。”抡泼风刀来劈玃媪。玃媪使三尖两刃刀来战,在洞口处可就玩了命。杀有十几合,红宝难胜,气沉不住。喝个“哈、嗨”,身一摇,头一晃,肩上多了八颗脑袋。以自己的兵刃封住对手的器械,所现八首为八条细且长的脖子挺伸,八张口大张开,来咬玃媪。他却不曾想到对方更有高招,现数条手臂,指硬如钩,将八首抓住,使之无了旋转。玃媪以己兵拨开敌刀,转接一个突刺,搠入红宝腹部,结束其性命。这一下可惹恼了另三个神使,“给大师兄报仇,杀死臭婆娘。”齐叫嚷,各舞家什,往上就闯。双方一场大奋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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