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协议的内容……?”迦蓝朝他默契的一笑:“放心吧,纵然这个墨澜再聪明,她不是也一步步的走进咱们布置好的陷阱里了?这个跟头,他们载大发了!”
蔺沧溟双眸一眯,笑意未达眼底,眉宇间皆是冷色:“这才,只是个开始啊!”
翌日一早,当蔺沧溟打开房间的门时,赫然看到蹲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墨家父子,惊得他眼珠子险些没调出来:“两位,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墨承业黑着一张脸,‘啪’的一下,将一厚沓子银票啪到了他的手上:“数清楚了,这可是十万两黄金,咱们现在就走吧!”
“走?走去哪儿?”蔺沧溟一脸刚刚睡醒的模样,懒懒的斜靠在门框上,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对他手中突然出现的十万两黄金,竟然连看都没看一眼。
墨承业心头一跳,眼神瞬间一凛:“百先生,怎么才一晚上功夫,您就忘记了?我们是墨家的人,这里是十万两黄金的诊疗费,至于您所需的舆图,一时半刻它也画不出来,得需要时间,现在,我与爹爹在这里等着您,请您虽我们一起去墨家为我的女儿治病,您看,成吗?”
蔺沧溟眯着眼睛瞥了眼手中的银票,清雅的嗓音中带着晨起的慵懒,醉人心脾:“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大的本事,才一晚上就筹集到了这十万两黄金,真让人感动啊!得,看在你们如此费心费力的份上,这一趟我怎么着也得走一趟不是?不过,在此之前,你们总得让小爷我吃顿饭吧?”
“府里面已经备好了您的早膳,还请百先生随我们回府吧?”墨彭的声音沉闷的响起,蔺沧溟挑眉望过去,点了点头,满意的将银票收进怀里,跟着他们下了楼,恰好碰到刚刚喂完马的车夫,于是赶忙道:“你们两个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去墨府出诊!”
“是,少爷。”车夫恭敬的颔首,蔺沧溟点了点头,跟着墨家父子上了马车。
当沫舒接到消息时,一脸不乐意的看向迦蓝:“二哥,爷干嘛非要带上我啊?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我是真不想去。”
迦蓝凤眸一瞪:“你不去,还让溟那家伙亲自动手不成?告诉你啊,如果这事儿日后捅到霏儿那里,别怪我到时候不帮你说话,静雅如今不在这里,雷音又是个男的,会医的就你们几个人,你不上谁上?更何况,她这病还不是你招惹过来的?”
沫舒嘴巴一撇,狠狠的瞪了迦蓝一眼:“说了跟没说一样,去就去,老娘还怕了不成?不就是……妹的,霏儿这家伙欠我一次,将来一定要找她讨要回来!”说完,愤愤的跺脚离开了,迦蓝嘴角一扯,笑得意味深长:“哎呀喂,就是不知道这小溟子要怎么给她修复了,一定会煞费苦心吧,真的是,相当的期待这个效果啊,哈哈!”
等沫舒赶到墨家的时候,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妥当,就连墨澜那女人,都已经躺上了床,沫舒撇撇嘴,看向蔺沧溟:“爷?”
蔺沧溟放下茶杯,瞥了眼周遭的人群:“行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且退下吧,这里有我们,足够了!”
可墨家人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生怕他将人生吞活剥了似得,蔺沧溟见状,指着身边的沫舒道:“看到了没?这是我的帮手,有她亲自动手,我动动嘴皮子就行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吗?”
墨彭见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这些人若是再逗留下去,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领着墨家上下离开了,最后,为了方便他们,还留下了墨澜的两个贴身丫鬟,对此,蔺沧溟并没有表示不妥,于是,所有人放心大胆的离开了。
“先上麻药!”吩咐沫舒。
“你去烧水,你去将你们姑娘的衣服脱了,将她的腿用绳子架起来,明白?”这是对留下的两个丫鬟说的。
“你这样,等一会儿她睡过去之后,先用一号刀……怎么样,听明白了吗?”蔺沧溟独特的嗓音响起,沫舒抿着唇用力的点了点头:“明白了,可以开始了吗?”
“去吧,你每做一步,就将情况汇报给我,我再根据症状做出判断,明白?”
“明白。”
“开始!”
就此,关于某个女人的******修复手术正式上演,蔺沧溟从始至终的三个时辰里,除了偶尔动动嘴皮子外,就是眯着眼睛修生养息,好不惬意。可怜的沫舒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硬是坚持了三个多时辰,当手术结束的那一刹那,她直接瘫软在了两个侍女的怀里,当时,她就想指着蔺沧溟的鼻子骂一顿:“她大爷的,老娘砍人也没这么累过,若不是看在你是我主子的份上,我非送你一脚不可!”
可惜,这只是她的心里话,就是再往后几十年,她也不敢当着这位祖爷爷的面数落他啊!
手术是成功的,过程是复杂的,可怜的沫舒最后是被随后易容过的雷音抱着走出墨家大门,对于他们的恩惠,墨家人自然放在了心上,因为这预示着,墨家将会在墨澜的影响下,走入一个新的时代。
“你可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待蔺沧溟回到太子府时,迦蓝立刻凑了上来,他可不信沫舒在动手术的时候,这位爷会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磨嘴皮子。
蔺沧溟笑意深深的看着迦蓝,“知我者迦蓝也!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个小妮子,比我们想象的要警觉的多,更何况我当时是在外间,能用的地方也就那么大一点,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剩下的舆图呢,他们什么时候送过来?”
蔺沧溟叹了口气:“恐怕得一个月!”
“一个月?那岂不是黄花菜也凉了?”
“那也得等啊,这图,可不是一般人能画的,就是两三个月,你也没什么要说的!”
迦蓝点点头,叹了口气:“罢了,既如此,还有什么办法,那就……等!”
“嗯,明天我进宫瞧瞧父皇的病症,你以我的身份,而我,则以百晓笙的身份!”蔺沧溟的话让迦蓝眸色倏地一亮:“你这是……?”
“如果他们心中有鬼,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拦着,如果没有事,自然不会有什么破绽。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毕竟这世界上的事,可真的说不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不是不懂,且看看再说吧!”
次日一早,当迦蓝以太子的身份从太子府走出来时,蔺沧溟则以百晓笙的身份同时出现在太子府门口,两个人默契对望,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也因为他们毫不掩饰的高调,自然已有不少耳目在第一时间将这条消息递到了宫中。
“你说什么?百晓笙回来了?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突然进京?”皇后杨艳萍精致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狰狞之色,心头已涌上熊熊怒火。
“娘娘稍安勿躁,也许情况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为今之计,咱们还是赶紧去乾坤殿为好。”温嬷嬷的话登时提醒了杨艳萍,她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一脸懊恼的道:“对,你说得对,咱们赶紧去乾坤殿,绝不能让那小子抢了先机。你去通知木金那家伙,让他警醒着点儿,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是,老奴这就去。”温嬷嬷离开后,皇后赶紧吩咐人梳妆打扮,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朝乾坤殿走去。
同时,得知百晓笙随着太子一起进宫的消息的,还有德妃所在的钟粹宫,她当时就放下一切事务,领着人就往乾坤殿赶,边走,还不忘派人去通知其他宫殿的姐妹一起前往。这些日子以来,她们见到皇上的次数本就屈指可数,每次探病的时间也短的可怜,平日里除了皇后与太后能够接近皇上之外,她们根本就靠近不得,以至于时至今日,她们连皇上得的什么病都一知半解,如此下去,这后宫岂不是成了她们杨家人的地盘?
幸而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太子在这当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不,原以为他没什么反应呢,没想到人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请来了江湖神医百晓笙,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啊,趁着太子进宫,她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见到皇上了。只是,皇后的台,怎么也不可能轮得到太子来拆啊,这母子俩,该不会是故意演戏给她们看吧?
越想越复杂的德妃,索性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安静下来,冷静的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今天,趁着蔺沧溟在此,她必须要为大家取得探视的权利,否则,不等她的儿子回来,这江山,可就真的易主了,这绝不是所有人都乐见的……
与蔺沧溟预想的一样,他还未到乾坤殿,就已经被人给拦在了路上,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名义上的母后――杨艳萍。
就算再对他不喜,迦蓝也必须朝她行礼问安。
蔺沧溟倒还好,毕竟彼时扮演的是江湖神医百晓笙,既然是江湖人,自然没那么多规矩,更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进宫,于是大大方方的朝杨艳萍行了个礼。一翻客套之后,见杨艳萍还没有要让路的意思,两人私下里极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来者不善啊!
“不知,母后还有什么事?儿臣听说病了,特意请了神医回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母后……”迦蓝的话还未说完,杨艳萍就先一步将他拉了过去:“你父皇刚刚服了药睡下了,这会子过去恐怕会打扰到他,不如这样吧,咱们一起去瞧瞧太后,怎么样?太后毕竟年纪大了,不如让这位神医为太后她老人家把把脉?”
皇后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说,尽管知道她这是故意拖延时间,但起码现在,他们无法拒绝她的邀请,索性跟着她一路朝慈宁宫走去。
等两人从慈宁宫走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皇后并没有跟着出来,而是留在太后身边服侍。这当中,很明显的有避嫌的嫌疑,蔺沧溟、迦蓝心里十分清楚,她恐怕早已做出了针对他突然袭击的各种对策。
“看来,父皇这一次的病症,来的蹊跷。刚刚的一切咱们都看到了,纵然大家心里十分清楚,但却不能撕破脸,皇后她自己又何尝不知?这会子到乾坤殿,恐怕已经查不出什么了。”蔺沧溟摩挲着下巴,一边走一边凝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