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硬是自告奋勇的献了三次身,总算是安抚好了花语不满的情绪,这才两腿打飘的,往后宅去找他的水妹妹。
水冰心住在一个单独幽静的院子里,除了贾母安排给她的几个仆役,身边就是一个从家里带来的年幼的使唤丫鬟,平时除了吃饭时候,其他时间几乎都足不出户,一个人待在房里。
贾涉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发现院落中没人。只听到隐隐有散淡的琴声,幽婉中有着如泣如诉的哀怨。听着意思,估计这这拽拽的冰山妹妹又是内分泌混乱了。恐怕这时候进去,又是要碰一鼻子的灰。
他四周看了看,贼兮兮的暗笑一声,轻手蹑脚的往窗口摸了过去。眼下无人处,正是偷窥时啊,要是那小美人一时心血来潮,只穿个贴身衣裳就躲在屋内弹琴,能瞄上个啥春guang乍泄什么滴,拼着眼睛长针眼也值了。
鬼鬼祟祟的从窗边向里面张望,就看见水冰心坐在案桌前抚琴,一身嫩黄淡雅的衣衫映衬下,如云的青丝慵懒的挽在胸前,淡妆素抹的冷艳容颜让人不禁大觉赏心悦目。
忽然,窗前出现了一个纤弱的身影,紧接着一盆冷水就夹头夹脑的泼了下来。贾涉促不及防下连忙窜起了身形闪躲,顿时把那窗前泼水的人吓的惊声尖叫起来。
“别叫,别叫啊。是我,我是贾涉。”贾涉连忙讪讪的解释着,尴尬的拧着半边衣襟上的水迹。
“啊,原来是贾少爷,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您在外面。”小丫鬟紫蕊双手紧张的捏着铜盆的边沿,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房内的琴声似乎被这偷香窃玉贼的到来,扰乱了章法,悄无了声息。贾涉苦笑着摇了摇头,抬脚跨入房内。举目望去就是那秋水灿漾的瞳眸里,除了拒人千里外的冰霜寒意,还有的就是讥讽了。
“水妹妹近来可好,多日不见,似乎有些清减了呀。”贾涉暗自痛恨自己为什么这样命歹啊,还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就给暴露了行迹。
“不劳贾公子费心,不知你有什么指教?”水冰心宛若冰雕般的,板着脸孔冷漠的问道。
“咳……咳,没什么大事,只是几天没见妹妹你,心里牵挂。”贾涉痴痴的望着水冰心的绝美容颜,眼睛一动不动,生怕少看了一眼,这世界就失去了颜色。
“贾公子,小妹我上次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没有看到杀父仇人的首级之前,请恕我无心旁顾。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公子就请便吧。”水冰心随意的拨动着琴弦,对丫鬟说道:“紫蕊,一会记得把窗子关好,免得再被人有不轨的可趁之机。”
贾涉被气得脑门上青筋‘突、突’直跳。他贾大少自打在这古代出现起,到哪不是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啊。可是从见到这个水冰心后,就像是几辈子欠了她一样,低眉顺眼的赔着小心,结果还被她正眼都不带捎的。惹急了贾大少,就直接上霸王枪正法了这小娘皮的。
感情的世界里,就是这么奇妙,总是认真的把不认真的当个宝,等到哪天水滴石穿冰雪消融了,再把这不认真的认真当根草,也还是来得及。贾涉无奈的自我安慰着受伤的幼小心灵。
“水妹妹,我这次来,是想打听你方师兄的下落,看看有没什么途径联系得上他,我有要紧事找他。”贾涉总算想起了自己此次目的。
“你要找方师兄做什么?”水冰心纤指轻按住了琴弦,诧异的问道。
“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和水妹妹要报的杀父之仇,多少也有些关系。”贾涉回答。
水冰心微微皱起了如烟娥眉,思量了半响,让丫鬟从床榻上的一个盒子中,取出了一枚精巧的金质牌符,递给了贾涉。
“这是什么?难道是海沙帮的令符?”贾涉看在掌心中小巧的金牌,牌符当中镌刻着三个小字:海龙令。
“正是,只要拿着这枚海龙令,到浙东台州城中的龙门客栈,自然有人带你去见方师兄。”水冰心说完,就低垂了眼睑,专心致志的弹奏起琴曲来。
贾涉拿着令牌,尴尬的站在一旁,讪讪的想再搭几句说辞,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忽然,眼角处瞥到桌案上有几张纸上,写了些字迹娟秀的字句,难道是这冰山妹妹的心情日记?或者,是写给自己的艳诗?嘿嘿!
贾涉功聚双目,仔细的瞄了个清楚。原来写的是前朝东坡居士《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诗。他眼珠一转,算算日子也是中秋将近了,看来这冷冰冰的小美人是犯了思乡情愁。
“水妹妹,你弹奏的是这明月千里共婵娟吗?”贾涉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眼下就是个显摆的好时机。要知道,他在草原上当兵那会,没事就跟着牧民们学拉马头琴、二胡什么的,也自学过吉他,好歹也能谱个歪曲,冒充个原创歌手什么的。
水冰心暗自叹了口气,有些厌恶的停下了手中的弹奏,将头扭过一边,希望眼前这混世的纨绔子,能识趣的早点离开。
贾涉也不理会,径自上前走到桌案旁,自顾自的在那琴弦上拨弄了几下,这七弦琴虽然讲究什么宫商曲微的,但多少还是和吉他有些相似的地方,一通怪声乱调之后,就在水冰心不堪忍受到要夺门而去之时,他总算是大致找准了音调位置。
“水妹妹,让我来为你弹奏一曲明月相思人长久,希望你能喜欢。”贾涉展露出自己感觉最帅气的笑容,在水冰心的一片疑惑中,俯身准备开始弹奏。
总觉得这么弯腰俯身,似乎没有感觉。贾涉想了想,干脆就搬起了硕长的古琴横在身前。他摆了摆姿势,貌似感觉还差了些,顺手就拖过把椅子,一个左脚就踩在了上面,把琴的一段架在了腿上,试了试手感,还是觉得差了点。
眨巴眨巴了眼睛,贾涉马上意识到了问题出在了哪里,真元微微涌动,两根琴弦应手而断。顿时,一个操着原始版五弦吉他的摇滚天皇巨星,就拔地而起了。
水冰心只差没昏了过去,开始听到这纨绔子说要弹奏一曲,倒也有些惊讶和期待。接着看到这贾大少,完全一副土匪山大王的模样穷拗造型,这哪里象是弹琴,简直就是在走江湖的耍把式啊。她的心中对这个混世魔王,算是彻底的绝望了。
抡指间,那首曾经风靡全球华人乐坛的王姐姐版《但愿人长久》,在贾涉的拨弄伴奏下,随着他的歌声,响起在了房内每寸空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空灵悠扬的现代流行音乐演奏,再加上贾涉在这个世界上还没被烟草摧残的清亮嗓音,全身心的模仿颓废姐姐的那种靡靡唱腔音调,直唱得在场水氏主仆二人大觉新奇,那小丫鬟紫蕊更是双手合在胸前,跟着贾涉的歌声在轻声学唱。
水冰心完全被这种超尘出世的曲风所惊呆了,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但这活生生的事实,却摆在眼前。这个被自己厌恶的纨绔子,竟然在音律上有如此高的造诣。虽然他弹奏的方式实在是粗俗恶形,但是他所演奏出来的曲调,却唱尽了月圆人世间,悲欢在离合的那种悱恻缠mian。不得不让人为之叹服!
贾涉非常满意眼前这种震撼的效果,心想着:索性演戏就演个全套。他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学着谢拉风的超酷造型,潇洒的把头一甩,奋力的将手中那世界上第一把吉他,砸了个稀巴烂。
然后,挥一挥湿哒哒的衣袖,一脚湿着一脚干,自我感觉超好的大步离去。
只留下房间内,犹自意乱神迷的主仆二人。
“小姐,贾公子唱的好好听啊。”
“……这个杀千刀的……,赔我的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