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思源小村
我审视了一下自己浑身的伤势，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严重，如果是普通人恐怕这会儿肋骨都要断上几根了，而我更多的是一些皮外伤，看起来恐怖好起来也会非常快的。
我当然心中明了这是练习《恨天诀》的缘故，不然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不过现在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毕竟血流了不少，浑身上下都有的外伤也令我非常的疼痛。
令我不爽的是竟然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完成了第三层的循环，我也清楚《恨天诀》的特性，如果没有第一次的通过某一层功力的练习，下一次的练习也必定非常困难，可是一旦突破了，下一次反而简单了，难道我以后每当功力无法更进一步，就要出去被人揍一顿才能通过，这样的话就算我练成了估计也不成人样了。
心中一阵瞎想，手扶着身边的大树干站了起来，只觉得头脑发涨两眼昏花，连简单的迈步都感到无比的困难，这时树林里已经完全黑了，林子时常传出怪异的声响，也不知道是不是野兽的叫声。
我本来对道路的辨别能力就有限，加上现在四周漆黑一片，左右看来都是一样的情况，这片林子我也从来没有走过，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前进，会不会一直走到缅甸、柬埔寨就不得而知了，那样也算是出了一趟国，也不枉此生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恐怕这次的伤比在监狱里跟人斗殴伤得更加严重吧，不过上次好歹还把一个人揍得住了院，这一次就亏大了，连别人的手都没有摸到，说到底关心则乱，小瑶在我心目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茫然的朝前方走了几米，我忽然听见风中传来轻微的呼喊声，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喊声中都带着哭腔了。
呼喊声越来越近，我才听见确实是来找我的：“先生，你在哪里，我是小瑶，先生……”
“在这……”我勉强的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肺里吸了一口冷空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过这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已经足够指明我的位置，一阵急促的跑步声随之传入我的耳朵里，一个颤抖的娇小身躯很远就投入我的怀里，将原本就没有多少力气的我再次扑倒在地上，接着就听见“嘤嘤”的哭泣声，同时身上也感到了丝丝凉意，不用说肯定是怀里可人儿的眼泪。
我本想抬手拍拍小丫头的背，可是酸疼的胳膊实在抬不起来了，只能放弃随她哭够了再说吧。
小瑶的眼泪如长江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足足哭了有二十分钟，才渐渐停止的眼泪，一顿一顿的抽泣起来，双手不停的抹着眼泪。
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哭完了，哭完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我晚上可不想睡在这里，还是床上温暖一些。”看见我还有闲心开玩笑，小瑶破涕为笑，不过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五秒，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小瑶搀扶起我，本来想要架着我走回去，后来看见我身上全部都是血，惊呼一声，赶忙转过身留给我一个背部，意思要背我回去。
虽然小瑶不是第一次背我，可毕竟上次我已经昏迷了，没有感觉，这一次还是清醒的，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十六岁总共才九十多斤的小丫头背着到处走，万一被人看见，我就不要混了，就算没有人看见，我心里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实在太伤自尊了。
小瑶见我这么久还不上她的背，干脆双手抱住我的腿，硬把我架在她瘦弱的身子上，然后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去。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坚持自己的脸面，反正脸都是用来丢的嘛，现在自己连走都走不动了，还装什么英雄。
“小瑶，你怎么没有按时回来呀？我正要去找你。”我奇怪的问道。
“对不起，先生。我和七公学习一时忘记了时间，七公说什么都要留我吃了晚饭再走，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我是很快吃饭的，立刻就赶回去了。我应该先通知先生和阿婆的！对不起。”小丫头语气里满是自责。
“这样呀，那没有什么了，有七公照顾应该很安全的。”我呼了一口气，这妮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单纯，随便什么人都能骗她，我还真怕吴小波耍什么花招把她关起来了。
“先生，我真的好担心，阿婆说先生来找我了，后来我问了附近的所有人，他们说先生和吴小波出来的，我就知道不好了。先生，都是我的错。”小瑶又哭了起来。
“你有什么错？不要再哭了，打架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打架这玩意有输有赢，毕竟也算是一种民间体育项目吗？既然是竞技体育，胜负乃兵家常事，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改进，即便不能赢，争取也少输一点。”我想着法子斗小瑶开心，小瑶听着我说得好玩也真的不再哭了。
估计花了有一个半小时，我们才重新的看见了村庄，又花了二十分钟才回到了家，小瑶熄灭手中的火折子点着油灯，阿婆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我的情况真的把她们两个吓了一跳，全身上下都染成了红色，由于时间过了很久，鲜血早已凝结成了深红的血块粘在衣服上。
我摇了摇头说：“真是可惜了这一件衣服了，本来是小瑶最珍贵的东西，现在都快成布条了。”我说的没错，一件长褂有不下于四十条的口子，就算小瑶手再怎么巧再怎么缝补也无法恢复原来的面貌了。
“先生，一件衣服又能算得了什么！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听见我的话，一向对我轻声细语的小瑶没来由的冲我大喊了一声。
我惊愕的看着小瑶，只见她的眼眶又红红的了，端起脸盆准备热水。
阿婆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唉声叹气，嘴里不停的说：“作孽呀，真是作孽呀！”
小瑶扶着阿婆回房后，来到我的面前，用颤抖的小手细心的解开我衣服上的纽扣，同时防止触碰到我的伤口，一看见我皱眉头就停止，然后用更加轻柔的动作解开我的纽扣。
好容易脱下我的外套长褂，小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又帮我脱下上衣露出我满是伤痕的上身，小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伤痕纵横交错，皮肉外翻，别说小瑶一个小丫头了，我自己看见了都是一阵的反胃，本来就没有吃晚饭，差点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小瑶强压下心中的那份不适和恐惧，把毛巾浸湿又微微拧干，轻轻的擦拭我身上的血迹。
我仰着头望向小瑶近在咫尺的脸蛋，只见她微微皱着眉头，因此鼻子上出现几丝不易察觉小小皱折，全神贯注的擦拭我的伤口，她的俏脸在晕黄的灯光下闪烁出圣洁的光芒。
背我回来的时候也许觉得热，小瑶解开了外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这时俯下身子不经意间露出大半雪白的****，给我视觉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我知道自己谈不上龌龊，可也绝对是一个极其正常的男人，我一不是太监，二不是像柳下惠那样类似于太监的人，三不是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性白痴，见到这样诱人的场景，我顿时感到热血涌上大脑。
“先生，刚才还好好的，你的身上怎么又渗血了？”小瑶略显焦急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看见她手忙脚乱的为我擦拭又冒出来的鲜血，我的色心不禁收敛了起来，免得出师为捷身先死，血流多了可不是好玩的，我看过介绍，一个人的血液一旦减少了三分之一就会有生命危险，我可不想牺牲在这里。
不过小瑶的轻柔的动作，令我舒服的几乎呻吟出来，又让我的色心蠢蠢欲动，就在我准备调整一个姿势，让眼睛大吃冰激凌的时候，小瑶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先生，把身子翻过去吧！”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真是TMD倒霉。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次被包扎成粽子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这次又折腾到大半夜，小瑶喂我吃了两碗稀饭，才结束了今天的所有工作。
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房顶的那几个横梁，心中思索着二十多年来经历的一切，到上大学都一帆风顺，可是毕竟太过平淡，没有什么可以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
工作后就倒霉不断，一直到现在，虽然磨难多了一些，但也算是有得有失，我现在的全部目标就是报仇，同时为自己洗刷冤屈，可是那些做完以后呢，我又有什么新的目标呢，难道就那么过一天算一天？
小瑶的身影再次打断了我的思索，只看见她跳上自己的床，解下了一直悬挂在我们两张床之间的布帘，将布帘整齐的折叠好放在了柜子里，自己钻进了被窝，接着就听见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小瑶从被子里伸出一对光滑白嫩的玉臂将外衣拿了出来叠好放在床头的椅子上，最后又钻了进去。
“你怎么把布帘取掉了，这样好象不符合规矩吧！”虽然一条布帘谈不上有什么保护作用，不过作为一项规矩对于保守的村民们不啻于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有了这条布帘谁都不会说些什么，撤掉了这块布帘，只要被人知道，所有的闲言碎语将会扑面袭来，小瑶不会不清楚这一点的。
“不想挂就不挂了，就是这么简单，规矩都是人定的，现在我想改规矩，谁能把我怎么样？”看起来小瑶也如我们城市里面的孩子一样拥有叛逆的性格，而十六岁正好也到那个年龄了。
我当然是无所谓了，反正我还是要离开的，不过小瑶还要生活在这个思想封建的村子里，不懂得人言可畏之处：“这个……”
“先生，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只想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你依然在我的视线里，而不是一块冰冷的布。”小瑶的话语中有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唉，随她去吧！
接连的七天我都躺在了床上，饮食洗漱都是小瑶一手代劳，这样也使她去七公那里学习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这一次的伤，明显也比上一次被包扎成粽子麻烦多了，七天时间我没有一天停止过练习《恨天诀》的内力，可是伤食恢复得极其缓慢，不时的给我找一些小麻烦，尽是些伤口裂开、渗出鲜血呀什么的事情，小瑶也不厌其烦的帮我一次又一次换纱布包扎，包扎换纱布。
我知道最近小瑶抓的野兔、拣的柴火、挖的山药蛋全部拿去跟别人换纱布了和药水，同时我真正感受到生病、受伤在任何地方都是极其要命的，我又不禁想起工作那阵子有一次感冒，在医院花去四百块打点滴不说，公司还因为我的请假扣了我一百多的工资和两百多的奖金。
受伤后的第八天，我不顾小瑶的反对，下床活动活动自己快要生锈的身子骨，在小瑶的搀扶下来到了院子里，冲着远处的高山放声大吼，一解心中的郁闷：“啊~~~哈~~~~~我胡汗三又回来啦！”
“先生，这胡汗三是谁？”小瑶歪着小脑袋问道。
“这个……”这还真不好回答，刚才只是学着电影里面的台词随意的嚎叫了一声，说到胡汗三就要说到《闪闪的红星》，说到《闪闪的红星》又不得不提到电影，提到电影又不得不介绍一九零零年以后发生的事情，这样没完没了还不知道说到什么时候才能罢休，而眼前的小妮子又是出奇的好奇，上次给她说了军阀混战的历史差点就要把我舌头说出水泡，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引火烧身了，我连忙打了一个哈哈，“你说汗三，阿三呀，一个朋友，一个朋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瑶“哦”了一声，也不再追问下去，我则暗暗抹了一把额头，以后说话还得小心一点。
“先生，我已经向七公请了三天的假，三天里我陪你到附近的任何地方转转，省得你日后会迷路。”小瑶无情的打击我的自信心，虽然我对于东南西北的概念不是很足，但是也不用说的如此直白吧。
“这样呀！也好。”我念头一转，想到了阿婆曾经提到过她是思源村人，桃源村我已经差不多转了个遍，可是那个思源村在哪里还真的不知道，接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去一趟思源村看看，说起来你身上也同样流着思源村的血。说不定你在那里还有什么亲戚，你也可以见见他们。”
“这个呀，我去问问阿婆。”小瑶赶忙跑进里屋去询问阿婆。
过了一会小瑶走了出来朝我点了点头说：“阿婆同意了，她说去看看也好，毕竟她也是那里的人，人总不能忘本，阿婆说她十年前曾经回去过，那时候她的外甥刚刚当上思源村的村长，就是我的表舅了。我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去思源村要走四个小时的路程，往返就是八个小时，我们赶紧去吧，说不定可以赶在天黑以前回来。”
跟着小瑶穿过桃源村，路过神婆家的时候，我发现又有一家人在往屋子里面搬运东西，看来大伙已经彻底把神婆一家驱逐出去，而吴小波在找人打我之后就如同在空气中消失一般，小瑶也因此几乎问过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得到的结果只有“不知道”三个字。
桃源村的村口树立着一块木牌，划定了村子的范围，而前方则是一片连绵的山脉，那里就不是桃源村的地界了，而小瑶告诉我思源村就在四座大山的后面。
一路上鸟语花香，加上小瑶唧唧喳喳的在一旁解说各种植物倒也不是很寂寞，翻过第一座山的时候，在山坳下看见了一座乱坟岗，心中充满了疑问。
小瑶看出了我的疑问，赶忙解释：“这些是上次两个村子斗殴死亡的村民，大家为了不让其余人忘记自己的仇恨，所以把死亡的人埋在了去思源村的必经之路，同样的，那头也有同样的乱坟岗。虽然这一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一看见了这些乱坟，大家一般很少去对方的村子，两个村子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
“那我们去会不会有麻烦？”这丫头怎么开始不告诉我，现在才说出来，我不禁担心起来。
“我两个村子都有份，他们也不会把我怎样的。”小瑶倒是很自信的回答，真是没去过阎王殿不知道阎王厉害的家伙，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让她带我去思源村了。
四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再次看见村落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时分，我和小瑶随便的往嘴里塞了一些干粮就大踏步的走进了思源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谁知道屁股还没有坐热，村子里就传来了喊声：“不好了，村长生病了，大家快过来呀！”
几乎所有人涌进一间屋子，我和小瑶对望一眼，他们口中的村长不就是小瑶的表舅吗，我们赶紧随着人群挤了过去。
只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躺在床上，脸上已经青紫，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大家都束手无策的在一旁干着急。
见此情形，我突然喊了一声：“让我来试试吧…………”
第十二章完
第十三章二女争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