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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重振士气,刘备称帝伐吴

关羽败走麦城

赤壁之战后,吴蜀两国,以湘水为界,平分荆州。关羽镇守的荆州居长江上游,北可以进攻曹魏的襄樊,威胁许昌,东可顺流而下,直达孙吴腹地。蜀若失去荆州,就被封闭在益州一隅,虽然可以勉强自保,但诸葛亮《隆中对》中的战略构想就要落空;东吴若失去荆州,则会受到来自长江上游蜀汉和北方曹魏的双重威胁。所以荆州是吴、蜀必争之地,谁也不能承受失去荆州之痛。

为了保住荆州,刘备派出蜀汉第一名将关羽镇守荆州。然而,关羽刚而自矜,刚愎自用、骄傲自满的个性十分突出。名将马超来投刘备,得到重用。关羽致书诸葛亮:“问超人才可谁比类。亮知羽护前,乃答之曰‘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德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结果“羽省书大悦,以示宾客”。自满之心,溢于言表,心胸之狭隘,跃然纸上。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当汉中王,任命关羽为前将军,授予符节和斧钺。然而作为荆州守将,就算不能结好吴国,起码也不能交恶孙权,理应韬光养晦,坐观时变,伺机执行诸葛亮的北伐策略,以实现蜀国的长远发展目标。但关羽却昧于大势,轻举妄动。起先,“权遣使为子索羽女”,本意是羁縻荆州,巩固吴蜀联盟,但“羽骂辱其使,不许婚”,搞得孙权灰头土脸下不来台。这一年,关羽率军在樊城攻打曹仁。曹操派于禁驰援曹仁。秋季,大雨连绵不断,汉水泛滥,于禁统率的七军全部被淹。于禁投降关羽,关羽又杀了将军庞德。梁、郏、陆浑各县的盗贼有些远远地领受了关羽的官印封号,成为他的分支部队,关羽斩庞德,掳于禁,军威所及,长安为之动摇。

关羽一时风头正劲,在荆州顾盼自雄,更不把孙权放在眼里。战前,关羽曾扬言说:“如使樊城拔,吾不能灭汝(孙权)邪!”彻底失去了联盟吴国的最后机会。

自刘备借荆州之后,吴国一直想伺机夺回荆州,陆逊赴任之后,给关羽写了一封措辞十分谦恭的书信,进一步麻痹关羽。信上说:“将军善于用兵,军纪严明,小的举动就能获得很大的成功,功业何等伟大!敌人的失败就是我们联盟的胜利,我们获悉喜讯,没有不拍手称快的。希望能与将军席卷中原,共同扶保汉室。我是一个很迟钝的人,受任西上,时刻盼望您能亲自来教诲我。”不久,关羽水淹曹操援军,俘虏大将于禁,陆逊又马上去信祝贺说:“将军活捉于禁的功绩,远近闻名,都认为将军的功勋足以流芳百世。即使从前晋文公城濮的雄师,淮阴侯攻克赵国的谋略,也比不上将军您。近来我听说徐晃带领少数骑兵在一旁窥探,曹操是个狡猾的人,或者还会派兵增援,以求胜利。虽然曹军已经疲惫不堪,但也有些骁勇强悍的人。打了胜仗后,容易因轻敌而吃亏,古人都说越是胜利越要谨慎,因此,希望将军集思广益,保证大获全胜。我是一个粗疏迟钝的读书人,有幸与将军这样才能非凡、品德高尚的人相邻,很乐意倾诉自己的拙见,虽然不一定合适,仅供将军参考。”关羽看罢这些信后,觉得陆逊谦虚、诚恳、彬彬有礼,大有投靠自己的意思,也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并且还将军队从南郡撤出一些增援前线。陆逊将关羽撤兵的消息及时报告了孙权,孙权立即亲率军队沿江西上,派吕蒙为先锋,直奔江陵、公安。为了迷惑关羽的巡逻哨兵,吕蒙将战船全部改装为商船,士兵们隐藏在船仓中,招募了一些平民摇橹,不分昼夜地行进,把关羽设置的哨兵全部给活捉了。直到吕蒙兵临城下,荆州守军才发现。

后方守将糜芳因为南郡军营失火,受到关羽的处罚。关羽北征襄樊后,糜芳、士仁负责粮草供应,有时粮草供应不及时,关羽便大怒,说:“回去以后,一定治罪。”糜芳、士仁很害怕。吕蒙得知这一情况后,便让骑都尉虞翻给士仁写信,讲明利害关系,劝其投降。士仁对关羽的高傲颇为不满,便投降了吕蒙。接着,吕蒙又让士仁劝说据守江陵的糜芳来投降,糜芳也倒戈归降了。后来关羽请刘封、孟达发兵援救,刘封、孟达以上庸新定为由,拒绝增援。

关羽南撤之后,曹仁手下的将领都说:“应趁关羽身陷困境,派兵追杀,将他擒获。”赵俨不同意,他说:“孙权趁关羽去进攻襄樊的时候,偷袭关羽的后方,孙权是担心我们趁关羽回救江陵时进攻他们,所以他们愿意为我们效力,表示和我们和好。孙权不过是想借助事变从中谋取私利而已。关羽如今势单力孤,我们应该保存他,让他与孙权相争。如果对关羽穷追不舍,会促使孙权改变态度,这对我们是很不利的。曹公也一定会有这样的考虑。”曹仁同意赵俨的建议,下令停止追击关羽。曹操听说关羽撤兵的消息,也赶快派人送来不许追击的命令,理由和赵俨说的一样。

在南撤途中,关羽军队士气不振,又无援兵,他只有向西退守麦城(今湖北当阳东南)。孙权见关羽已是山穷水尽,便遣使者进城诱降。同时派朱然、潘璋截住关羽的退路。关羽先假装投降,把幡旗做成人像立在城墙上,趁机突围逃走。士兵们大都散去,只剩数十名骑兵跟随关羽。十二月,关羽和儿子关平在章乡(今湖北当阳北)被孙权的部队活捉,后来被杀死,时年六十岁。

孙权于是占据了荆州。孙权从刘备手中夺回荆州后,地盘大大扩展。曹操希望看到的孙、刘对峙的局面实现了,他立即上表封孙权为骠骑将军,领荆州牧,封南昌侯。孙权占荆州、杀关羽,对刘备是巨大的打击。刘备发誓要为关羽报仇。

刘备入蜀称帝

关羽死后,刘备并未立即采取行动。因为吕蒙作为江东诸军统帅,实在令人生畏。曹魏的大将曹仁、徐晃怕吕蒙,蜀汉的缔造者刘备也怕吕蒙。史称,魏国群议咸云:“蜀小国耳,名将唯(关)羽,羽死军破,国内忧惧,无缘复出。”的确如此,关羽于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冬十二月死后,建安二十五年(220年)整整一年,刘备没有任何军事方面的动作。原因很简单,蜀汉军事实力太小,吕蒙坐镇荆州,刘备不敢轻举妄动。

刘备吃了大亏,很没面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信,要找点事干。于是盛传汉献帝于曹丕篡位后已经被害死,刘备在蜀中发丧,追谥刘协为汉孝愍皇帝。接下来,先由议郎刘豹、青衣侯向举、偏将军张裔、偏将军黄权、大司马殷纯、益州别驾从事赵榨、治中从事杨洪、从事祭酒何宗、议曹从事杜琼、劝学从事张爽、劝学从事尹默、劝学从事谯周等上言劝进。然后,太傅许靖、安汉将军糜竺、军师将军诸葛亮、太常赖恭、光禄勋黄柱、少府王谋等汉中王的重臣上言劝进。刘备也乐于用喜庆的气氛掩盖荆州的失陷,遂于公元221年夏四月,在成都称帝,改元章武,立吴夫人为皇后,以诸葛亮为丞相,许靖为司徒。置百官,立宗庙,袷祭高皇帝(刘邦)以下。

张飞之死

刘备入仕为官之路一直都很坎坷,他先后担任多个小官,最后投靠于昔日同窗好友公孙瓒,被封为平原相,关羽和张飞也都做了别部司马。

张飞性情急躁,对手下也非常严厉。驻守阆中时,突然听说关羽被杀,张飞震惊不已,日夜痛哭。他手下的将士们都奉酒相劝,没想到的是,喝醉酒后的张飞更是大怒不已,只要属下稍稍有差池,他就毫不留情地严惩他们,军中将士几乎都被鞭杖过,有的甚至被鞭打致死。刘备曾劝告他:“你不能总是严惩属下,他们都是骁勇之人,都时刻跟在你身旁,倘若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害了自己。”可张飞却不以为意。

一日,张飞命属下在三天内造出白旗白甲,好让全军都披孝征讨吴军。第二天,负责办理此事的将领范强和张达来到张飞帐内,禀告说自己误听成了“百盔百甲”,要求再给点时间。张飞勃然大怒,命兵卒将这两人捆到树上,各打五十大板,二人被打得遍体鳞伤。之后张飞指着他们喊道:“这事明天一定要办好!倘若有所拖延,格杀勿论!”

二人返回营地商讨此事。范强说:“我们怎么可能在明天完成此事呢?张飞这人生性残暴,要是明天这事没办好的话,我们的脑袋也就不保了!”张达说道:“横竖一死,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我们先杀了他!”范强和张达二人在商议了一番后就下定决心冒险杀张飞,接着再逃出营地。当夜,张飞喝得酩酊大醉,倒在了帐内。范强和张达便在初更时手提利刀悄悄地进入张飞的帐内,趁张飞不省人事时砍下了他的头颅,然后连夜逃到东吴投降。

张飞一生骁勇,立功无数,但是他对待士兵凶残暴戾,因此给自己招来了祸患。他最后被部下一刀砍死,死于非命,真是“伐吴未克身先死,秋草长遗阆地愁”,实在是一桩憾事。

关于张飞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历史说法:张飞,字翼德,河北涿郡豪绅。三国时期蜀国著名书法家、画家。蜀汉著名将领,颇有胆识,善于奇袭,曾摆疑兵计以20骑吓退曹军数千虎豹骑。后期又出奇兵前后夹击大破曹魏五子良将张郃于宕渠。性格直爽且有谋略,敬君子而不恤小人,但对部下过于严厉。官至车骑将军,封西乡侯。蜀汉三杰之一。章武元年(221年)死于暗杀,谥恒侯。

二是《三国演义》中说法:张飞,字翼德,河北涿郡屠夫,早年与刘备、关羽桃园三结义,行三。性如烈火,疾恶如仇,曾怒鞭督邮,并一度拔剑欲刺董卓。于长坂坡当阳桥头上一声吼,吓退曹操八十三万大军,吓死夏侯杰。入川时一路凯歌,义释严颜,并将其收降,直捣成都。入川后率精兵击败张郃大军。刘备称汉中王后,拜为右将军,封五虎大将。刘备称帝后,拜为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封西乡侯。为夺回荆州,同刘备起兵攻伐东吴;同年六月,张飞被部将范强、张达刺杀,时年五十五岁。

白帝城托孤

关羽被杀后不久,也就是刘备登基称帝的同一年,刘备决定亲自率大军进攻孙权。赵云和其他一些文武大臣则劝阻说,目前蜀国的当务之急是早日攻占关中,以控制黄河、渭水上游,从而讨伐曹魏,而不是讨伐孙权。吴、蜀一旦交战,后果真的很难预料。但刘备拒绝接受这些意见,下决心要夺回荆州,并为关羽报仇。

孙权听到刘备要东征,赶忙派使者向刘备请和,而孙吴的南郡(今湖北江陵东北)太守诸葛瑾(诸葛亮的哥哥)也写信给刘备,劝他不要以兵戎相见,刘备都未予理睬。章武二年(222年)二月,刘备率军从秭归出发,分兵两路攻吴。黄权建议道:“吴人一向悍战,如果我们顺流东下,则前进容易后退艰难。我请求当先锋先同敌人交兵,陛下适合当后援。”刘备没有采纳这个意见,而是亲自统率主力军沿山势东进,最后在猇亭(今湖北宜都西北)一带扎营。蜀军从巫峡到夷陵境内,立了几十座营盘,前后有七百余里,并且凭借高处,据守险要,气势十分锐盛。由于蜀军在山地上布阵,兵力难以展开,而且又是劳师远征,后勤补给比较困难。于是双方在猇亭对峙了将近半年后,蜀军的弱点逐渐暴露了出来。由于蜀军没有机会与吴军决战,粮草等物资也是一天天减少,士气逐渐低落。刘备看到后,心里很是着急,于是改变策略,下令水军也全部登陆,进入山林。陆逊一看,知道有机可乘,马上下令全军全线出击,并且让士兵每人带一把茅草,包围蜀军,一边放火,一边进攻,结果连破蜀军四十余营。蜀军损失惨重,损失了有四万多人,舟船、器械等各种军事物资也损失殆尽。而刘备则是连夜向西突围,从小道逃往白帝城(今四川奉节县东)。

刘备败退以后,在江北的黄权因还道断绝,率军降魏。执法官要按军法诛权妻子,备曰:“我负黄权,权不负我也。”对权妻子仍同往常一样。权降魏后,受到曹丕善待,有人向曹丕和黄权报告蜀已诛权妻子。权对丕曰:“臣与刘、葛推诚相信,明臣本志。疑惑未实,请须后问。”不久得到确实消息,果如黄权所科。

刘备看着随自己出征东吴的数万将士所剩无几,悔恨交加,痛心不已。他率领少量士兵狼狈地逃到白帝城后,不久就病倒在永安宫。刘备一病不起,想到蜀国还不稳固,更为太子刘禅担心。因为刘禅胸无点墨,胆小怕事,根本就不具治国之才。

刘备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就想把朝中重臣召集过来,和他们一起商讨自己的身后之事。于是他命人日夜兼程赶往成都,将丞相诸葛亮和辅政将军李严等人请了过来。诸葛亮来到永安宫后,见刘备面容枯槁,衰老了不少,痛心不已。

刘备让诸葛亮坐到床边,对他说:“丞相是天下的奇士,我很幸运,得到你的鼎力相助,才成就了这样的事业,建立了蜀汉。可是因为我固执己见,没有听从丞相的劝诫,终于遭受挫败,真是悔恨不已。现在我病重难愈,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太子无能,只得将朝中事务交与你处理。”说完这番话,刘备已是老泪纵横。诸葛亮也心痛不已,哽咽着说道:“希望陛下保重身体。只要我们君臣一心,蜀国一定能繁盛起来。”刘备摇了摇头,想要说话,见马谡等将领站在旁边,就让他们都退下去。

刘备向诸葛亮说道:“马谡这人虚有其表,只会说不会做,不能处理重大事情,丞相你一定要慎重啊。”说完,刘备又把将领们叫了进来,拿笔写下了遗诏,并将其交与诸葛亮,慨叹道:“我真想和大家一起率兵北伐,除掉曹丕,可惜我无能为力了。劳烦丞相把遗诏交与太子刘禅,以后朝中事务还望丞相大力辅佐。”

诸葛亮跪地叩首,接过遗诏,说道:“多谢陛下抬爱,臣一定会竭力帮助太子,效忠蜀国。希望陛下保重身体。”

刘备让人将诸葛亮扶了起来,一手擦泪,一手握住诸葛亮的手说道:“我时日不多,一定要和你说几句知心话。”诸葛亮严肃聆听。刘备说道:“你的才干要强出曹丕十倍,一定能一统天下,建立一番大业。至于太子刘禅,您能帮就帮,要是他真的成不了大事,就请丞相取代他的位置。”

诸葛亮听完这番话,哭着说道:“我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太子,誓死为国效忠。”接着,刘备再次下诏给刘禅,让他像对待自己的父亲那样对待丞相。

不久,刘备辞世,享年六十三岁,谥号汉昭烈帝。

刘备在军事上,诚然不具有第一流的韬略,他之所以能有三分基业和长期受到人们喜爱,还是因他善于用人和具有较佳的作风。“三顾草庐”和“永安托孤”,就是以上两个优点加在一起的表现。刘备的用人待士,前面已提到一些事实。总起来看,刘备的用人有以下的长处与特点:刘备比较能知人,善于发现人才。例如庞统、邓芝、马忠等都因与刘备谈话而受到赏识。刘备与马忠仅谈过一次话,就对尚书令刘巴说:“虽亡黄权,复得狐笃,此为世不乏贤也。”刘备临死时,告诫诸葛亮说:“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可是诸葛亮不以为然,后来诸葛亮初次伐魏,即用马谡为先锋,结果招致了街亭之败。这说明刘备在知人方面,确实有高明之处。

刘备在历代帝王中,具有显著的特色。他之所以为后人熟知并留有较好的印象,并非由于偶然因素。他的军事才略虽不突出,但在用人待士方面,在历代帝王中是罕见的,对后世亦具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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