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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把拍下来的钱全部拨到了神武军,一个子都没留。
赵构暗叹这次拍卖会总算是在李纲等人的眼皮底下给完成了,其实他还不知道,李纲等人早就知道了。
在拍卖会的第二天,便有御史向李纲报告:“李大人,你可曾听说了京城高家拍卖一事。”
李纲点点头,道:“听人说了!”
“李大人,高家此事有伤风化啊!在官不言商!高家这回这么大张旗鼓地卖东西,而且是古玩等物!一定要彻查此事,此事绝不可再出现。”
李纲捋了捋胡须,道:“你可知道,此次都卖了些什么东西么?”
“全是些古玩之物。”
“那你可知道,那些古玩里面有些是宫中的!”
“什么?宫中的?你是说?”
“正是,想来皇上又想卖掉他那东西了,不然你以为高家敢这么搞?皇上还真劝不住啊!但愿如圣上所承诺的,全部充作军费,不然我倒是得再劝一劝!对了,你把这事给陈禾陈大人说下,记住了,一定要向他说明一下皇上那时候说的话,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没来,不然让他知道了,又要死谏了。”
几天后的早朝,赵构便将这几十万贯,转给了户部,让张悫等人拨到神武军去,充作训练费用。至于钱的来历,赵构谎称高家此次拍卖是为了捐赠军费,而这五十万贯则是高家此次捐赠。为了鼓励这种忧国忧君的行为,赵构也是大大的赏赐了些虚职给高家。
对于这些,李纲等人也没多说什么,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也知道皇上自从上次廷宴后,便对高家格外重视,到目前为止,高家也不见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李纲等人亦不好弹劾什么。
钱很快便转到了户部,张悫立马便拨给了神武军。黄金豪是神武军的后勤专司。这日接到了枢密院的公文,说是共有五十万贯钱将送往神武军。黄金豪拿着公文,脸上浮现过一丝诡异的微笑,摸摸胡须,便把公文扔在了桌子上。
钱第二日便便到了神武军大本营。黄金豪带着几个军需官验收之后,便挥手屏退了众人。把装钱的箱子一个个的打开,望着满箱满箱的钱,黄金豪内心一阵莫名的激动。干了这么久的专司粮饷,他见过太多太多的钱。这也让的他心性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端详了一阵,黄金豪又把箱盖给合上。坐在一口箱子上,黄金豪忖道:“自己也快卸甲归田了,竟然还是这么贫穷,叫自己以后怎么活啊!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干了。应该够了吧!”
似乎下定了什么主意,黄金豪掀开帐门,钻出了帐外,策马绝尘而去……
第二日,一批马车缓缓地使出了辕门,车上似乎装了东西,但上面挂着粮饷司的旗号,所以守卫你没检查,每天这样的马车太多了。马车缓缓地行驶着,至于去往何方,没人知道……
远处,一个人望着缓缓离开的马车,嘴角扯过一丝轻蔑的笑容,转身离去。
黄金豪望着马车离开,他也笑了,笑得很满足……
第二日,黄金豪正在查阅账目,突然几个军监司的小校走了进来,道:“黄将军,宗元帅、岳将军有请!”
“梆!”毛笔从黄金豪的手中滑落,溅起的墨汁落在了黄金豪的手上,慢慢地滑落,亦如他瘫在椅子上,仿佛抽去了骨头般地滑落。
黄金豪只觉得营帐里边如抽去空气般窒息,他欲大口呼气,以平复内心的震撼欲恐惧,但出来的只是冷汗,额头、背脊、手心都在冒着冷汗。晴天霹雳以不能形容刚开始他的惊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脖子突然被人勒住一样。
发现了?自己当心的当心真的发现了?那事终于发现了?惊醒过后的黄金豪脑中浮现了这三个问题。
他不敢看进来的那些小校。平日这些小校见着自己毕恭毕敬,但此刻却化作牛头马面等勾魂使者。冰冷的眼神直让黄金豪觉得如针芒般刺通他的身体,又如勾魂锁链般让几欲窒息而亡。
一个小校轻蔑了冷笑一声,道:“黄将军,宗元帅和岳将军可是在那等这了的。你不会要我们架着你过去吧!”
黄金豪连忙摇头道:“不要!不要!我这就去!”说罢,支撑起身体,站起来便往帐外走去。那几个小校紧跟在身后。
黄金豪来到宗泽帐外,呆了呆,因为他分明看道了昨日那辆马车正停在帐外。他知道,他这次真的死定了。逃?他现在能逃到哪里去?
深吸了口气,揭开帐门,黄金豪慢慢地走了进去。果然宗元帅、岳将军、军监司的人都在。地上摆了几口箱子,黄金豪看了眼便不敢再看了。
低头走至中央,什么都没说,黄金宝直接跪了下来,再无动静。
寂静,整个营帐里死一般的寂静。
宗泽没有说话,眯着双眼,似乎在打量着黄金豪。
岳飞也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盯着黄金豪。
没有人说话,一个人都没有……
寂静最终由宗泽打破,“你知道错了么?”
“知道。”然后是沉默。
“拿错了?”
“哪都错了!”然后是沉默。
宗泽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道:“知道错了你还会干?你也在军中干了这么多年了,一只好好的,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怎么这阵子就要捞上几笔呢?”
低头,沉默……
“你难道不知道这钱粮对于神武军有多重要么?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军中正缺钱缺粮?”
仍然沉默……
“你难道不知道皇上为了我们神武军的钱粮,费尽了心思么?”这次换岳飞问的。
继续沉默……
岳飞火大了,声音高了起来,道:“你就不知道,你这么做下去会会把神武军都给害死么?”
仍然沉默……
岳飞欲冲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顿,但被宗泽拉住了。宗泽走至黄金豪身边,道:“黄将军,不久就要卸甲了,干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要,什么都没捞,怎么这次就蒙了心眼?难道这钱就真的比命都重要么?”
这次,黄金豪终于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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