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八很激动,非常之激动,是的,进了军队,他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也不是一个人在复仇了。他身后站着千千万万个大宋子民,当他挥刀杀敌时的那一刻,他被宗泽附体,他被岳飞附体,他被历史上所以伟大的军人附体。他站不住了,他很想现在就去问一下那个黄大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入伍。他等不及了。
李光又说了一些朝廷的流民安置措施后,就带着官差策马离开了。在他离开后,一大群人便涌向了黄大人,张十八也在其中,而且是冲在了最前面。
还好这个黄大人还算得上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也还没有被吓到。努力地让一众手下拦住往他涌的流民,一边挥手道;“不要挤,你们听我说,谁要应召入伍的,就去城防司!在那里可以报道,有什么事也可以问他们。想做点小买卖的,就去开封府的户曹,给那里说下,他们登记入册后,自会给你们办理的,好了有什么东西也去问他们吧。
至于要去北三路垦荒的,就一个一个地来我这登记,哎!不要挤,不要抢,急也没用!……”
张十八下面的东西没有听了,没心思听了,也没必要听了,只要知道哪能去报名,就足够了。其他的,与他无关,也不是他的关心的了。
在问了几次路后,张十八终于赶到了城防司。此刻城防司还没什么人来报道的,看来他张十八是最积极的。张十八一开始望着还有点冷清的城防司衙门,还是有点畏手畏脚的,在门外徘徊着,不时撇一眼衙门的守卫,就是不敢进去。
终于张十八在转悠了很多圈后,一咬牙下了决心,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小宝,怎么着也要进去报名,既然当今圣上都要我们这些流民去应召入伍,那么,里面的这些官老爷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吧!
城防司衙门的守卫也挺纳闷的,瞧这人老是这那转悠着,还不时朝这里描上一眼,整一个委琐样,不像是来这里应召的啊!难道?莫非是金兵的奸细给混进来了?不行?我得上去盘查一下!
于是两个人同时动了。
开始见守卫走向他,心里惊了惊,但也很快镇定了下来。守卫先发话了:“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张十八有点紧张,声音有点颤抖道:“这位官差大哥,我是想进去应召参军的!”
守卫双眼一瞪,道:“那你之前怎么老在那里转悠?”
张十八一呆,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我有点怕进去!”
“怕?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看你像个奸细!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奸细?!”
张十八又是一呆,这下可把他惊出了冷汗了,结巴道:“官……啊官差大哥!我不是……奸细,我是来应召的,官差大哥,是……是这里吧?!”
守卫端详着张十八,围着他一阵猛看,只把张十八看得心惊肉跳、七上八下的,在守卫转到第三圈、张十八被看得心里发毛的时候,守卫停了下来,道:“对!是这里,你可以进去了!”
张十八呼了口气,如小鸡嘬米般,狂点头道:“是!是!是!官差大哥,那我先进去了,有劳您了!”弯个腰,行个礼后便进去了。
张十八进得里面,果然看到了几个和他差不上太多的人排在那里,张十八走上前去,问道:“各位兄弟,请问你们是来应召入伍的不?”
一个虎头虎脑、颇为壮实的人答道:“是啊!这位兄弟,莫非也你是来应召入伍的不成?”
张十八知道自己身板有点单薄,所以对别人这样的话也没介意,说道:“是的!别看我身板不怎么壮实,但是杀起人来也利索,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杀尽金贼的!”
那汉子再次打量了张十八一眼,怎么着还是有点不信,但还是说道:“我也要杀尽那些挨千刀的金贼的,报得血仇。在下张文虎,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
张十八一拱手道:“在下姓张,因在家排行十八,故叫张十八。和兄弟你是本家啊!不知道兄弟贵庚?”
“三十有六了,不知道兄弟你呢?”
“比大哥你小上4岁。今年三十有二了”
“哎呀!这我可是能做你大哥了,叫你声贤弟没有意见吧!”
“好啊!你可是我大哥了,来,大哥,受小弟一拜!”于是,日后两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任务就这样认识了。
张十八问道:“张大哥,你刚刚说你与金贼有血海深仇,此……此话当真?”
张文虎脸色一变,往地上吐了口痰,紧咬钢牙恨恨地道:“对,那些该杀的金贼,老子我不吃他们的肉、他们的血我就难泄心头之恨!我发过誓,一定要杀尽这群个牲畜不如的杂碎!”
张十八一听,拍了一下张文虎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道:“张大哥,我和金贼也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和你一样痛恨他们。不瞒你说,我来这报名,就是为了杀金贼的。张大哥,既然真的是这样的话,让我们一起来杀金贼来报仇吧!”
张文虎重重地点点头,道:“好兄弟,你的仇也就是我的仇,我的仇也就是你的仇,你杀的金狗也就是,我杀的也同样算上你杀的,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恩,你就是我的大哥,等下我们就去结拜去。”
“好,好!好兄弟!”
认了一个兄弟的张十八很开心,这还是自从悲剧发生后,他第一次这样开心。是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张文虎的缘故,张文虎是一个豪爽的性情汉子,朴实的张十八初见到张文虎便感觉不错。身上背负着相同的血海深仇,同是本家,同样怀着入伍报仇这样的目的……有着太多太多的相同之处,让他产生了一种欲与之交心的感觉。
豪爽的张文虎其实也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方欲与张十八结拜。两人此刻都为找到有一个兄弟而开心、激动。但他们都没望了来这的目的——入伍报仇,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
两人一起进得里去,里面一间屋子里有十来个官差,或站或立。见了张十八他们两人进来,一个为首的军官便发话了:“喂,你们二人,姓甚名谁字啥啊?”
“小的姓张名十八草字没有。”
“草民姓张名文虎草字策叹。”
“籍贯哪里啊?”
“小的太原府人。”
“草民真定府人。”
“恩,好,你,对,就瘦点的那个,对,就是你,说下,为什么来入伍啊!”
“回军爷,我来是为了杀金狗报仇的!”
“恩!很好,很好!那么,我再问你,你能干些什么?”
“回军爷,我会杀金狗!”
“你真的能杀?”
“对!能杀,绝对能杀!”
“怎么杀?”
“先——奸——后——杀!”
“啊?奸?难道?莫非?你是?……”
“啊?不是,军爷,您听错了,不是奸,是阉!先阉后杀!先阉后杀!”
“对,这些狗娘养的都该——先奸后杀!呃……不对,是先阉后杀!好,我收下你了!”
张十八答谢不迭,那军官又问道:“那叫张文虎的你能干什么?”
“我啥都能干,特别是杀金狗!”
军官端详了张文虎一阵,心里掂量了一下,暗道:“看这个家伙,还真的好似练过啊!不妨试他一试!”
于是走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猛地使力,感觉如同握住一块石头,于是便点点头道:“很好,你,张文虎,我也把你收下了。”
张文虎很是激动,不过心里也泛起了一丝冷笑,和我比手劲?我可是练过铁沙掌的,我都快超过我师父了,你当然不行了!
就这样,两人都加入了军队,为他们的复仇之计开了个好头,当然现在他们还不能上战场,干什么现在,当然是操练啊!不过日后的他们还真的是干出了几番大事,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