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广现在很兴奋,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悟,他有一种预感,他将发挥出夺命枪最大的威力,虽然少了一丝惨烈,但多了一缕悲壮,一种被对方不断打击之下而毫不退缩的悲壮,吐气开声,犹如龙吟,此刻的他是不吐不快,眼中的热切如此疯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萧达凛给刺个对穿,什么后果什么使命,在这一瞬间统统不复存在,有你无我,勇往直前,夺命枪的真正精义终于在此时此刻被他完全领悟。
萧达凛现在同样也很兴奋,多年夙愿终究可以在下个时刻完成了,一向沉稳的他也开始变得炙热起来,眼中首次露出寒意,沙场中的老将,何尝有真正的心慈手软之辈,一旦让自己发觉对手是一个真正能够威胁自己的人,他们心里的杀意就会不自觉的迸发出来,然后将自己的精气神调和到一个让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給予对手致命的一击。
石青云紧紧的盯着场中两人此刻看似平静的表现,这恐怕就是所谓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吧,虽然他并不十分痴迷于武术,但是做为一个练家子,面对如此高水准的一场比斗,明显要比一旁的晏殊表现的要紧张的多,他暗自惊叹两人超绝的实力,对于萧达凛来说这一切并不奇怪,可是对于年轻一辈的杨文广来说,就真的令石青云觉得很意外了,原来世界上不止他石青云一个天才,至少在武功方面,杨文广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居然能够将夺命枪在战场之外练到大成境界,不得不让所有人为之惊叹了。
潘少安此刻心情最为复杂,当他看到杨文广发出能与萧达凛分庭抗礼的气势之后他算是稍微的安下心来了,可是随之他又觉得很失落,因为他知道在武功方面他已经差了杨文广老大一截了,做为一个自视甚高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他知道此刻他开始嫉妒了,嫉妒杨文广在武功上的成就,尽管他并不愿意承认,所以他眼色复杂的看着场中一脸兴奋的杨文广。
晏殊看不懂场中的形式,他不知道本来打的好好的两个人为什么此刻突然停下来了,但是他却看到一向不为外物所打扰的他那个宝贝师弟难得的严肃起来了,这让他第一时间就感到场中的形式很严峻,他也开始担忧起来。他做为此行的正使,必备的功课可是比同行的所有人都做的充足,那个中年汉子地位之尊贵他比所有人都明白,要是这人出了什么差错,不单单只是关乎此行的任务能否完成这么简单,可能他们这些人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里也有可能,更为严重的是,由此引发两国交恶都说不准。而杨文广的身份也不容他有任何滴怠慢,先不说杨家在大宋军队的影响,就说杨家的那位老祖宗,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还是在自己手下出的事,也许老太君那根龙头拐杖在自己回还大宋之日就是自己亲吻拐杖之上那纯金打造分量斐然的龙头之时,他想想都觉得不寒而颤。
“青云老弟。”晏殊轻轻的拉了下石青云的衣角。
“怎么了?”石青云看着一脸难看的晏殊觉得大惑不解,这个时候他正全副心神都放在场中比斗的两人身上,虽然颇为疑惑但也只是敷衍的问了一句,眼睛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的两人。
“你说现在有什么办法让场中的两人分开?”
“找一个更厉害的高手将两人分开。”石青云随口应道。“不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想那萧达凛,在大辽可是有第一高手的名头。”
晏殊只觉得一阵绝望,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那龙头杖沉重的压力了,既然萧达凛这么强势,倒霉的只能是杨文广了,他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逃不脱那龙头拐的魔掌么?”
“什么龙头拐?”石青云听的并不真切,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晏殊,虽然觉得奇怪,但仍然还是忍住好奇心没有过多的追问了。
“来吧杨家小子,让萧某人看看夺命枪真正的威力吧。”萧达凛的气势几乎攀到了顶点,但是对于此刻疯狂的杨文广而言却没有任何的影响,既然已经没有任何的效果了,那他自然就不会继续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看看这最强的一击到底能够强到什么程度。
杨文广一直在等待,他在不停的磨练着自己控制体内气劲的能力,也是为等下更为猛烈的进攻蓄力,同时也是为了还对方一个人情,要是对方在与他一接手时就爆发出全部的实力,恐怕他根本就熬不到现在这个时候。既然萧达凛自己都开口,他又何必客气呢?
凝重,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凝重,不管是行家还是外行,看着杨文刚慢慢刺出的那一枪都有这个古怪的感觉,谁都没有想到刚刚那势如惊鸿的一枪此刻居然出枪是如此的缓慢,只有做为当事人的萧达凛才不会有这种感觉,他居然不知道如何来躲闪这一枪,只感觉上天下地都难以逃脱这一枪的追击。可是他萧达凛是什么人,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无需再避了,长刀依然是简单的重砍,他要以拙破拙,以力破力,他就不信杨文广真能够抵挡他这么多年的道行。
退,这是萧达凛此刻唯一的念头,只有当真正的和夺命枪交手才能理解夺命枪的真正含义,他除了退别无选择,当长刀与长枪做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他就知道刚刚存着与对手硬碰硬的决定是如此的莽撞,自己居然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头一次的萌生了退意。杀伐果断是一个将领最基本的素质,而他萧达凛更是将这个素质做了更完美的诠释,他毫不犹疑的自马上翻身后退。他要退,可是还要问对手同意不同意,长枪依然紧追不舍,杨文广也自马上跃下,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将萧达凛给捅个对穿,两人在场中开始不停的追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