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石大人来了?”小李子轻声对真宗道:“石大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所以马上就跟着奴才来见驾了。”
“哦?”真宗地到石青云没事的消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是想想他惹下的那事全没了心情,不耐烦道:“叫那小子快给朕滚进来。”
“皇上,青云这不已经滚进来了么?”石青云知道真宗现在心里还是偏袒自己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反倒没了那么多的顾忌,诞着一张脸跟着真宗在那嬉皮笑脸的,又朝小李子使个眼色。
小李子果然是个察言观色的主,马上道:“皇上,奴才给您去传午膳,奴才先行告退。”
真宗恩哼两声道:“下去吧,传朕的口谕,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
很快书房内只剩下真宗与石青云两个人了。
“哼,兔崽子,瞧瞧你做的那些好事,居然还叫朕给你来搽屁股。”
“嘻嘻。”石青云已经是打定要装糊涂了:“皇上消消气,青云现在还是病人呢,大夫说我可能是得了离魂之症。”
“噢?”真宗内心毕竟还是很关心这小子的,离魂之症也就是失忆,说轻也没什么大不了,说重也可能很麻烦,按下心中的恼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可说有什么法子?”
“多谢皇上关心。”石青云此时心里也是暖暖的,知道真宗虽然说的凶狠,但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而这点刚好是他现在最关心的:“大夫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要我安心静养,记不起来的事就不要用力去记,自然就没什么大碍了。”
“你怎么会得了这个怪病的?”
“青云也不知道呀,只是昨日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然后就昏迷不醒了,还多亏翰林医官院的秦大人妙手回春,不然可能青云现在还在保仁堂昏迷而不醒于人世呢。”
“哼!”听到石青云说他自己已经没什么大恙了,真宗的怒气就再也按不住了:“今日早朝,潘家后人以及御史台的多位言官对你无故诋毁已故国家元勋的事是大为不满,朕现在也压不住这事了,你明日早朝就请表自辩吧。”
“请表自辩?只要是皇上吩咐的青云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保证没有半句怨言,只是青云不明白的是所谓的诋毁已故元勋到底所谓何事?”
“啪”真宗一拍桌子怒道:“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清楚。”
“皇上明鉴呀,青云刚得了离魂之症,真的是完全不知情呀。”
“是吗?”直到此刻,真宗才明白这小子打的算盘,看来这小子半路上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了,只是这个办法是不是过于无赖了?真宗暗道:“算了,无赖就无赖吧,只要能堵了那些言官的嘴,朕也就能清净了。”口中依然还是严厉:“朕不管你是怎么了,明日早朝你还是要请表自辩的。”
“是。”石青云装着恭敬道:“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翌日,大殿之内石青云大读了一番“表章”,潘少安就忍不住了,暗道:“还是小瞧了此人,居然借一个什么离魂之症就想逃避过责,只是这样下作的伎俩实在是。。。。。。”潘少安实在是非常的鄙夷石青云此刻的做派,虽然明知道皇上已经明显是在偏袒石青云了,但是对于这样的一个小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该退让。
“石大人,虽然您说您前日突然昏倒还得了什么离魂之症,既然有杏林国手的秦大人为您做证,那么下官也不敢有之质疑,只是做了的事不管怎样都是做了,身为朝廷大臣,就必须是天下楷模,您必须得为您做过的事情负责吧。”
“潘大人,您这话说的对,大丈夫就该勇于承当过责,我虽然不敢自称什么大丈夫,但是还知道什么是担当,您既然对我以前做过的事这么耿耿于怀,那么我也有个不请之请?”
“石大人请讲?”
“敢问一声潘大人,我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错事让您一直这么记忆深刻呢?”
“你。”看着一脸微笑的石青云,他恨不得立刻上去给他两大嘴巴方能解心头之恨,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呢?潘少安提醒自己要冷静,对方只是在逼迫自己发怒,这样他就会犯错,对方肯定会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过失不放,到时候就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潘少安几乎是咬着舌尖挤出来的话,一字一顿道:“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清楚。”
石青云可恶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着潘少安贼笑道:“不好意思潘大人,我忘记了。”
潘少安本来极为俊雅的脸庞此刻都有点气的变形了,可是现在也只能有苦自己吃,他总不能在大殿之内讲自己祖父的坏话吧,何况他想想石青云讲的故事就生气,更不可能讲出来了。
此时的气氛有点诡异,两个青年在大殿之上彼此大眼瞪小眼的,只不过一个是气定神闲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嚣张表情,另一个则是恼怒不已大有要要将对方大卸八块的愤怒表情。真宗默默的看着下面石青云的表演,他也有点看热闹的想法了,想看看这小子怎么把这事收场,一干大臣看到皇帝不发话,更加不敢开口了。
“皇上,臣有本启奏。”
“噢?原来是丁爱卿,有事速速奏来。”真宗并没有劝止还在大斗瞪眼的两人,显然还想看下他俩的好戏。
“皇上,大殿之内乃是商议国家百姓荣辱兴衰的庄严之地,可如今潘大人与石大人却做此小儿之举,实在有点失朝廷的体统,但是,依微臣之见,但凡事情总要辩个是非对错出来,既然潘大人开不了口不如就由微臣代为叙述。”又朝石潘二人拱手道:“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潘少安巴不得有人解围,“那就有劳计相了。”
石青云暗骂道:“老狐狸,看来爷以后还得给他来点狠的让他长长记性才行。”表面上还是装着十分恭敬的道:“愿听丁大人教诲。”
于是大殿内又开始了“杨家将”的精彩评书,不过此时这个“说书人”就由丁谓来担当了。满朝文武那听的是叫一个津津有味,朝会一向都是很严肃的一个事情,既然是严肃的事,那气氛就一直是比较压抑的了,这会居然有人来了段精彩的评书,怎能不让一干文武大臣听的是心潮澎湃呢,连真宗都有点意动,暗道:“这个丁谓一张嘴不下于那小子呀。”
唯一又愤怒又尴尬的就是潘少安了,还偏偏发作不得,他心里不知道问候石青云多少代祖宗了,才终于挨完丁谓那一大段“妙趣横生”的评书。心想这下那小子该没话说了吧,还偷描了一眼那小子,这一看好险又没把他气个半死,那小子居然还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听的那叫一个聚精会神呀,不得已,他又狠狠的咬了咬舌尖,逼使自己一定要冷静。
其实此时石青云听的也还真的是很认真,故事虽然是自己说的,但是若说评书的功底,他还真得佩服丁谓这老狐狸,讲的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有水准,至少比自己讲的好,听完了还大声道:“丁大人果然是好口才,不做说书人还真是浪费人才呀。”也借机小小的损了丁谓一把。
丁谓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计较:“还是石大人大才,放能想出如此出色的故事呀,只是太有点无的放失了。”
“噢?”石青云伴做惊讶道:“听丁大人的口气似乎这么精彩的故事还是我写的咯?”
“呵呵。”丁谓也暗骂了句“小滑头,看你怎么编。”口里道:“这个自然,除了石大人如此大才,还有谁能编出如此精彩的故事呢?”
这两个一大一小的滑头彼此打着哈哈,潘少安可忍不住了:“石青云,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石青云仍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哦?潘大人少安毋躁,我有两个疑问希望潘大人能给我释疑。”
潘少安恨恨道:“请讲。”
“第一。”石青云伸出一个指头道:“潘大人是从何处听来这一传闻?又从何处知道这是从我口中流传出去的?”
这话一出口不光潘少安答不出来,连丁谓都有点焦虑了,心中暗恨道:“这个小滑头还不是一般的难缠,要是一般人早就只知道想着如何给自己辩解了,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可惜偏要和老夫做对。”他并没有出声,只是暗中注意着潘少安的表情。
潘少安脸色也是一变再变,终于咬咬牙:“这是舍妹告之的,并说有十足的证据,不如此下官也不敢来此了。”
“哦?”石青云看着潘少安咬牙切齿的表情觉得很好玩:“那么令妹又是从何得知?既然是有十足的证据那就拿出来给皇上和文武百官看看嘛,大家可以一起研究研究,看是不是真的就是罪证确凿呢?”
他口气说的十分轻浮,更加令潘少安觉得难堪,并不是他不想将潘嫣然带上大殿,只是昨日他知道这个是必要的环节,无论如何石青云肯定要追问的,所以他苦苦哀求自己的妹妹要她把提供这个线索的人告诉他,可惜他妹妹的嘴很严,无论他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肯说,只说提供线索的人绝对靠的住,这让他有种无力感。
其实石青云并不一定是要逼迫他把那次泄密的人交出来,虽然他也很好奇,但是皇上是亲自下了封口令的,真要是把人交出来,那么那个人的下场肯定是惨不忍睹,他现在还做不到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罔顾他人性命的地步,何况他要为自己解脱根本就不需要这个环节,只是想看看潘少安着急的样子。现在他要看的情形也看到了,当然不准备继续追问了,正准备伸第二个指头说第二点的时候,皇上威严的声音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潘卿家,你们潘家三代都是为我大宋基业而劳苦奔波,特别是你祖父,为我大宋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可谓是劳苦功高。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大宋朝也不是随意就可以依仗祖上公德就可以胡乱攻击大臣的,潘卿家既然有十足的证据,那就自当呈报于殿前,是非公道自然也就勿须多言了。”
原来真宗内心其实也是非常的恼火,居然有人无视自己下的命令,他觉得这是对皇权威信的挑战,故而他见石青云居然不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只得马上接口,他也很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逆徒敢无视皇权的存在,心中的杀意一览无遗。
石青云略一思量就知道了其中的关系,暗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怜人要遭殃了。”
潘少安则更加焦急,正待进言,真宗已经高声命令道:“传潘府千金速来殿前觐见。”
“不用传了。”殿外一人大声道。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尽敢殿外喧哗呢?石青云心中好一阵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