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最近一直忙着公务的石青云在天仙坊美美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时光。
他本来在后院与紫烟四姐妹讲着笑话,突然听到前厅传来争吵声,接着好象又有砸椅子的声音。自从桃花园事件后,这里已经很少有不长眼的人来这里撒野了,今儿个这是唱的哪出呀?又有人来砸场子?而且看这四姐妹居然没有一丝慌张的神色,反倒是紫烟这时候恨恨道:
“肯定又是杨家的人,天天都来闹也不嫌折腾!”
石青云被紫烟的话提起了兴趣,他知道紫烟在四人中性子是最柔顺的,现在连她都觉得折腾,那么事情就有意思了。
“紫烟,怎么回事呀?难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老有人来闹事?”
那边早就不爽的白雪已经急着先开口了,她是四人中性子最急噪的一个。
“少爷是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来闹腾好几天了,每天呆在前厅即不点曲也不饮酒,就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过往的每一个客人。嘿,还真别说,好些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被他们看的是落荒而逃。本来他们不闹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这样做会影响我们的生意的嘛,要护卫上去请他们出去,哪晓得人没请出去,倒把护卫给请趴下了。”
“哦?”石青云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了,桃花园的护卫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是个个都是敢打敢拼的硬汉,自从那次被向冯两家带着百来号人给打趴下之后,更是勤加练习,身手早就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经算的上都是好手了,就被外面几个人给轻轻松松的放倒,看来外面的那几个人肯定是真正的高手了。会是谁呢?他询问道:“你们说是杨家的人?”
“是呀。”这次是紫烟回答的:“奴婢们曾经派过护卫去跟踪那些人,看到那些人进的是杨家的大门。”
“可是天波府杨家?”
“正是那个杨家,简直是欺人太甚,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耍几手破枪上阵杀了几个契丹狗嘛,倒横上了。”
“白雪住嘴,休得无礼。”声音说的有点大,可难怪,因为脑海里那团思想的作祟,杨家将一直都是他心目中的偶像,见到有人说偶像的坏话,也难免有点气愤不平。接着道:“你们莫要瞧不起杨家,杨家满门皆是忠义之士,杨家老令公杨业杨大人号之无敌,这可不是他老人家自封的,那都是杨老令公的对手给他老人家送的。想当年,杨老令公率领着杨家儿郎们在战场上是杀的辽国大军闻风丧胆,辽军只要看到杨老令公的大旗绝对是望风而逃不敢与之交战,他老人家那一面帅旗就抵的上十万雄兵呀。只可惜陈家谷一役,他老人家率领大宋的热血男儿从日中战至日暮,转战到陈家谷口之时已经是空无一人,不禁扶胸大哭。他老人家身上已受伤数十处,仍然率领帐下勇士力战,手刃敌兵数百人,转入深林,被射中坐骑,堕马被俘。”
对于这些沙场之事绿柳却是最热心的一个,听他讲到这里不禁紧张的问道:
“那接下来呢,老令公怎样了?”
“当时的辽军主帅耶律斜轸责问:“你与我国角胜三十余年,今日有何面目相见!”老令公叹息说:“主上期望我抗敌捍边,不料反被奸人所迫,致使王师败绩,有何面目求活!”于是三日不食而死,首级被送往辽国。”
“啊?”绿柳紧张道:“那奸人是谁,实在该千刀万剐了才是。”
白雪瞥瞥嘴正准备反驳,却听到一声突兀的笑声传来,一个老太太带着一群中年女子从天而降,将紫烟四人吓了一大跳。
白雪紧张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老太太虽然已经是满头的白发,但是精神头却是好的出奇,看老太太那站姿绝无一丝老态,手拄一跟龙头拐杖.显得十分的硬朗。石青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来:金刀令婆无佞侯折赛花折老太君。
在大宋这个重文轻武女子更是做为男人附庸的年代,一个女人能做到封候是何等的不容易,他脑海记忆深处突然闪现过某一个老女人的话来:做女人,难!做名女人,难!!做名老女人,难!!!一向自视甚高的他也恭敬道“
“恭迎老太君大驾!”
这个老太太正是老一辈中声名显赫的老阴五女之一折老太君。
老太君面无表情道:
“小子就是现在开封百姓口中交口称赞的小青天石青云?”
“小子正是石青云,但小青天之名小子愧不敢当。”
看着石青云恭敬的神态不似做假,老太君也稍稍的缓了脸色,但口气依然不善:
“你对拙夫好象十分了解?”
“小子家父乃是河阳侯石保兴。”
听到这里太君的脸上其实已经不难看了,但仍然称不上和善:
“原来是石家的小子,你父亲现在可好?”
其实关于杨业的事他以前知道的全是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脑海中一些印象,现在他讲的这些全都是当今皇上在秘馆讲与他听的,但是他看到老太君来了之后就隐约觉得此事肯定和当日他讲评书有关,怎么着石家也和他杨家同列大宋十大名将家族,多少有点香火情缘,更何况他知道杨延昭乃是高阳关副都部署,那不正是自己父亲的同僚嘛(石保兴乃是高阳关监军),于是他将告之这一切的人换成了他父亲石保兴。
那边的绿柳此时实在被心中的疑问憋的难受,鼓起勇气道:
“老太君,老令公忠肝义胆却落得如此下场,那奸人到底是谁?”
老太君看着英姿飒爽的绿柳也很对自己脾胃,笑了笑,又想到先夫惨死不禁恨声道:
“正是老贼潘美那厮!”
“啊!”
也难怪绿柳惊讶,这潘美在大宋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潘美,字仲询,大名人。
初事周世宗柴荣,补供奉官,高平之战后,迁西上标门副使。潘美与赵匡胤素厚,后拥立赵匡胤称帝建立宋朝,颇受重,因功累迁防御使。
开宝三年(970),潘美为贺州道兵马行营都部署,率十州兵攻南汉。九月,围贺州,闻南汉援军将至,佯退二十里,以奇兵于南乡设伏,大败南汉援军万余,遂克贺州。继而转兵攻韶州,以强弓劲弩破南汉军象阵,击败其主力十余万,克韶州。四年二月,率军与南汉军六万对峙于广州城北马迳,遣军夜焚其营,乘火急攻,俘斩万计,继趋广州灭南汉。授山南东道节度使。
七年,任升州西南面行营都监,与行营马步军战桌都部署曹彬率军由江陵顺江而下攻南唐。八年正月,宋军进抵秦淮河,舟楫未备,率部涉水抢渡,会大军击江宁城下的十余万南唐水陆军,杀获甚众,后与诸军加紧攻城,十一月破城,灭南唐,以功擢宣徽北院使。
太平兴国四年(979)正月,随太宗皇帝伐北汉。北汉主降,他又随太宗皇帝北伐辽朝,兵败而回。
潘美南征北战,在北宋统一战争中,那可是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才被人称之为传奇名将。
绿柳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君口中的奸人会是这么一个传奇人物,一时之间呆在那里怔住了。若说杨业是石青云心中的偶像,那么潘美在绿柳心中也有着同样的地位。偶像的突然破灭,一时之间让她方寸大乱,一向颇为镇静的她此时也不顾形象的大叫道: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老太君您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代国公呢?”(太平兴国四年八月,潘美任河东三交口都部署,驻守西北边防,以御辽朝。以雁门之捷封代国公。)
“哼!”老太君一声怒吼,龙头拐杖猛的一顿地面,将地面瞧出一个大坑,可见起心中的怒意:“如此血海深仇怎么弄错!”
后面一中年女子沉声道:“何况还有当时的辽军主帅耶律斜轸亲笔书函为证明,更有我家公公的血书,这,又怎能假的了?”
石青云心中一惊:“耶律斜轸的书函?他乃是辽军大帅呀。”
也难怪他惊讶,与辽军大将互通书函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那个中年女子再度接口:“那耶律斜轸与我家公公虽然是战场厮杀,却对我家公公的忠肝义胆十分敬重,听闻我家公公阵亡的抚恤,反不如比他低的王贵等人,心中十分不平,方才秘密派人将血书送还。”
而此时老太君的一席话又再度将石青云震住
“可怜我那苦命的二郎和三朗,当时因为得罪了潘美那老贼,被处以军法,贬做士兵,战死后居然连个名分都没有。”
“什么?难道真的有二郎和三郎?”他心中暗自惊疑,“难道我记忆中的并没有错?”忍不住问道:“老太君总共有几位爱子?”
老太君奇怪的望了石青云一眼道:
“六个孩儿,老大老二老三随他父亲战死沙场,老四生死未知,后来才知道已经到了辽国,一直想迎回他父亲的尸骸,老五被他师傅搭救自此心丧若死到五台山出家做了和尚,现如今老六也。。。。。。。”哽咽声中已经是说不下去了。
看着一脸悲苦的老太君,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是人间一大惨痛。他正琢磨着是不是想什么词来安慰安慰这位老太太,哪知道就在这时又一声大喝传来:“休得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