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真宗为什么如此生气?
原来杨业的几个儿子中最出名的就是那小子口中的六郎杨延昭了,而且他还是真宗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真宗皇帝也一直为自己的慧眼识人而引以为傲,没想到到了这小子口里却没自己什么事了,这怎不让真宗皇帝恼怒。但是想到这里真宗皇帝也想起了这个替他镇守边关的爱将,据说现在身体不大好,但仍然坚守着阵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宗心理着实有些担忧。
杨延昭本名杨延郎,为了避讳,而改名杨延昭。幼年的杨延昭沉默寡言,但是总是喜欢玩行军作战的游戏,杨业看了以后说:“此儿类我。”以后出征,必然带杨延昭同行。杨延昭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熏陶,成年以后,也毅然从军成为了大宋朝的一位职业军人。
雍熙三年北伐,杨延昭与父兄一起出征,攻击朔州的时候,杨延昭作为前锋进攻,被流矢射穿了手臂,他却更为勇猛的作战。杨业阵亡以后,杨延昭由供奉官升迁为崇仪副使。后来又担任保州缘边都巡检使,在河北的边防前线任职。
咸平二年,辽国南下进犯。杨延昭正在遂城,遂城小,又没有作好防守的准备,遭到了辽军的猛烈围攻,城中人心惶惶,而杨延昭召集城中壮丁,授予武器,配合宋军,全力固守。当时正值隆冬,杨延昭命人担水浇在城墙上,一夜之间就冻成了坚冰,城墙光滑难登,辽军的猛烈攻势也无法继续,只好撤退了,宋军缴获了辽军遗弃的军资器械。杨延昭出奇计保全了遂城,显示了他的军事才能,他因此功被授予莫州刺史。
咸平四年,辽国又南下进攻,杨延昭在羊山埋伏精兵,自己率领部队与辽军交锋,将辽军引诱在伏击圈,与伏兵一起夹击,辽军大败,阵斩辽国大将。杨延昭因功被加封为莫州团练使。他和当时另外一位边防骁将杨嗣,并称为二杨。
咸平五年,辽国进攻保州,杨延昭和杨嗣率领部队支援,还未列阵,就遭到辽军突袭,部队损失很大。真宗念及两人素以忠勇闻名,故而赦免了他们的罪过。杨延昭仍然担任莫州团练使。
咸平六年,杨延昭又被任命为缘边都巡检,后又迁为宁边军部署。景德元年,宋真宗将杨延昭的兵马增加到上万人,如辽国进犯,就屯驻静戎军之东,并许他便宜行事,不听都部署王超的指挥。
澶州之役,杨延昭反对议和,因为未得朝廷响应而自己率领人马进入辽国境内,攻破古城,取得不小的战果。以后澶渊定盟,杨延昭因为守边的功劳,屡次升迁,景德二年,杨延昭被授予高阳关副都部署。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直到现在杨延昭仍然在高阳关镇守,依然尚在人间。虽然一直有消息说杨延昭身体不是很好,但是仍然在操练军马,为大宋朝镇守边关而奉献着一生的热血,如今却被这小子给讲死了,这如何不叫他恼怒。终于忍不住大喝道:
“休得胡言乱语。”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让本来激情扬越的声音嘎然而止,大厅静的可怕。
本来听的津津有味的一干未来栋梁之才一下子都吓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皇上,而且还被大声叱呵,这如何不让他们惶恐不安,雷霆之怒呀这可是,大厅里一下子跪倒了一地。
沉着脸色的真宗皇帝在大厅内走来走去,心里默默思量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诚然那小子讲的故事很吸引人,但是其中的罪过去大了。其一,无故诽谤君上就该严惩。其二,随意编排朝廷大臣,还诅咒其死亡又是一条大过,就算自己想饶了他,但是若是这事被流传出去,恐怕御史台的谏官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其三,大宋朝英勇善战的良臣名将比比皆是,这小子却用一群寡妇去演义什么征西,这不是讥笑大宋朝百万男儿还不如一群女子么?难道不怕被那些大臣们给活拔了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说满腹牢骚的真宗皇帝,单说跪在最后边的石青云此时也在大呼倒霉,本来只是觉得秘馆太过于沉闷,又想着前几次讲书都没事,那知道极少来秘馆的皇帝今天居然雅兴大发跑来视察,这还不说,还来的悄无声息。心里不禁暗暗诅咒那些太监起来:“平时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憋起个嗓子,说话阴阳怪气的讨人厌烦,现在皇帝都来了,居然也不知道唱个肥偌,活该你们要断子绝孙。”
骂倒是骂的痛快,可是对于眼下的窘迫没有半点缓解呀,不得不转动脑筋想着怎么度过这个难关。看着阴沉着一张老脸的皇帝在那走过来走过去的,他现在也有点忐忑到底这个真宗皇帝是否念及这几年的情分,否则今儿个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虽然心中怒意滔天,但若说真要怎么这小子,真宗最终还是忍不下心来。他不知是自己福薄还是什么,几个儿子大多夭折,特别是他最疼爱的老三,也在他的依依不舍中离去,到现在他只剩下一个儿子了。帝王之家内心对亲情的渴望,以及接连的丧子之痛让他更加的喜爱那些少年才子,眼前的这个石青云更是很合自己的缘分,在他内心深处虽然没有把当他自己的亲生儿子看,但至少也是看成一个颇有好感的子侄,还是很讨自己喜欢的那种,所以他并不希望石青云出什么事情。但是越是如此就越不希望他以后出什么事,爱之深才责之切,所以他怎么得都要给这小子一个教训,否则他不是还要上房揭瓦无法无天了。
板着一张脸的真宗刚刚理好思绪准备发话,瞄向石青云的时候却看到那小子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那骨碌骨碌的乱转,显然根本没有什么诚心改过的准备,那个气呀,心想自己身为一国之君一天到晚忙于国事,现在居然还要想着如何给这个混帐小子搽屁股,那叫一个憋屈:
“石青云,你这个混帐东西!”
真宗皇帝的一声大吼可把跪着满地的少年才子三魂都吓的只剩下一丝出的气了,包括在一旁小心侍侯的小太监们被这一嗓子吓的跪在地上惶惶不安。其实这一嗓子连真宗自己都给自己喊的楞住了,估计他自小到现在也没用过这么大力气的嗓门喊过话,喊完了居然还觉得喉咙火辣火辣的沙哑的慌。
跪在地上的石青云也被这一嗓子给喊的楞住了,但是他没有什么惶恐,因为他从这一嗓子里面虽然也听出了愤怒,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长辈对晚辈记以厚望而在失望的情形下的自然反应。自打他出生起,他的脑海里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东西中就有关于君王的定义。
帝王是至高无上的,是一个社会的最高组织者和统治者,是国家机器的操纵者。也因为这样帝王的人格往往都有很大的缺陷,永远不可能完善和完美。成就了霸业、治国有方的帝王,常常失之于猛;丢失了江山、治国无能的帝王,又往往失之于宽。为人主最担心的是被人取替,故而常怀猜忌之心;自幼长于妇人之手,身边又时常围着宫女太监,日久难免目光短浅,性格逐渐趋于中性或女性化;每时每刻听到的都是阿谀奉承之词,便会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一贯正确、永远正确;手操生杀予夺之大权,又没有制约机制,久之会视杀戮为儿戏。。。。。。凡此种种造就了帝王多疑,自私,冷漠和无情。但是看着眼前的真宗石青云有种想流泪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他一个帝王还能对自己如此的寄予厚望,还有真宗的这一嗓子让他想起了记忆深处一种很玄妙的地方,依稀记得自己生命中一个很亲近的男人每每在他犯错之后也是黑着一张脸这么的吼着他,感受着那个男人怒其不争的内心中对自己满满的期望。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石青云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的望着真宗皇帝,他仔细的想回忆那个男人是谁,可是和以往一样,结果什么都想不起来。
真宗此刻也震惊了,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神?他在石青云眼中读到了一个孩子对父亲的那种深深的依恋之情。帝王家中无私情,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至亲对他更多的是畏惧而浑然不是眼前这小子令他震撼的眼神,那瞬间真宗心中的护犊之情已经将心中的愤怒驱逐到了九天之外,脸上的表情重新由生气转成了满满的溺爱。叹了口气寒声道:
“所有人都退下吧,记住,今天的事,包括小侯爷刚刚讲的故事谁也不准泄露半句,否则莫怪朕无情。”
(今天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