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
“少爷,您想查法显大师的家底儿?”
谢五有些诧异的问道。
谢逆现在还在YY着前世那泰国和尚的1025公斤黄金和100万美元呢,满脸笑意的答道:“何止法显,还要查查所有与他关系密切的和尚,一定给少爷我查仔细了,就连他有几条内裤也不能放过!”
谢五一听这话,不自觉的露出了一对白眼仁,好奇的问道:“少爷,这法显大师在建康城乃至整个大晋都颇有名望,他到底哪儿得罪您了,竟然让您动了抄家的念头?”
“我呸!你把少爷我当成什么人了?!是法显那老秃驴想学少爷我的‘佛门练体术’,不狠狠敲他一笔少爷我不是亏大发了!”
谢逆没好气的骂道。
谢五先是苦着脸接受谢逆的批评教育,紧跟着面露喜色,追问道:“竟有此事?不知少爷可探知他愿付出多大代价?”
不愧是谢逆的第一心腹,和他一样很有奸商的潜质呀。谢逆赞赏的看了谢五一眼,奸笑道:“嘿嘿,这丫的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去天竺深造,少爷我的‘佛门练体术’能提高不少他此行的生存几率,你说他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少爷,什么是‘深造’、‘几率’?”
守在一旁给谢逆捶背的三儿弱弱的问道。
“哇呀呀!俺又犯了常识性错误。”谢逆耐着性子解释了这两个词的意思后,好奇道:“老五,你说这法显和尚有钱吗?”
老五毫不犹豫的答道:“有。”
“有多少?”
“很多。”
“很多是多少?”
“非常多。”
“非常多是多少?”
“很多、很多….”
谢逆恶狠狠的将目光从谢五那张猥琐的脸上移开,深呼吸,平复一下自己体内狂涌而来扁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再问道:“你找抽是不?”
谢五一边眯着双眼沉思,一边想也不想的答道:“是。”
不过刚过了不到半秒,他就反应了过来,“呀!”的一声轻呼后,立即摆出一副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可怜巴巴的样子,辩解道:“少爷息怒…..小人只是….只是想调节调节气氛………..其实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哦卖锅的!偶的神啊!快来救救我吧!这猥琐男居然敢拿少爷我开涮!”
看着那张猥琐的老脸,谢逆还真就火不起来,只得笑骂着将他轰出了卧室。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只听谢逆不甘心的边比划边骂道:“我伸出一只蹄,飞起一脚...........”
“扑哧……..”
三儿忍不住窃笑道:“少爷您又不是…..,怎么能‘伸出一只蹄’………”
瞬间,脑袋上黑线直冒……………
下一瞬间,谢逆脑中像是响起一声惊雷般猛然站了起来,呓语道:“猪…….吃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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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的书房内。
虽然谢逆一时口误在三儿面前出了洋相,不过她最后那句话却突然让谢逆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而之前又被忽略的事情。
这不,他心急火燎的找到了老爹谢玄,就为了印证方才那一刹那所想到的事情。
谢玄在一个时辰前才见了客,所以这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病容,伪装工作到家啊。
只见他悠闲的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这般猴急的找到为父,又闯了什么祸事了?”
“丫的,这是对儿子应有的态度蛮?”谢逆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老爹一下,并没有急着回他的话,只是盯着他上下打量着,像是在看个一丝不挂的美女般,不放过身上每一寸肌肤。
谢玄眉头微微皱起,一看谢逆的表情和动作就隐隐猜到儿子又准备重提他生病的事情,佯怒道:“孽子!你这般盯着为父作甚?”
“丫丫的呸的,干嘛一惊一乍的,吓得俺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谢逆心里暗暗埋怨道,伸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片刻后收起笑容严肃说道:“父亲,您这‘肠吟’(肚子咕咕的叫)的症状开始多久了?以前您服药后只会出现‘黄疸’却从不曾出现过‘肠吟’啊?”
谢玄一听谢逆提起这事儿,就猜到是法显告诉他的,破天荒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缓缓道:“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为父已经询问过大夫,不过是一些小问题,别给为父大惊小怪的。为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再次郑重的重申一次,这药是为父最信任的人所配置,绝不可能出现问题。”
谢逆每次提到谢玄为了装病所服用的药丸,谢玄就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坚决不肯透露出一丝配置药丸之人的任何信息,只是再三强调这人绝对值得信任。
其实经过谢逆三叔公葬礼的事情以后,谢逆私下里已经非常佩服谢玄的手段,以他的精明像服食药丸装病这种大事绝不可能出现让人有机会下毒这么大的纰漏。
不过谢逆更惧怕自己已知的历史,心里那块大石怎么也放不下来。就在方才三儿无心的一句话,却突然让谢逆回想起了法显临走时所说的话来,结合自己超前的知识,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病,一种毒,一个可能。
既然确定了自己父亲的“肠吟”乃最近才出现的症状,所服药丸又不可能出现纰漏,那谢逆就不再在谢玄这里浪费时间了,告退后直奔谢府厨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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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西南角,厨房内。
一干厨师、墩子、打杂的大妈大婶们看见谢逆这如今谢府的名人风风火火的钻进了厨房,全都吓得丢下了手中的活计,慌忙请安道:“二少爷。”
这时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厨房中人不多。谢逆一挥手示意众人该干嘛干嘛后,故作悠闲地参观起来。
谢逆这位爷驾临厨房,对这些个厨子来说好比前世首长莅临视察工作,如何能怠慢。只是片刻时间,一位貌似厨房的管事匆忙的赶来,谢逆一看,竟然那还是一个熟人。
谢顺,这位当日叫人围殴谢逆的谢府副管家,想不到竟然还兼管着厨房这个肥差。
一见到谢逆,谢顺心就凉了半截,谁知道这位二少爷记不记仇,当日的事可是还历历在目呀。
只见谢顺谦卑的小跑到谢逆身前,恭敬道:“小的谢顺,给二少爷请安,二少爷您有何吩咐,尽管吩咐小人便是。”
谢逆记仇吗?他当然记仇,而且谢顺这衰人当日帮谁不好去帮王国宝,要不是谢逆归家后一直没抽得空闲,这谢顺怕是老早就在谢府内消失了。
不过谢逆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了解,没空理会谢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说道:“这厨房是你在负责?”
“是的,二少爷。”谢顺有些不自在的答道。
“我父亲的膳食谁在负责?”谢逆问道。
谢顺一惊,像是怕谢逆找茬子报复他般,突然变得堪比哈巴狗般恭敬,埋首答道:“玄老爷长期染病,小人怕下人们出现纰漏,所以在玄老爷首肯下一直都是小人亲自安排,再由专职厨师料理的。”
“哼哼!说什么老爹首肯,这小样在提醒少爷我他是老爹在罩的吗?”
谢逆心里不屑的想道,脸上淡淡一笑,又道:“单锅小炒?那平日里父亲最爱吃些什么?”
谢顺听见谢逆如此一问,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忸怩道:“玄老爷……玄老爷最爱吃咸牛肉、糊辣汤、煎包,后来又喜欢上了…..臭豆腐。”
“虾米?!”
谢逆惊呼道,一脸的古怪表情。
想不到啊想不到,俊朗儒雅的谢玄竟然爱吃这玩意儿。想想前世街边小吃摊那写着“遗臭万年”的招牌,还有那臭飘满街的味道,胃里就不自觉的一阵蠕动。
为了此行的目的,谢逆忍住胃部的不适,强笑道:“带我去看看,这些玩意儿既然父亲那么喜欢,少爷我也想去尝个鲜。”
谢顺稍作犹豫,一脸堆笑的带着谢逆直接来到厨房最里处的一个灶台,指着一位正在忙活的厨子说道:“这就是玄老爷的专职厨师王佑达,是从会稽老家请来的名厨。”
谢顺介绍过后,那王佑达自然的给谢逆行过一礼后继续忙活自己上手的工作,并未因为谢逆的身份而有所改变,颇有名厨的风范。
谢逆淡淡看了一眼王佑达,转首对谢顺说道:“还是不用打扰王师傅了,带我看看你说的那些吃食吧。”
就在谢逆身旁不远处的一个案台上,谢顺揭开一个食盒,恭敬的对他说道:“糊辣汤和煎包凉的快,现在还没做出来,这里只有咸牛肉和臭豆腐是现成的。”
“难道自己想错了?”
谢逆看着食盒里的咸牛肉和臭豆腐,心里颇有些失望。
这咸牛肉是以本地黄牛宰杀后的肉为主要原料,配以多种佐料腌制而成,整个过程都会有信得过的人监督,很难做什么手脚。其实这些个什么糊辣汤、煎包、咸牛肉都是新鲜吃食,就算做了手脚也会使其变味,根本毒不到人的。至于前世那些小说中所说那些乱七八糟无色无味的毒药,谢逆压根儿就不信,尽是写书的胡编乱造。
谢逆从谢顺处了解到谢玄的日常膳食后,最怀疑的是臭豆腐。
臭豆腐是一项流传于全中国及世界其他地方的豆腐发酵制品,但在各地的制作方式、食用方法均有相当大的差异。臭豆腐分臭豆腐干和臭豆腐乳两种,都是后世相当流行的小吃。
据一旁的谢顺解释,谢玄所食用的臭豆腐乃是以黄豆为原料,经过泡豆、磨浆、滤浆、点卤、前期发酵、腌制、灌汤、后期发酵等多道工序制成的。这些工序也是相当的严谨,一旦在任何一道工序中动了手脚,就会直接导致最后的成品变味。这种成品谢玄根本不可能会吃,更遑论下毒了。
谢逆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郁郁道:“这些东西看起来不错,一会儿也给少爷我各送一份过来。”
说完,谢逆就兴致了了的准备转身离开。哪知道刚转身,余光就看见厨房深处竟然还有一个里间。他抬手指着里间问道:“那是做什么的地方?”
谢顺瞄了一眼里间,眼中一丝慌乱闪过,瞬间即平静道:“那里是制作咸牛肉等需要腌制食物的场所,里面熏人的紧,二少爷不会喜欢的。”
“哦?”
谢逆嘴角一抽,一个笑容瞬间扩散开来,随意道:“莫不是那臭豆腐也是在那里制作的,带我去看看那些成品,如此奇臭的东西也能制成美食,少爷我好奇的紧啊。”
谢顺无奈,带着谢逆走进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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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内。
看着那些臭豆腐的成品,谢逆笑了,笑的很开心。
那些成品臭豆腐味道还是那么得臭,但外观却并不是前世所见的一样。
前世的臭豆腐不管豆腐还是豆腐上那些毛(可食用真菌)全是乳白色的。而这里的臭豆腐除了豆腐本身是乳白色本色以外,豆腐上面的毛(可食用真菌)却是花花绿绿煞是好看。
“这些臭豆腐以前都是这么鲜艳吗?”
谢逆似笑非笑的对谢顺问道。
谢顺恭敬的答道:“回二少爷,以前的臭豆腐料理前后都是乳白色的,但月前传来了一种新的制作方法,不仅使这些臭豆腐料理前变得花花绿绿,而且更增添了诸如玉米、花生等五谷的香味,在料理后这些颜色就变成金黄色,玄老爷试吃后大加赞赏,后来就改为制作此种臭豆腐。”
谢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缓缓道:“竟然还是‘升级版’?如此甚好,少爷我也来了食欲,一会儿送吃食的时候多送些这种臭豆腐来,我那人多,送个四、五份吧。”
说完这些,谢逆再也忍受不住里间里那熏得死人的味道,逃命似地大步离去。
望着谢逆的背影,谢顺眼中浮现出一道狠色,却不知他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