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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同天节

乾元五年六月

皇帝的生日同天节快到了,虽然李峙执政以来努力纠正奢靡的风气,但是效果总是不太明显。好在礼部尚书许敬宗是极领圣心的人,知道皇帝不想大办,于是便削减不少,不过从安西传来的两条消息,不得不让本年的同天节提升一个档次。

苏烈打跑了阿史那贺鲁,把他赶到了乌浒尔河(今阿姆河)以西,这是第一。第二,大小勃律投降唐朝,唐朝四镇初具规模,月氏都督府设立,标志着四镇里最南到达信度河(今印度河)流域,最西到达濛池(今咸海),最北到达小海(今贝加尔湖)以北的“缓冲区”形成。大唐正式成为亚洲高原的主人。帝国疆域到达空前之境。李峙成为了当时世界第一帝国的主人。

程知节去年因为杀俘,被弹劾,李峙把他招了回来,副总管王文度不服从指挥,指使军队失利,被削职送英州编管。目前葱岭道大总管由苏烈苏定方担任,裴行简、高侃副之,前安西都护郭孝恪的次子郭待封被皇帝也送了过去,免得他在河源不听招呼。李峙在长长的将领名单里发现了王孝杰的名字。王方翼被皇帝安排到河源做防御吐蕃军队。

自弃宗弄赞在乾元三年去世后,吐蕃政局动荡,逻些对其他地区的控制越发薄弱,各路诸侯开始了互相倾扎。吐蕃的孙波部请求内附脱离吐蕃,多弥部也希望大唐能允许他们进入湟河西岸躲避吐蕃内乱。

孙波部是吐蕃的一个大部落,它是为数不多的母系部落,孙波一直就拒绝承认雅隆山南一系为吐蕃诸部之长,两个部落为了争夺盟长的位置,打了百来年,仇恨日积月累根本不能调和。李峙认为孙波可用,但是大唐和吐蕃有约在前,大唐也不好公开支持,但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以庆祝天可汗生日为名义邀请他们的使者到长安。

因为吐蕃为赞普大位已经分裂成多股势力,没有一股占优势,所以他们都不愿意对手借助唐朝的力量来加强争夺赞普的力量,都派出自己的使者。

吐蕃目前有三赞普,一是噶氏,即禄东赞拥立的弃宗弄赞的孙子乞离拔力,他得到了羌塘和九牦牛部的支持。第二位是没庐氏和朗氏支持的热布论,他是弃宗弄赞的外甥,虽然大义有亏,但是势力最大。第三位是在怒江、澜沧江和牦牛河(今金沙江)之间的律贵赞普波窝加敢。吐蕃里斗得热闹的主要是支持乞离拔力和支持热布论的,波窝家不过因为天高皇帝远,加上逻些也顾不上他们,就自己半独立出来。当然也有谁都不支持,在自己地盘观望等待的。

因为后台老板吐蕃的分裂,原先投靠吐蕃的五诏也开始心里打鼓。虽然他们仍然表面臣服律贵赞普,但是暗地里却派人和大唐联系,争取反水。

“过湟水,想得倒好!”李峙看了看多弥部的信,直接半信扔进了炉子烧成灰,“难道当我是司马家的傻子吗?”

“陛下息怒,其实以湟水西人烟稀少,百姓又不肯迁移到那寒冷之地,便是许他们搬了来,正好与我朝抵御吐蕃羌兵。”说话的是右仆射杜正伦。

李峙看了看他的宰相们,问:“各位都是这么看的吗?”

宰相们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只有禇遂良和李世绩还没表态。

“茂公、善翁,二位怎么看?”李峙点名问道。

禇遂良说道:“当年晋大将邓艾为了对抗蜀汉,所以迁移了很多氐羌,希望借助他们的骁勇来减缓西边边境的压力,但是时间一长,这些氐羌就在这里安顿下来,繁衍生息。后来晋乱,这些人趁机窃取关中,一度还统一河朔与南朝隔江而抗,关中因此糜烂近百年。后来到了拓拔氏才驱逐他们,把他们驱赶到西海以东,并不允许他们的牛羊过河。湟水西,土地肥沃而宽广,现在人少了点,但是以后迁移去的人慢慢就会多起来。现在把这些肥沃的土地交给那些夷狄,那几十年后还能收得回来吗?这不是割肉喂虎,给朝廷增添危险吗?”

“更重要的是,湟西是我大唐最好的马场。马者,国之重资,怎么能把这样的东西交给别人呢?多弥部本就狼心狗肺,首鼠两端,他们的要求陛下不必理会。”李世绩一句点中了要害。太阿倒置,只有傻子才那么做。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把人家请过来容易,要让他走就不容易了。

李峙点了点头:“两位的意见是对的,胡人占据这些肥沃的土地,日子长了始终是个祸害。斛斯政则给我说,他计划扩大沙苑马监,我看湟西就是个好选择,那里的出产河中马是我大唐数得着的好马。”

皇帝开了口,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了。一个小小的多弥,大唐还真没放在眼睛里。

***

随着同天节的临近,各色各样的人云集长安。最引人注目的是随大食(根据吐火罗文TarSa音译过来)使团一起到来的殊奈国(位置不详,据推断在刚果金,不过老帽认为它应该在今天的南非,哼哼哈嘿)、勿离斯国(位置大约在今埃及中北部)、怛干国(大约在今******)、拔拔力国(在今埃塞俄比亚地区)等几个非洲国家的使臣。

长安和扬州等大城市有很多波斯难民,他们就是七世纪唐朝的“犹太人”,他们使用昆仑奴,使得这些国际性大都市的居民都对全身漆黑的“蕃人”并不陌生,只是一次性来这么多,实在是很罕见的事情。

唐朝有俗语来概括外国移民的生活“富波斯,穷突厥。昆仑奴,高丽婢,放贵利的是回纥”波斯人到唐朝来,基本是都是做生意经商,很有钱。突厥人则是很讨厌的,因为生活不稳定,又好勇斗狠,小偷、强盗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成为当地治安隐患,可惜当时唐朝人民很宽仁没有《排突法案》。而非洲兄弟早在七世纪就成为奴隶贸易的牺牲品,被大食人贩子弄到唐朝来卖个有钱人当奴仆,虽然不用采棉花,但是生活比较惨。(没形成规模,否则说不定解放黑奴宣言就会出现在我们中国了)而高句丽女人温柔恭顺,又没有倭女那样的罗圈腿,所以当女仆人是很好的,一如几千年后西方流行菲佣,在唐朝你有个高丽女仆是比较上档次的。至于回纥人,他们后来垄断了唐朝的牛马生意,财富迅速积累,于是就在城里放印子钱开各种财务公司,名声比较臭。

同文馆一下热闹了起来,操着各种语言和各中肤色的使者在一起叽里呱啦,恩恩哈哈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置身于鸟林里。

这可苦坏了那些小吏,这外交无小事,中国人又死爱面子,这么多人怎么安排宴会呢?

这次来朝贺的使者大约有几百个国家和部落,加上使团人员,有一万多人。选来选去,直接参加皇帝生日宴会的人就有几千人。

唐朝大型宴会都是分餐制,早过欧罗巴的白猴子一千多年,这个时候的欧洲人还在用刚挖过鼻孔的手抓起一盘豆子给客人:“来来,吃,表客气嘛。”倒是不用加调料了,在当时的欧洲盐是很珍贵的。

唐朝虽然富裕,这么多人,要的餐具都很多,而唐宋吃饭的话,稍微上档次都是银器或者镀金的银器。

李峙看了官员列的宴会的表单,拿起笔来批了几句,然后发回。

大家看了皇帝的朱批,顿时拍了拍脑瓜。尽管这么做从来没有先例,但是,这么多使臣来朝贺也没先例嘛。

观德楼

皇帝在这里接见各国、各部族的使节,这些被派来的使臣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经过短期的培训,大唐的礼仪他们也就慢慢掌握了。

六月的长安空气湿热,很多从北方来的胡人使臣感到很不舒服,李峙便让人在楼里摆上冰鉴,降低一下宫殿里的温度。

李峙也不是每个使臣都接见,是有选择性的,比如大唐的羁縻州使者,大唐的盟国或者地区性的强大力量。

目前几乎没有一个国家能和大唐平起平坐,即使是大食,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和大唐真正的平等。出于政治需要,大唐还是把大食国的使臣的地位提到和吐蕃等地方性强国一个档次。

这次朝贺天可汗的使团属乞离拔力赞普派遣的人最多,带的礼物也最多,带了整整好一百多匹马驮,如果不是因为中途被如本刁难,或是道路难行而损耗,还会更多一点。

乞离拔力的使者是禄东赞的侄子赞碾普车(后文简称赞车),曲颜媚词请求大唐关闭和热布论控制地区的贸易,不要支持叛乱者。

皇帝一副正义凛然地样子,表示只承认正朔,不承认热布论,但是在关于唐蕃贸易的问题,李峙的花花肠子比噶家子弟多了很多,唐朝承诺不再和热布论有官方的贸易,不过对于边军回易,长安一直都保持着默认地态度,实际大量物资都通过军队的“走私”流通到了热布论那里。

大食的哈里发阿里·奥斯曼和长老会领袖阿明都派来了实权人物塞丁·叶海亚,一是表示对唐帝国的重视,第二因为唐朝势力已经到达中亚地区,大食希望唐朝能对大食—波斯战争保持一个中立的态度,并承认唐帝国对中亚的占领,也明确表示大食在消灭波斯后就不再东进,也没有冒犯唐帝国的意图。

“请转告阿里哈里发,我大唐也是爱好和平,维护正义的国家,只要贵国能实践你们的诺言,不插手四镇,那么我大唐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俗话说得好,国虽大,好战必亡。”李峙说道。

至于实际情况,李峙可是有一套打算,他绝对不肯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一个扶持东波斯帝国的计划已经在他脑子里酝酿,唐朝必须保障欧亚丝路的畅通,所以近处的吐蕃必须长时间陷入分裂状态,而远方的垄断东西方贸易的老大帝国存在,也让唐朝的收益大打折扣。李峙必须为在未来一百年兵指两河,打通丝路做好准备,而如果在欧洲和大唐之间没有什么强大的帝国,或者说他们不得不对唐朝做出让步,那么唐朝的商业繁荣将会到达一个颠峰,中国的经济结构也将发生一次重大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在千年岁月里,很可能诱发资本主义,中国将提前进入“近代化”。

后来在许多研究唐朝几次征服两河的战争的学者指出,正是这一既定战略促使唐帝国完成了蜕变,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进入“近代化”的国家,而最终“永昼之国”的称号才落到了唐帝国的头上。和原来历史不同,经济的脚步走到了思想和制度的前面。这是后话,且按下不说。

朝鲜半岛的三个国家这次派出的使者,也是重头戏剧。在唐朝军队的高压下,朝鲜半岛现在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不过三个国家的领导人都很清楚,这样的局面并不会维持太长时间,平衡迟早要被打破,那时候将有一场恶战,所以在舔伤口的时期,三个国家都希望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更有利的更好的态势。

新罗使臣崔至义在洛阳生活了很多年,除了服饰外,根本无法把他和普通的唐人区分开来,唐话说得很流利。而高句丽使臣乙福永和百济使臣卢谷齐的唐话听起来就很别扭了,乙福永一口生涩的唐话,好象是没睡醒在说梦话,而卢谷齐的话更是特别,舌头就好象短了一半。

皇帝同时召见三人表示了唐帝国在解决朝鲜半岛问题的态度,表面是那就是一视同仁。

皇帝也不谈实际的事情,只是和三位使者谈了谈诗词唱和了几句,三个使臣也知道这个时候谈不了什么实际的事情,便迎合皇帝在诗歌里拍了拍大唐,显示出一副仰慕地样子来。

群芳殿

因为皇帝实行“清静安民”,大明宫殿的修缮计划开始被推迟,麟德殿迟迟没开工,所以宴会只好在太极宫举行。

这是一场特殊的宴会,它与以往的宫廷宴会大不同,宴会没有座次,所有人都是站着的,长长的桌条上摆满各色食物,而客人必须自己动手去选择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往常宴会必须的“看果”“看菜”,这次却是减少了很多,大家各取所需,自由走动,自由交谈。

“皇帝陛下到!”随着唱礼,皇帝身穿一身新式公服出席宴会,这也是以往宫廷宴会所没有的。以往这样盛大的宴会,皇帝都要穿戴衮冕等大礼服,而李峙穿的贴身脱胯袍则近常服,不过又不能说他不庄重。

看着被翻版到唐朝的自助餐,李峙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后来殿中省一算计,好家伙,比以前的宴会节约了一大半。

皇帝收到了很多财宝,而皇帝把这笔钱全部拿了出来,他要办学校,正式推行“普育”计划。当然,皇帝还准备举办一所新式大学,这就是后来著名的帝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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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在古代大学和小学,与今天的大学、小学是有区别的。小学基本是就是研究文字本身,如比训诂、释义、声韵,还有写诗词的一些基本原则等基础的学科。大学就是学习研究解决实际问题,做官做人等。

终于要摆脱历史的窠臼鸟,还是回到YY才是王道,搞历史小说弄得都没什么淫看鸟。以后可能在描写格斗的时候要抄袭一下某些经典段子,希望大家表以为偶是抄袭,其实偶是在向这些书致敬。

****需要YY,YY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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