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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8、“匿赃”

当年的吴城,是一个商品集散地和货运中转站,随着它的繁荣和发展,开始进入畸形的发展时代。这其中除了旅馆和妓院这两种行当突飞猛进之外,其他的各行各业也在暗暗地应运而生,相继滋生、繁衍和壮大起来。许多行业都是从无到有,白手起家,逐渐形成一种大气候。当时有一家“挑行”,便是这类行当中发展最快的一种。

所谓“挑行”,就是专门从事搬运的行当。在这样一座每时每刻,几乎是日日夜夜都在进行装卸转运的大商埠,挑行,自然有其滋生繁衍的根源。从船上到码头,从码头到船上,几乎几个省的东西都在这里进进出出,搬来搬去,这种人自然是不能少的。

挑行中的人,大致分为脚夫、挑夫、车夫三类,其中车夫的地位稍高一点,挑夫次之,脚夫又次之。

这些人尽管档次上有细微的差别,但都是风里来,雨里去,成年累月,袒胸露背的苦力。一副肩褡,两只草鞋,腰缠一条五尺长的罗布手巾,或者是盘一圈绳索;推一辆独轮的“鸡公车”,或者是扛一根竹杠、扁担,这就是他们最常见的打扮。

他们挣的是血汗钱,干的是牛马活。他们的地位是不入流的下三等,而体魂臂力却是上三等。所有的人,几乎个个都是牛高马大,气力过人。否则,能吃得这碗饭么?

当时吴成的挑行,又各有各的码头,各有各的地盘。派系林立,各霸一方。局外人看去,他们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但是行帮中的清规戒律却多如牛毛,而且非常森严。多少人为此家破人亡,丢了身家性命。

在吴成的挑行当中,当年有一支最有实力的帮派——“徽帮”。徽帮的头目姓孟,祖籍安徽凤阳。一场大水,便施儿带女漂泊到吴城来了,混上了这口饭吃。几代人下来,便成了吴城挑行中的实力派。徽帮的地盘在城西一带,大多数人都是挑夫,以肩挑肩扛为主。

孟老板有一个儿子,不仅生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而且从十五六岁开始,就长得满脸的胳缌胡子,虬髯丛生,连缌封口,样子长得很是英武。认得他的都叫他孟胡子。后来他成了挑夫,人们又称他“胡子挑”。

这位孟胡子其实在前文中已露过面,就是在潘遇求卦摊前第一个说自己梦见猪拱门、请潘遇求圆梦的那条汉子。由于潘遇求的亡妻也是凤阳人,在凤阳老家同孟家好像还沾点亲,带点故。所以到吴成以后,更是乡里乡亲的多了一层关系。加上徽帮的地盘又在城西一带,同潘遇求祖上的“赣茂粮行”相去不远,因此既是远亲又是近邻,关系更不一般。所以潘遇求能请到这位胡子挑做“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胡子挑随着父辈,从小就在城码头上讨生活。不到十六七岁时,百十斤的担子挑在肩上能疾走如飞;长到十八九岁,两三百斤的盐包粮袋压在身上,过两丈长的跳板,也晃晃悠悠的脸不变色心不跳,更不要说脚下发颤,心中发虚。

胡子挑凭他自己的一身气力,再加上父亲孟老板当时在挑行的名望和地位,如果另立山头,在吴城再成立一家挑行,是完全可以的。何况这百十位从老家逃荒躲灾来的难兄难弟,一个个都愿死力相助。但是,孟老板却始终没有这个念头。他认为为人处世,还是安守本份的好,全没有他的前朝乡党朱元璋大皇帝的那种雄心。

孟老板的这种想法,多少同潘遇求的交往有关。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当年潘家的“赣茂粮行”,顷刻之间“热喇喇大厦将倾”结局,但从上辈人的口中,也还是听到了不少关于潘家的故事。所以他就只求在吴城能混口饭吃,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那个亲眼看到胡子挑从小长大的潘遇求,却时时劝孟老板应该好好培养自己的儿子,让他学学当年的朱元璋。他常对孟老板说,你的儿子将来虽不能成帅成将,但却能占地为王,成为一位独霸一方的人物。

对于潘遇求的这些话,孟老板听过之后,也不过是笑笑而已,他并不相信这个潘遇求就是个“半神仙”。不过,对于儿子将来是不是永远寄人篱下,他还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在没有生意的日子里,他还是时常教一教儿子的一些拳脚功夫,让他练练臂力刀法。同时,还请潘遇求在下雨不出门的日子,教儿子读一些“混沌初开,乾坤始奠”和“子曰:学而时习之”之类的道德文章。他倒不是奢望儿子将来真的能成帅成将,或者是考个什么功名,总是希望儿子将来有一个胜过自己的前程。因为挑夫毕竟是挑夫,哪怕你是位老板,也还是一个挑夫。挑夫,实在不是人干的职业。

孟老板的这番苦心后来居然有了结果——胡子挑长到二十五岁以后,不幸被潘半仙言中,果然没有再做挑夫,而是成了独霸一方的人物。不过,他做的却是一位强盗——一位威震九百里鄱阳湖的江湖大盗。

导致胡子挑命运逆转的,是一场家破人亡的弥天大祸。

就在胡子挑二十五岁那年的一天早上,他的父亲孟老板的那颗留着一条黄辫子的头颅,竟被砍下来挂到吴城码头的旗杆上去了。孟老板的这种枭首示众,既不是行帮之间的倾轧暗算,也不是谋财害命的飞来横祸,而是验明正身的公堂正法。当时他的罪名也很简单,就是两个文绉绉的字眼“匿赃”。

何谓“匿赃”用现代人的话去解释,就是藏匿了货主的东西,这是当时针对吴城挑行而设立的一种特定的罪名。

挑夫帮货主搬东西,竟把人家的东西藏匿起来了。这真是胆大包天,无异于明火执仗,拦路抢劫。所以在当时的吴城,干挑夫这一行的,最大的罪名莫过于此,最大的耻辱也莫过于此。你可以想一下,如果所有的挑夫都这么干,那么,还有谁敢叫你去肩挑车推呢?即使是在那样的年头,那种时代,一种行当,自有一种行当的规矩。否则,做挑夫的就不必做挑夫了。

当时的吴城挑行,对犯了这种罪名的挑夫,无论他是老板还是伙计,无论其资格多老,势力多大,职位多高,对这种人的惩罚也是至高无上的。当事人首当其冲,枭首示众自不必说;其余的诸亲六眷,直系旁系人等,都一律得赶出吴城,从此在吴成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不然的话,那些贼子贼孙、贼亲贼戚们还会东山再起,还会“匿赃”。这岂不是毁了挑行的声誉,砸了挑夫的饭碗。

所以,孟老板的头颅就被毫不留情地砍了下来,挂到码头上那根高高的旗杆上去了。胡子挑和徽帮的那帮难兄难弟,就不得不在一夜之间,全都卷起铺盖滚出了吴城。一个有声有色的徽帮,就这样顷刻之间树倒猢狲散,流落他乡了。

如果真是的“匿赃,那倒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引颈受诛死而无怨。那只能怪做老子的不争气,或者是教子无方,让他见财起意,祸及自身。这只有自认倒霉,打碎牙齿带血吞。

但是,这次“匿赃”,却完完全全是一起不折不扣的冤假错案。

9、十二口皮箱

那天夜里,劳累了一天的徽帮兄弟们大都熄了灯早早地睡下了,只有孟老板和几个兄弟还在桐油灯下算账。桌上是一把断了两档的破算盘,一本流水账簿和一碟花生米和几个酒盅,还有一壶散装的白酒。几个人在一边算账,一边就着花生米喝上两盅,为的是和和筋骨关节。干这一行的,差不多都有这个嗜好,孟老板和他的手下人也例外。

胡子挑此时就坐在灯下,写写算算。在这间屋子里,唯一能当此重任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因此,每天晚上的算账记账,就成了他每天晚上的功课。

码头上几间破木板屋里一片寂静,睡在两排统铺上的兄弟们都早早地入梦了,也许他们又在梦中见到了猪拱门。胡子挑在灯下写着写着,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险些把那盏桐油灯吹灭了。他又想到了上午在十字街头和潘遇求演的那一出戏。

孟老板见儿子一乐,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了事,端起的酒盅又放下了。他正要问儿子想起了什么时,码头上那位管事的,突然带着两个背枪的亲兵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孟老板在哪里?”

孟老板正要迎上前去,只听到那位管事的又拉着公鸡嗓子,眼睛朝着屋顶上喊。

“老板,我在这里。坐,快请坐,请问三位……”

孟老板连忙站起来,从披着的破棉袄里摸出一包哈德门香烟,赶快递了过去,其他的人也都慌忙站起来让坐。

“不坐了!”那位管事的先给两个亲兵点上了烟,然后自己才一边点烟一边说,“从省城下来了一位督军大人,有一批货,要明天一清早送到码头去……”

“孟老板,这可是我们大人的私货啊,你妈的可得当心啊!”管事的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位亲兵连忙接过话头,摆起了威风。

“听清了吗?孟老板。”管事的看了那位亲兵一眼,未等孟老板回话,又接着说。

“是,是,听清楚了。”孟老板总算找到了一个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请问老总,那批货现在在哪里?”

“在我们大人住的旅馆里。”一位亲兵说。

“请问大人住在哪里?”

“妈拉个巴子,老子会告诉你的,你啰嗦个啥啊,呃……”另一位一直未开口的亲兵,这一下也凶相毕露,好像不凶两句,就显不出自己的威风一样。

“好,好,听老总的吩咐。”孟老板连连点头。在这样的码头上,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他知道这年头,最得罪不起的,就是这些当兵的。他本不想多说,但觉得该问的还是要问,便又说:“不过,还是要请问老总一声,货送到了,是装船,还是堆在码头上?”

“胡说!哪有放在码头上的,当然是装船,不然,要你们干吗”那位亲兵又在发脾气。

那位管事的似乎觉得这两个亲兵也太过份了一点,便陪着笑脸说:“老总,请别生气,我来帮你们吩咐。孟老板,货到码头后,就装到万乘船帮的那条快船上,知道吗,是,万乘船帮的船。货嘛,不多,就是十二口皮箱。至于脚资嘛,大人已交代过,十二口皮箱,就给你二十四块大洋,来,这是脚资,不过,不过两位老总……”

那位管事的一边往外掏出大洋,一边望着孟老板。

孟老板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接过大洋后,马上拿出四块,分别送到两个亲兵手里,连连说:“老总,买包烟抽吧。”然后又抽出两块交给了那位管事的,也陪着笑脸说:“多谢老板关照,有这样的好事总想到了我。辛苦您了。”

那位管事的也不客气,笑了笑,接过了两块大洋,然后告诉了督军大人住的旅馆,才带着两个亲兵走了。

孟老板接到这笔生意后,心中自然高兴。这真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这样的深更半夜,还有生意送上门来。尤其是送十二口箱,就开二十四块大洋的脚资,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好事。尽管被他们敲掉了六块,还是划得来。孟老板当然明白这二十四块大洋的份量,也知道这十二口皮箱的私货,比官家的官货还要紧得多。不管这箱子里装的是炸弹,是烟土,还是民脂民膏,你都得稳稳当当地装到万乘船帮的船上,出不得半点差错。

此时,孟老板心中当然清楚,这完全是自己这几十年来,在吴城挑行中的声誉,才让他揽到这么一笔生意,否则,这样的好事,哪会落到自己头上呢!这时,他对那位码头上管事的也心存感激,觉得谢他两块大洋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一清早,孟老板就打发自己的儿子胡子挑,带上长子、猛子等几位信得过的弟兄,带上竹杠绳索,到那家旅馆里,抬出这十二口皮箱,送到码头去了。

这时的吴城街上还是静静的。去码头的路上,只有几个早起卖菜、卖豆腐的。街边的几家包子铺油条店虽然生起炉火,但那些店门还是半掩半开的,铺板也没有卸下来,还未到做生意的时候。

清晨的码头上,这时也是雾气蒙蒙,混混沌沌的一片。泊在那里的大大小小的船只,还沉睡在这蒙蒙的晨雾之中。落了帆的桅杆,隐隐约约的一片,就像冬天落光了叶子的树林一样,在晨雾中高高低低地摇曳摆荡。只有一些被尿憋醒了的船老大。才赤脚短裤,披一件上衣站在船艄上,急急忙忙地把一泡长长的过夜尿,撒在茫茫的湖水里。只有那些要赶路的船,此时才有些动静。男人在用拖把醮着水,擦洗船板;那些船家的主妇们,也开始在船头上生炉子做早饭,或是趴在船舷边刷洗马桶……

老话说得了,“若要懒,滚船板”。要不是算好了时间,急着赶路程,哪一个船老大都要比岸上的人家起得迟。等人来租船,等人送货来。起得早不如起得巧,生意往往都是等来的。何况在这样的年头,也往往只有等到日上三竿才能看得准天气、风向、水位。行船走水都是宜缓不宜急,这是船家的经验之谈,他们“懒”得有理。

胡子挑和几位弟兄,把这十二口皮箱抬到码头后,就解开一条小划子船,把货搬到小划子上,准备荡着它去找万乘船帮的船。跟他们同来押货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亲兵,仍然是一副凶恶煞的样子,当胡子挑请他们上划子船时,其中一个又大声嚷道:

“什么,还要老子同你去搬么?去!老子就守在这里,看你们飞得掉!”

说着,一脚踢过来,险些把胡子挑踢个趔趄。

胡子挑瞪了他一肯,只好自认倒霉,也不敢再多说,就和兄弟们划着这条小船,在挤挤挨挨的船群中一路划过去。他们边划边问,问哪里是万乘船帮的船。

啊知不幸的是,万乘船帮的船没有找到,他们却找到了昨天刚到吴城的万盛烟行的那条船。

此时守在船上的,只有张蛮子一个人。昨天傍晚他从长春客栈一回来,在船上的二狗子和团鱼头就上岸逍遥去了,整个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留下张蛮子一个人在船上,把那两斤肉熬了,吃了一大半,还灌了一大碗那种叫“鄱湖烧”的白酒。酒下肚后,心中就有一股火往上蹿。他很想上岸去。他知道码头后边的那条小巷子里的一些女人,都是做那种生意的。以前来吴城时,他也去过几回,不要几个钱,就买得一夜快活。他眼前又晃动着一对鼓鼓的乳房,像是中午那家包子铺老板娘的,想想又不像,于是他心中的那股火就越烧越旺……不过,他还是没有完全糊涂,知道船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又走不了,就只好骂骂咧咧的,憋着一肚子的怨气守在船上,烟也懒得抽,一个劲儿地在那里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后来便呼呼噜噜地睡着了……

张蛮子此时还没睡醒,就听到有人在打船板,把船帮敲得“噗噗噗”地响。那些人一边敲,还一边在喊:“是万乘的船么?老板,是不是万乘的船啊?”

张蛮子昨夜的怨气还在,现在又被吵醒了,便气不打一处来。用头顶开天窗篷折,露出一脸的横肉,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牛眼睛,大声吼道:“敲敲敲,敲什么敲?敲邪呀?一清早就鬼叫鬼叫的、这不是万盛的船是哪个的船?是你的啊!真是一伙蠢猪!”

“你说什么?谁是蠢猪?”

“你才是猪哩,一副猪样!”

“有种的下来,看老子不揍扁你!”

胡子挑手下的那些弟兄就和张蛮子吵了起来。

胡子挑此时也是一肚子的火。一看这样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在满嘴喷蛆,知道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一大清早的,吵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就说:“兄弟们,不要同他吵了。”接着他又对张蛮子说,“你给我说清楚,你这船到底是不是万乘的船?”

胡子挑这么一说,张蛮子就显得更加的不耐烦了。他说:“你们的耳朵有毛病是不是?我不是说了是万盛的船吗?你们要做什么……”

这时胡子挑也懒得再同他哆嗦,就说:“兄弟们,上货吧!上货上货!”

于是他们就不再多问了,便把划子靠了过来,把那十二口沉甸甸的大皮箱,七手八脚地全搬上了万盛烟行的船,然后荡着小划子走了。

张蛮子一见他们走了,又关上舱门睡他的觉,也没有去管这些箱子。

然而,张蛮子还没睡下去,三先生就回来了,站在岸上,大声喊张蛮子推跳板下来。张蛮子又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跌跌蹿蹿地去前舱开舱门,结果又被舱里的那些箱子绊了一跤,一头撞在舱板上,头上起了个鸡蛋大的疙瘩。张蛮子用手去按头上的疙瘩,又听到三先生在岸上大发脾气:

“睡死了么?一个都不起来!张蛮子,张蛮子!真是一头猪!”

三先生为什么一清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一来就发这么大的火呢?原来这都是让昨天晚上的事给弄的。

昨天晚上,三先生回到长春客栈后,几乎是一夜未合眼,把那两块可怜的床板,吱吱哑哑地折腾了一夜。翠花姑娘的那张令人销魂的瓜子脸,一直在他脑海里晃来晃去,直晃得他浑身躁热,欲火中烧。三先生真恨不得飞到对面的四美楼,把翠花姑娘拥进怀里,揉搓个粉碎。

好不容易在鸡叫三遍时,他才昏昏入睡,终于和翠花姑娘做成了“梦中鸳鸯”。说不尽的千种风流,万般缠绵。不料一觉醒来,身下滑溜溜的湿了一大片,身上是热汗淋漓。三先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恨恨地骂了一声:

“臭婊子,害得老子伤了元气!”

此时,天已放亮,三先生再也睡不着了,觉得浑身瘫软无力。他爬起来,在茶壶里倒了一碗过夜茶,叽叽咕咕地喝了一阵,方才去了心中焦渴,解了身上烦热,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便穿衣下床,担心如果再睡下去,不知又会干出什么勾当,还不如早些去船上,同张蛮子逛大街去。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三先生又把昨天的遭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自己上了当,受了骗,白白地被那个老家伙耍了一通。想着想着,便又有一股恶气往上蹿。他心里在说,如果我有了钱,下次再来吴成,一定要去那个什么四美楼,把那个婊子好好地收拾一顿。看她那个老不死的爹,还敢在我面前卖弄么?

就这样,三先生带着一肚子的怨气来到了码头。谁知到了码头,又见张蛮子久久不来开舱门,更是火上浇油,才破口大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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