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弗斯举刀斩向平克肩头,动作迟缓,平克轻轻避过,同时出刀挥向伊利弗斯腰间。伊利弗斯竖刀相格,平克忽地刀锋一转,刺向伊利弗斯小腹,伊利弗斯大惊失色,身形急退,却仍避让不及,裤带立被削断。
伊利弗斯提住差点滑掉的裤头,一手拄刀,哭丧着脸说:“我输了。”
“脚步轻飘而不虚浮,眼神闪缩而不怯懦。这人在掩饰着什么。”不知如何,华特看着伊利弗斯的身影,竟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华特愈发地诧异了,明明是伊利弗斯败了,怎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念头?
不及细想,思绪被平克一阵大笑打断:“裤带断了正好脱,自己拿刀解决吧,省得我来动手。割下卵蛋,你就可以滚了!”
“脱!脱!割!割!”众人咧着嘴,拿杯底敲着桌面大声嚷嚷。
“唔……唔……您瞧,这里有好些人,而且还有女人……况且,您要我那玩意儿也没用……”伊利弗斯哆哆嗦嗦地说。
平克马刀虚劈一下,“少废话!你割不割?”
“等等,等等……我那里长得不好看……要不这样,连我一起留下,我还可以帮您干活。”
平克盯着伊利弗斯半晌,“帮我干活?我可不会付给你工钱……”
“免费,完全免费!我可以帮您干三年,您只供我吃住就行。”
“三年?免费?”平克摸着下巴,心里盘算了一下,真要把他卵蛋割了,这血糊糊的一团还真没啥用,服三年劳役,说不定还能为钱袋里添加几枚金币,这买卖还算过得去。当下咳嗽一声:“好,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反悔不干或中途逃跑,我就亲手阉了你!”
“一定,一定,从现在起我就是您的水手啦!”伊利弗斯点头哈腰,谄媚地说。
众人见这架打不下去了,正大感无趣,却见门外一人持剑押着一个满嘴是血的人进来。众人心中兴奋,定睛看去,那持剑的人是消失已久的大副雷昂,满嘴鲜血的人则是刚才放箭后逃跑的劫匪。
雷昂高昂着头,神气活现地说:“这杂碎不长眼睛,竟敢打劫到咱们头上来,头儿,我把他逮住了!”
平克看看雷昂,心想这一向成不了事的大副也能来这一出,不知是撞大运还是超常发挥,当下奇怪地问:“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满嘴是血?”
雷昂说道:“他骂您,说您的红头发像魔鬼,说您的刀还不如砍柴刀,说您的刀法像娘儿们跳舞……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割了他的舌头。”
平克大怒,唾沫星子直飞,“竟敢诽谤我,你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张嘴,一口血吐了出来,咦咦哦哦半天,说的话含糊不清,没人能懂。平克这才想起他舌头没了,又想伊利弗斯不是和他一起的吗,转头问伊利弗斯:“他和你一伙的,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一伙的”,伊利弗斯连忙摇手,“我是半路遇到他的,听说他想来这打劫,我就一起来凑凑热闹,天知道他是什么人。”
那人手指伊利弗斯,怒目圆睁,“啊啊”大叫。伊利弗斯退了半步,“怎么,说我不仗义?告诉你,我现在是平克船长的人了,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
那人气极欲狂,伸脚猛踹。伊利弗斯闪身避开,口中“哇哇”大叫:“打人了!打人了!船长,你要罩着我啊!”
平克摆摆手:“好了好了,你是我的人,我当然会为你作主。这小子不但骂我,到了现在还这么张狂,不能让他死得太舒服……”摸着下巴想了想,平克转身对众人说:“大伙今晚捧我的场,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现在我把这小东西交给大家,大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千万别客气!”
众人连声怪叫,目光中残忍的意味越来越浓厚,两个壮汉过来将那人拖到人堆之中,有人高叫:“抛绳!抛绳!”众人起哄,把那人抛至半空,又让他重重摔落在地。“接着来!”众人接着抛,如此数次,那人摔晕了过去。
“不好玩,”一人大声说,用杯酒将那人浇醒,“丢叉比较好玩!”“对,对,丢叉!”有人附和。只听“啪啪”几声响,几只杯子掷到那人脸上,裂成碎片,那人鼻梁、眼角几缕鲜血流了下来。众人见状愈发兴奋,一阵“啪啪啪”的脆响,那人惨叫连连,不一会儿已满头是血,连五官都分不清了。
楼上的人挤在栏杆处观看,像是在斗兽场看表演,笑声、惊呼声响个不停。华特对这没兴致,见众人现在的心思不在平克那里,平克好面子的心态利用不上,估计那金币是要不回来了,不由得有些沮丧。“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拿到了1枚金币”,华特安慰自己,忽又想:“威尔去买东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得回去看看。”想到这,华特快步下了楼,避开四处乱飞的酒杯碎片,向门口走去。
“都是人类,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华特停住了脚步。“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我怎么会这么想?这不是很平常吗?”华特内心交战:“可那是人啊,把人这么残忍的弄死,只是为了满足内心阴暗的yu望吗?”
那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众人仍然兴致勃勃,有人问:“没杯子了,看看他死了没有?”“才几个杯子,哪有那么容易死?”一人伸手探那人鼻息,“******,这小子不经事,快没气了。”
“趁他还有点气,再换个花样。”“来撞钟?”“对,撞钟!撞钟!”几人把地上那血人抬起来,呼喝着朝墙上撞去,“砰”的一声,墙上多了个血印。“看看脖子断了没有?”“还没断!”“再来,再来!”……
华特站在一旁,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他们都是强盗,都是恶贯满盈的强盗,还是多死几个的好!对,就这么回事,我还得去看看我那表弟把事情办得怎么样!”华特终于说服自己,一溜小跑,急匆匆出了门。
走在街道上,酒吧的喧嚣渐渐远去,清新的空气让华特精神一振,一个念头又冒出来了:“人为什么活着?为吃饭吗?为穿衣吗?为整天奔波劳碌吗?不,这些只是活着的条件,并不是活着的结果。”
华特拍拍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想到这些奇怪的东西?”一丝恐惧在华特心中慢慢扩大,难道,难道是……魔鬼附身?可细细一想,这些奇怪的念头恐怕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魔鬼,与其说是魔鬼,不如说是天使更贴切一些。华特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好把纷乱的思绪摒出脑外,加快步子向家中跑去。
推开破破烂烂的房门,溢出的霉味把华特呛了一下,华特一边咳嗽一边走了进去,见威尔正蹲在石磨边,聚精会神地拨弄着一个小盒子。
“威尔,我亲爱的表弟,你在做什么?”
威尔站了起来,一脸兴奋地望着华特,举了举手中的小棍子:“表哥,这是我新买的魔杖,别看它细小,这可是用金翅鸟的羽毛做的,里面蕴藏着巨大的魔力,竟然让我碰上了,想不到吧?哈哈!”
“金翅鸟的羽毛?赛斯神啊!”华特以手扶额,甚至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这小威尔不是又上骗子的当了吧?当下吸口气,平复一下心神,看着地下的小盒子问:“盒子里呢?装的是什么东西?”
“魔法豆!孵化龙蛋用的魔法豆!这些都是极好的货色!”威尔得意地说。
“这些东西拿来有什么用?”华特关上门,有气无力地问。
“你看,魔杖含有魔力,魔法豆有改变物体形态的特性,比如把蛋变成一头会飞的龙……好了不说这个,我想你也听不懂。说简单一点吧,把魔杖和魔法豆加起来,可以变出任何一种东西,比如我只要用魔杖一点,一粒魔法豆就会变成一枚金币!当然,如果念对咒语的话,变成一头龙也……”
“行了,这里有几粒豆子?”华特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威尔的话。
“不是一般的豆子,是魔法豆!一共十粒!”
“好吧,十粒……你把这些豆子变成金币给我看看,不用全变,能变出一半就行。”
威尔拿那根小棍子在空中舞着8字,口中不停嘟囔,华特听上去,那像是一句怪腔怪调的中国话。威尔的棍子舞完,指向盒中小豆,大叫一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