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约嘴角牵动了一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是走不了啦!你们要是见到她,就说我喜欢她,本来想向她求婚,可是一直不敢……你们看我有多窝囊,直到死前才敢说这样的话……”
“若约叔叔……”两小孩低下头去,泣不成声。
“我爱她,一直都是!她现在应该有31岁了吧……不知道是不是还像原来那样美丽,那样骄傲……那样……那样……”若约望着天空的星辰,一缕情思随风飞散。
喊杀声像催命符一样越来越近,箭矢乱飞,不断有人被射倒街头。两小孩拖不动若约的身体,只好奔离街道,向山上跑去。待跑到山腰在回头观望,整个奥玛已是火光冲天,把半边海水都映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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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忒缓步走下船板,火光在他双目中跳动,可依然挡不住那刀锋一样的冰寒。猎鹰舰队的舰长一路小跑过来,不敢正视撒忒的双眼,“阁下,还是没找到。”
撒忒昂起头,高耸的鼻梁在脸上投下宽深的阴影,“抓到了些什么人?”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舰长颤声说:“平克、萝娜等人,都没……都没看见。”
“废物!”撒忒怒喝一声,吓得舰长双腿发软,“船都烧了吗?”
“都烧了,‘瑞贝壳’号已沉没。我们的舰队已封锁港口,相信没有船能逃……”
“够了!”撒忒打断舰长的话,“全部上山去追,就算他们逃进森林,逃进沼泽,也要给我抓回来!”
“好,好的阁下,那抓到的这些人怎么处理?”
撒忒从长袍里拿出一根魔杖,“高于此杖者,都杀了!”
舰长接过那根魔杖,杖身晶莹剔透,不过1米多长,“都,都杀了?这……”抬眼看去,撒忒凌厉的目光直刺心窝,舰长心惊肉跳,“是,是的,阁下,我这就去办!”
舰长连忙转身,撒忒的目光虽已看不见,却仍让他感到芒刺在背,于是一路小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下次应该派名下属来汇报情况,他再也不想面对这位伯爵大人了。
“伊利弗斯,你究竟想干什么”,撒忒眯着眼,一阵阵惨嚎声在左近响起,让他感到有些厌烦,“杀人的活儿都干得那么粗糙,看来我还得亲自跑一趟。让我来猜猜,这帮小朋友会往哪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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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弗斯又累又饿,刀也不知掉哪里去了,他已经在多弗若森林里兜兜转转了整整三天,彻底迷了路,而后面的追兵仍像附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三天前和平克的拼斗中,伊利弗斯伤了平克的胳膊,但自己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对方人多势众,让他不得不逃。
伊利弗斯不向舰队那儿跑是有原因的,多年来他一直处于撒忒的阴影之下,撒忒在莫洛公国的地位和荣光把他衬映得像个小丑。“我的才干不比他差!”伊利弗斯对自己说:“这次,是我第一个拿到了大域图,我一定要掘出宝藏,让大家看看谁才是家族的中坚!”
伊利弗斯揭开一片树皮,舔舔里面的汁液,又在树下采了几朵蘑菇,放在嘴里大嚼。背后悉悉簌簌的声音远远响起,“该死,又来了!”伊利弗斯骂了一声,正准备开路,忽又想:“这样一直逃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爬上树去躲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再下来,落在他们背后,弄得他们晕头转向!”
伊利弗斯往前走了十来步,踏上一片草丛,又踩着自己的脚印退回,积蓄最后的体力爬到树上,在枝叶繁密处藏了起来。
华特和威尔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远处走近,树下的腐叶挤出肮脏的污水,污水中的臭气从破裂的气泡里散开,熏得两人昏昏欲睡。路途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艰难,一天前他们就吃完了带出来的所有干粮,现在腹如雷鸣,饿得头晕眼花。
“表哥,我走不动了,这里根本没有路。”威尔气喘吁吁地说。
“威尔,想见你妈妈么?”华特气喘吁吁地问。三天来,支撑两个小孩走出森林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李薇·罗兰德,华特在为威尔打气,同时也在为自己打气。
“想。可是……”威尔歪着脑袋,他很想回去,但奥玛已成了一片废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再坚持一会儿,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一条坚实的小路,我们到那里先休息一下,然后做把弓箭,打只野鸡什么的……”
“可是我们走这么久了,连松鼠也没见到一只,这里全都是树,只有树……”威尔拽着华特的胳膊,有些垂头丧气。
“别这样,威尔,赛斯神会保佑我们的。”华特刚说完,树枝断折的声音自头顶传到,两人惊愕地抬头,伊利弗斯已跳下地来。
“是你!”华特有些恐慌,伸手护住威尔,“图已经给你了,你来干什么?”
伊利弗斯笑容满面地看着两人,“小家伙,见到你们真高兴!”
华特警惕地看着伊利弗斯,“高兴?我们和你没什么交情,而且我们也没什么钱。”
“我不需要你们的钱”,伊利弗斯舔舔嘴唇,“我现在很饿,希望你们了解。”
“我们也很饿”,威尔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你……你有吃的吗?”
伊利弗斯嘿嘿笑道:“刚才没有,现在有了。”
“现在有了?在哪里?”威尔有些不明白。
华特听出了伊利弗斯话里的阴森含义,禁不住毛发倒竖,连忙把包里的小刀拿了出来,“我……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猎,这森林里一定有很多野味,我想这……这把刀子可以派上用场。”
伊利弗斯眼睛一亮:“还有刀子?真是太好了!这样能省很多工夫!”说着笑嘻嘻地向两人走近,华特惊恐地舞着手中小刀,“你……你站住,别过来!”
伊利弗斯脸一沉,阴阴地说:“把刀子放下,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不然……我就把你们活吃了!”
威尔这才明白过来伊利弗斯想干什么,吓得大哭,华特牵着威尔不住后退,拿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子爵阁下,原来你在这里,真让我好找啊。”话音响起,雷昂领着两名水手从树间走了过来,手中的长刀舞来舞去。
华特像看到救星一般,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雷……雷昂先生,快来救我们!”
“好,我这就来!”雷昂说着,忽然转过身去,刷刷两刀,把跟在后面的两名水手一一砍死。
见此剧变,两小孩吓得大叫,却听伊利弗斯说:“雷昂,来得正好,我会向伯爵阁下宣告你的忠诚。你饿了吗?”
“饿,饿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嚼来吃了。”
“那倒不用”,伊利弗斯招招手,“把刀给我,杀了这两个小孩,就有嫩肉吃了。”
雷昂把刀递给伊利弗斯,以同情的目光望着两个小孩,摊摊手说:“很抱歉,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就会饿死。放心吧,我们会安葬好你们的小骨头!”说完望着伊利弗斯,两人哈哈大笑。
伊利弗斯接过刀,亲热的搂着雷昂的肩,笑容满面地说:“雷昂,只要我们走出这片森林,我会告诉伯爵阁下,以莫洛大公的名义,封你为男爵。”
“那真是太好了!”雷昂兴高采烈,“不过,我还想要一艘很大的船,我来做船长,有几百名水手一起……”正说着话,雷昂忽地感到背心一凉,往前栽倒。一把长刀从他背上拨了出来,拿刀的人,正是伊利弗斯。
伊利弗斯踢踢雷昂的尸体,撇撇嘴说,“你个卑微的水手也想当男爵,还想做船长,不觉得可笑吗?图在我手上,你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去地狱做你的梦吧!一会把你和那两个被你杀掉的人埋在一起,一路上打打杀杀,热热闹闹,倒也有趣。”
伊利弗斯看了看两个活人和三个死人,忽又想:“那两个小孩肉太少,就这么埋了你们三个,实在可惜,可是一次又吃不完……先吃小孩吧,然后再把你们做成肉干,这样能维持久一点。嗯,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