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怎么将右谷蠡王这个人忘记了,他的领地正好和河朔一带相邻,只要他到时候稍微牵制一下,就可以将那里的边防军牢牢的拖在那里。就算是我不花什么力量,也可以将这支可能成为霍光生力军的军队制止在原地。只不过自从我回到中原之后,就一直没有和右谷蠡王联系,对他的情况也不大清楚,该派谁去呢?
李陵道:“我想还是自己亲自去走一趟,毕竟我在哪里还是比较熟悉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就人选而言,实在没有比李陵更合适,只不过现在听说霍光一直在寻找李陵的下落,万一李陵在去匈奴的路上让霍光的人发现了,不仅前功尽弃,而且还会搭进去一个李陵。
李陵看出来我的疑虑,说道:“虽然在外面霍光在寻找我,我想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在边境地区又有谁比我还熟悉那里,就算是出现什么情况我也足以应付了。”
我知道李陵说的合情合理,但是自己还是不能放下心来,万一出现什么不测,我最倚重的一个将军万一被敌人抓去,就等于斩掉了我的一只手。现在真是一个让人左右为难的时候,我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面对他们期待的目光,知道也许自己现在的每一个决定都足以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
许久,我才慢慢地说道:“这样吧,李叔叔,我派铁正言和你一起去。就在明天动身,让张建给你找一个做生意人的身份,你也将你自己的外形改变一下。好在你在匈奴呆的时间很长,相貌和以前不大一样。我就不能送你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道:“公子,铁正言求见。”
我打开了门,我看了看这个深沉的年轻人,慢慢的说道:“这次你和李叔叔的一起到匈奴,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就算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也要保护他的周全。”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道:“如果出现他被敌人抓住的情况,你记住就地把他杀了,也不要让他落入别人的手中。明白吗?”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铁正言道:“属下明白。”
我慢慢的道:“你的父母,已经在我我们的庄子上了,现在我就赏给他们3000亩地,还有100名奴婢,回来的时候你就可以有自己的庄园了。好好的去吧。”
送走了铁正言,我才感觉到了一点轻松,在这个人面前,我必须得打起精神,他就像是一柄匕首,如果稍有不小心,就会割伤自己。其实,我的手下的这些人,每个人都不简单,如何驾驭他们,在我看来就是就像驯服一匹烈马一样,只有对他们恩威并济,一边是扎满铁刺的棍棒,一边则是草料。我才会让他们对你死心塌地,而且最关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你就是他们命运的主宰。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禁有了微笑。
朝廷的局势又将要起到大的变化,昭帝病越来越重,但是这些消息却一点也传不到外面来,对于白天忙忙碌碌的群臣来说,更多的只是揣测。而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在为自己的未来而谋取出路,就见到在大将军府和一些重要官员的府邸之间都是来来往往的官员。
刚刚成为丞相的杨敞最近也是郁闷的的很,自从武帝以来,外廷的丞相名义上是百官之首,但是却一点权力也没有,自己虽然接过了死去的田千秋的职务,由御史大夫成为丞相,但是除了一下礼仪性的场合出现之外,自己什么都要看大将军的脸色行事。
不过,杨敞自己也觉得值得了,自己本来就什么野心也没有,能有一个小吏被提拔到丞相的位置,自己已经是达到了人臣的顶点,还要求那些事情做什么?如果不是自己恬淡,丞相之位怕是早已没有了。想到这里,杨敞也就心平气和了,正要例行的到大将军那里去看一下,就听到外面的人进来说,右将军张安世求见。
听到了张安世居然来到,杨敞有些迷糊了,在朝为官的人都知道张安世是昭帝最为倚重的人,天字号第一幸臣,就是大将军霍光也赶不上张安世。这个人平日和自己也只是泛泛之交,怎么突然间过来了呢?
正当杨敞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见一身便服的张安世已经进来了,见到张安世就要行礼,杨敞连忙拉住,说道:“右将军近日怎么有雅兴来这里?”
张安世笑道:“杨丞相,我还是你的属下嘛,这么客气。我是早听说丞相这里的花园很是漂亮,就趁着今日无事,过来看看,还请丞相不要吝啬。”
杨敞知道张安世绝对不是仅仅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花园,但是多年在朝为官也养成了这沉默寡言的性格,就说道:“请。”
杨敞的后花园果然景致不一般,张安世不由得啧啧称奇,忽然指着一株月季道:“丞相,这株月季很是艳丽啊,看起来很像是花中之王的牡丹啊。”
杨敞微微一笑道:“是啊,那是花了好长时间才修剪而得的。原来它的花枝可没有这么葱茏。”
张安世一笑道:“是啊,这株月季正是在人一点点的修剪之下才会成为这个样子,如果我们不修剪的话,他们也没有这么漂亮。”
杨敞道:“是的。”
张安世道:“人何尝不是这样,有人想要去剪他,就可以修剪,但是月季总归是月季,有人再修剪,怎么看也不是牡丹。我们还是要找一枝真正的牡丹,可不要因为有人喜欢月季,就找一枝月季来冒充牡丹。”
说到这里,张安世道:“丞相还要到大将军那里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杨敞被张安世这一番没头脑的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想起还要去大将军那里,也就没有多想了。
在大将军府里面的人数之多也让杨敞十分惊讶,几乎在朝的重要的官员都来了,刚刚接任杨敞出任御史大夫的田广明,刚刚由青州刺史任上调来的宗正刘德,还有就是赵充国、杜延年、苏武等一干人。
这些人见到了杨敞进来,纷纷起身打着招呼,霍光却没有起身就说道:“丞相今天可是来晚了,我们这里正议事呢。”
杨敞刚刚想问是什么事情,就听到苏武道:“大将军,你说的有道理,陛下现在已经不起了,依我看,还是要对陛下身后之事好好谋划一下了。”
听到这句话,杨敞才明白原来昭帝的病情已经越发严重,自己这几日虽然天天进宫,但是却被太医拦阻,说是陛下需要休息,没想到几日不见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霍光沉吟了一下道:“太医怎么说?”
一边的杜延年道:“太医说皇上怕是撑不过十天了。”
霍光道:“你们怎么看?”
田广明道:“大将军,这件事情还是得有你主持,你看怎么办?”
霍光长叹一声道:“当今圣上聪明英武,德高才厚,不幸却患上……”说到这里,霍光忍不住地就抽泣起来,一边的百官看到霍光竟然如此,心想机不可失,也就不禁潸然泪下,一时间哭声响成一片。
好容易,霍光才止住了眼泪道:“既然皇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是皇上还没有后嗣,这可真叫人为难。”
杨敞道:“那么就从诸王之中来挑选皇上的继承人。大家看谁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