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外的赵诚瑞,听到老鸨称这个老人是五太子,马上想到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第五子,完颜宗辅。完颜阿骨打死后,把皇位传了四弟吴乞买(金太宗)。其实这时完颜宗辅已封王,也不再是五太子,但世人都称他为五太子,以为尊称。
令赵诚瑞很纳闷的是,为什么凌薇要委屈自己,便宜这个五太子。心中没有答案,于是赵诚瑞继续偷听。
接着那完颜宗辅掏出两大锭金子,递给老鸨,十分有深意地笑了笑,说道:“听说皇每次召见凌薇姑娘,只赏一百两黄金,实在是太委屈凌薇姑娘了。这两百两黄金,请夫人拿去喝茶,至于凌薇姑娘,本王一会自有礼物相送。”
那老鸨颤抖着手,接过里昂锭沉甸甸的黄金,眼睛眯成一条线,咧嘴笑着说道:“谢谢太子爷,小人一定不会乱说话,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
老鸨激动的还要说什么,但看到完颜宗辅凌厉的眼神,马上换言道:“太子爷,您聊着,小人告辞了。”
老鸨抱着金子飞快地跑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凌薇有些魂不守舍,完颜宗辅则是满脸渴望地注视着她。突然,凌薇喝掉了自己杯中的醇酒,对座的完颜宗辅竟然不顾身份,站起来为凌薇满斟了一杯。
凌薇这才高傲地看了完颜宗辅一眼,说道:“太子爷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赏了妈妈二百两银子,可比皇上大方多了。”
完颜宗辅听了,笑着说道:“皇上花的是自家的钱,自然要节约。但我们兄弟几个(指金太祖的几个儿子,包括完颜宗望,完颜宗弼等人)这次南征灭宋,抢来黄金数百万,功勋卓著,就是多花一些,又有何妨?”
凌薇冷笑了下,说道:“原来太子爷花的是别人的银子,难怪不心疼。”
完颜宗辅有些迷恋地注视着凌薇,注视她的一笑一颦,说道:“本王以为两百黄金可以搏姑娘一笑,没想到姑娘却连黄金看都不看一眼。”
凌薇说道:“黄金有价,情意无价,区区俗物,又有什么值得一笑。”
窗外的赵诚瑞听到这句话,深深地赞赏了一下。
完颜宗辅却突然拍了两下手掌,笑着说道:“也许姑娘看不上黄金,但有些东西,总会让姑娘心动的。”
这时站在外面的一个侍卫拿着一个金雕玉镯的小箱子进来,把小箱子放到桌子上后,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完颜宗辅示意凌薇打开,见一切这么神秘,凌薇猜想完颜宗辅拿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急忙兴奋地打开,然而打开后,她失望了,没有一丝笑容。
完颜宗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变了声音,问道:“凌薇姑娘,这是宋国皇后佩戴的雕金镂花头冠,全天下只有一个,你难道不喜欢吗?”
雕金镂花头冠在绯红的灯光下,闪耀出耀眼的光芒,显示它的高贵和美丽,也映出了凌薇失望的眼神,凌薇不明白地抬头问道:“难道王爷忘记答应贱妾的事情了吗?”
完颜宗辅依旧不敢相信地摇头,接着从怀里掏出两个粗陋的的乌色木制令牌,丢给凌薇,说道:“这是姑娘要的令牌,真不知道这两块破木头有什么好玩的。”
凌薇兴奋地接过,抚mo着令牌,笑着说道:“谢谢太子爷。每个人的追求、喜好有所不同,太子爷当然不会明白贱妾的心情。”
窗外的赵诚瑞,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凌薇的苦衷。心情激动的他,按紧手中的宝剑,艰难地忍耐着。
完颜宗辅释然地笑了笑,满饮了一杯,说道:“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就拿本王来说,本王不喜欢黄金,更不喜欢土地、权力,只喜欢女人、字画、珍宝,所以这次南征本王搜罗了一堆字画、财宝、美人。”
说到此处,凌薇已经为他满斟了一杯,完颜宗辅捋了捋胡须,说道:“可仔细想想,觉得姑娘的兴趣实在异常。凌薇姑娘,本王掌管燕京府一切军政大权,送你区区两个令牌,根本不足挂齿,只是对姑娘的动机,本王好奇的很。”
凌薇把令牌装进衣兜,敬了完颜宗辅一杯,媚笑着说道:“太子爷,您想哪里去了。贱妾确实只是喜欢令牌而已,别无他用。太子爷,您要不要听贱妾为您弹奏一曲?”
完颜宗辅满饮一杯,大笑着说道:“好。凌薇姑娘,你放心吧。无论你拿这令牌做什么,本王都会装做不知道。”
窗外的赵诚瑞,按耐心中的激动,握着发冷的宝剑在思考。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他绝对没能力对付。凌薇姑娘为了他做出了牺牲,他冒失地冲进去,说不定会反而害了她。。。最终赵诚瑞在一曲《金缕衣》中有些忧伤地离开了二楼,离开了春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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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祥瑞福,灯火通明,高高的“赌”挂在门口,数里之外便可看见。作为燕京府最大的赌坊,祥瑞福有最高等的服务,最高等的赌客,最惊人的收入。
今夜的祥瑞福,属于那些南征回朝的将领,满载而归的军人。
突然一个身穿绸衫的年轻公子哥走进了祥瑞福,那公子长的十分英俊高大,腰间的佩剑用布包着。很奇怪的是,平常笑脸迎客的小哥,急忙拦住那佩剑公子,说道:“公子爷,您还是换另外一家吧。今天这里都是南征的将军,他们赌的很凶,连命也赌,已经出了好几起人命了。”
赵诚瑞潇洒地丢给小哥一两银子,说道:“多谢小哥,本少爷天生不知道“亏”字如何写。”说话间,赵诚瑞已经翩翩进入房间。
古代赌坊最流行的是摇骰子猜大小,有先摇后猜,或者先猜后摇两种。祥瑞福赌坊是先猜大小,然后摇骰子。一群人,分成两派,大肆吼叫,等待结果揭晓。赵诚瑞走来走去,观察了好久,最终等于在一个赌桌前停了下来。
与其他赌桌不同的是,这里竟然也有一个穿便装的人。那是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人,赵诚瑞走过去,点头示意,然后拿出十两银子,开始押大小。
赵诚瑞并不是每次都下注,而是每隔一段时间,下一次注。很神奇的是,赵诚瑞每次出手必赢。短短半个时辰,旁边的那些军人赌客已经输了好些银子,只有赵诚瑞和少数几个人赢。那中年人赢了一些,但最大的赢家应该是赵诚瑞这个出手次数不多的新人,因为他已经赢了二百两银子。
赵诚瑞刚来的时候,一旁的中年人就注意到了他,等赵诚瑞揣起银子,准备去上茅房的时候,那中年人紧随着赵诚瑞,跟了过来。
赵诚瑞出了茅房,那中年人竟然等在外面,一见赵诚瑞,他急忙走过来,拜礼,说道:“敢问公子可是闻名天下的赌神于子奇?”
赵诚瑞脸色变了几变,也拜礼,笑着说道:“赌神于子奇的名头天下谁人不知。只是在下并非于子奇。不过在下和赌神于子奇倒颇有渊源。”
那中年人忙追问道:“哦,是吗?在下燕京人士鲁虎,还请公子赐教。”
赵诚瑞笑了下,说道:“赐教不敢当。赌神名叫于子奇,在下则是王子奇,仅仅一笔划之差,这渊源够大吧。”
听言,那中年人大笑了几下,说道:“无论公子是于子奇还是王子奇,在下都对公子的赌技敬佩万分,想请公子到府上一叙,指教一二。”
那中年人说这话的时候,说的十分有气魄,充满威势,似乎有种不让人拒绝的气势,赵诚瑞笑了笑,说道:“燕京之内,谁不知道赌技最好的人就是郭药师郭将军,公子为何不去请教他?”
那冷哼了一下,说道:“以前他是这燕京城里的霸主,当然也就成了燕京城里的赌神。现在换了世道,就由不得他猖狂。听说自从他昨天回来,就已经在这里的贵宾房里输了好几百两银子。”
赵诚瑞听到这个消息,大笑了几下,问道:“是吗?那他现在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