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宁选了一只四阶巅峰的火鹫,将其炼为了傀儡兽,另十只则每只丢给了一颗五阶灵核,看能不能先将实力提升一级后,再炼化了,毕竟一旦炼化后,虽然不怕受伤,却也失去了繁殖和升级的能力。
次日一早,陈子宁在静室中恢复了灵力和真气,而炼丹师大会也到了尾声,便想到云梦沼泽的磨盘山一行,不管是沼泽里的各种天材地宝,还是灵禽火鹫,都是难得之物。
打听到水丹王还未离开,陈子宁便前去辞行,见面后,水丹王笑道:“你这次在无罪城可是太出风头了,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陈子宁听了,心中一动,明白了水丹王的意思,他现在已经暴露了能乘坐焰尾鹤之事,要他小心的自然不是风雷堂,而是另有所指。
昨天陈子宁一举收摄了十一头四阶火鹫,几乎让全城人都在传诵着这件事,至少说明他手中拥有一件少见的高阶灵兽袋。
灵兽袋比起储物灵器还要珍贵十倍,毕竟一个装的是死物,一个却能装活物,而一般的灵兽袋都只能收取一头灵兽,陈子宁一口气收了十一头,那身上拥有的灵兽袋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而陈子宁在炼丹时展示的药炉和火种,以及在交易会上,显露出来的庞大身家,几乎就是一座移动的宝库,偏偏陈子宁只有武师级的修为,这些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不吝于千载难逢的良机。
虽然昨天在空中大显威风,但这样远远不能吓走所有的心怀不轨者,水丹王显然指的是这个。
陈子宁告辞后,带着金鳞豹,向山下走去,在经过大门时,居然还是樊董在轮守。
樊董见陈子宁向门外走出,忙道:“陈兄,你这是上哪?”
陈子宁道:“我要出城,正好在这里碰到,顺便向你辞行。”
樊董讶然道:“陈兄,你要出城,怎么不骑鹤?这门外……”
“这门外就有风雷堂的人在守候,对吧?”陈子宁接口道。
“不错,陈兄既然知道,何不避开?”
陈子宁笑道:“高炽要为儿子报仇,我便给他一个机会。”
说完向门外走去,陈子宁一出大门,顿时便有数道目光望向了他,虚空中更有十多道精神力锁定了他,其中几道晦涩难辨,若有若无,绝对是武尊级强者辐射过来的,也亏得陈子宁灵识敏锐,能感应得到。
陈子宁在心中一凛,脸色不变,眼中的光芒却冰冷了下来。
步上城中最宽阔的大道,陈子宁缓缓而行,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他却好像独自走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动辄就有杀身之祸。
走了两刻钟,锁定他的精神力并没有放弃,反而又增加了几道,不过也没有人抢先动手,陈子宁暗道:“难道还想在城外解决?”
离开了中轴大道,陈子宁往西而行,向西城门走去,出了城门,再走二十多里路,就是云梦沼泽的范围了。
在距城门两三里时,路上的行人终于开始见少,直到原本宽阔繁华的西城路上空无一人,陈子宁知道,终于有人要动手了。
五个人静静地站在道路中间,随着陈子宁的脚步一点点接近,更远处还有一大群人封锁了整条街道。
为首的高炽看着气定神宁走过来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原先满脑子的仇恨已经退去了不少。
昨天,当见到陈子宁拥有一只能够乘坐的灵禽时,高炽几乎都要绝望了,别人只要飞上天一走,他到哪去找人报仇?
这些天,他也打听到了陈家的一些底细,光是武宗级的供奉就有五名,还有一头五阶灵兽和十数头四阶灵兽,整体实力还在风雷堂之上。
更重要的是,无罪城像风雷堂这样的势力竞争十分激烈,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经常有势力被他人取代,他只要敢抽调一些人前去清华城,哪怕是两三名武宗,又或者他自己前往,等他回来时,属于他的地盘很可能已经易主了。
他绝望还不到十个时辰,就有人向他报告说,陈子宁并未乘鹤,而是步行离开了炼丹师公会的大门。
为什么?
陈子宁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炽神情复杂,对走近的陈子宁道:“陈公子为什么有鹤不乘?偏要走路?是否我风雷堂根本就未放在你的眼里?”
陈子宁脸色平静,道:“这只是其一,我昨日见了四海楼的《新秀榜》,在下名列其上,突然发现我缺了一战,缺了向人证明我不好惹的一战,至少不是随便什么少堂主、少盟主之类的小猫小狗都能欺上门来的,高堂主想找我报仇,子宁何需避让?你要战,我便战!”
死在陈子宁之手的敌人不算少了,而且不乏武宗、武尊,但他确实发现,自己没有能拿出手的一战,特别是能够向世人公开的,学院的年底大测只是战胜了几位新晋武宗,在极光顶上与季阳也仅仅是过了一招,还因为天星遗迹要保密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以前还不觉得,等他上了《新秀榜》后发现,如果他不想被金刀盟少盟主之类的人到处挑战的话,就需要一次能威慑他人的战绩,而新近崛起的陈家,也同样需要一个旗帜性的人物。
而被风雷堂找上门来,便是一个机会。
高炽哈哈笑道:“好,年轻人就是气盛,我便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夸下这等海口?”
他向身后一示意,两名武宗围向了金鳞豹,这两人相貌略似,分别是武宗低阶;还有两名武宗则攻向了陈子宁,一个为低阶,一个为中阶。
“不愧是枭雄本色,面对一个武师都要先派人来试探一下。”
陈子宁在心中暗道,他却不知,昨日在空中一战,他以擒龙手捉拿了十一只四阶火鹫,是何等的震慑人心,以高炽的心性,不派人先试探一下才怪了。
站在原地,等两名武宗都将手中的兵器递到他的身前两尺处时,陈子宁才身形一动,微微后退。
等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后,一个血光突然从地面下冲出,刺入一名武宗的脚底心,此人还未发出惨叫声,这道血光便从他的脑门上透过,顿时死于非命。
另一名中阶武宗大吃一惊,还来不及反应,血光又射向了他的胸膛,他手中的神兵忙上前格挡了一下,那道血光后退了一下,化一为三,分袭其眉心、咽喉和胸口三外要害,这人只挡下了两道虚影,心知不妙,正要闪开,突然脑中一痛,行动迟了一线,被那道真实的血光一个晃动,透心而过,倒毙在地。
随后血光停了下来,悬在陈子宁头顶上,却是一把长仅尺余,通体血红的小剑。
这件陈子宁炼制没多久的四阶灵器血饮剑,第一次被他施展了出来,也是第一次饮到了人的鲜血,还是两位武宗级的高手。
以前为了杀死一名武宗,陈子宁不仅手段用尽,还要布设阵法来辅助,现在御剑一出,这等人物却像是切菜割草一般的容易了。
高炽眼角一跳,心中最坏的猜想成为了现实,这个少年果然有他的凭恃,那件小巧的灵器,居然能离手施展,而且快到武宗高手也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