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遂行入佛堂,只见佛堂宽达五丈,有四人高,内有金披佛像三座,左有观音、右有财神、中间为大佛如来。
佛像前有一炉檀香,香烟袅袅,弥漫在整个佛堂之内,此种香味闻之使人身心放松。香炉前有两个蒲团,此时蒲团上正跪着两个女人,一高一低,一老一少,一胖一瘦,口中念念有词,面目甚是虔诚。
“娘!大姐!” 小蝶见了二人背影,立时知道二人身份喊道:“小蝶回来了!”
“小蝶?!”
大姐王娇闻言甚是吃惊,半天才回过神来,转身起来道:“小蝶,你怎么回来了?被爹爹撞见怕要打死的,你快跑罢。”
老夫人却道:“儿啊,这些日子你在何处栖身,真叫为娘好生挂念。今日既然回来,娘是断不能让你走了。便是拼了此垂老之身,也要让你父回心转意,留你性命。”
“娘!爹爹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王娇说:“若是真让其发现,恐怕我等多要没命的。”
“他敢!?”马俊闻言怒说:“如今有我马俊在此,纵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动吾妻一根毫发。岳母与大小姐也尽可放心。”
哪知王娇看了马俊一眼道:“啊呀!我的糊涂妹妹,你怎么把马英杰也给带回来了。你若自己回来恐怕还有一线生机,如今把他带回来,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也罢,你们快逃罢,再迟些就来不及了。”
她刚说完,众人背后骤然冒出一个声音,“已经来不及了!给我关门,今天一个也别想逃!!!”
“爹!?你怎么来了?”王娇惊得连退三步道:“放小蝶妹妹一条生路吧,爹爹。”
王松柏令几个家丁把门一关,霸住门首,“生路?你们这些贱人!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原来早就暗地里串通好的。要不是我今天刚好路过,岂不要被你们糊弄一辈子!如今居然还有脸来叫我放生路?”
“松柏,看在你我夫妻一场,就放小蝶一马罢。”老夫人说:“难道过了这么久,你还怀疑小蝶和马俊有奸情吗? 你太一意孤行了。”
“够了!”王松柏大喝道:“我一意孤行?真是可笑至极,有没有奸情他们自己心里最明白。马英杰,亏你还有胆子敢带这贱人回来玷污我王家门庭,今日便送你们归西去。”
“且慢。”
马俊扬手拦说:“我二人早已拜堂成亲。如今小蝶已是我妻子,何况小蝶与我有救命之恩,谁若敢伤小蝶。我必将其千刀万剐,便算是岳父大人,小婿也不会手下留情。”
“反了!反了!”王松柏见马俊居然敢上前顶撞,顿时大怒道:“偷情也就算了,居然敢瞒着我背地里私定终生,好一对狗男女啊!”
“松柏,”老夫人两眼下泪道:“你今日若不放小蝶他们离去,我今日便死在你之眼前!”
“好啊,你这个老贱人也来威胁我,你死啊,你死便好。生出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你倒还有理了?”
老夫人听言,先是一楞,而后竟挥泪向佛像撞去,想不到真的是言出必行。
马俊忙上前一把将其拉回来,正色对王松柏道:“岳父大人,你不就是嫌我马英杰身份低微,家中穷苦,才不愿将小蝶下嫁与我,而有辱王家门楣吗?你听好了,如今我已是汉王御前征西大元帅,加为两湖兵马总调度,不日便实掌兵权,官居一品!如今还不佩做你们王家的女婿吗?”
征西大元帅?!
两湖兵马总调度?!
官居一品?!
不光老夫人和王娇,连王松柏闻言,也着着实实地。
听楞!
听懵!
听惊!
看三人良久都不说话,马俊道:“岳父大人,现在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困龙也升天了罢?如今本帅公务在身,暂把小蝶安顿在此,你与我好好照料,不得怠慢。他日本帅得胜归来,帅府落成之时,再接回帅府,你可听清楚了?”
马俊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在跟他的岳父讲话,说实在的,马俊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好感。他与自己的叔父一样,都是嫌贫爱富之辈。在你落魄之时会将你视为乞丐,处处鄙夷、刁难;而在你发达之时,便会将你视若帝王,拍马奉承,无一不从。马俊正是看得非常透彻。
“小,小人听清楚了,”王松柏骤然低下头来道:“请元帅放心。”
马俊的眼角闪过一丝鄙蔑,“哈哈,岳父大人不必如此拘束,日后叫本帅‘贤婿’便了。”
“是!是!小的明白。贤婿只管安心出征,小蝶自有老夫照料。”
王松柏这才敢慢慢把头抬起来,但和马俊凛然的目光一接触,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脊背直发凉,头不由地垂得更低了。
“还有一件事,”马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道:“我有义母与义兄还在易天村一草屋过活,你立即派一辆马车将他们接到此处居住,不得有误。”
“马,马上,”王松柏转身开门道:“来人!与我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