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得意的曹操在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后,傻眼了。
这…
这是什么破衣服,这是什么破鞋,孤王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不,应该是这小子为什么会这么穷?
虽然没有财力也没太大关系,不过就这现状孤王想要东山再起,恐怕还有许多困难。
曹操边走边想,看到路人都用一种看叫花子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别提有多不爽:看什么看,小心孤王斩了你们的脑袋!
他正要冒出这句话,但一想到如今自己今非昔比,现在能让自己不饿死就不错了,哪还有闲工夫去杀别人的头啊。
“啊,阿嚏!“
此时的曹操才终于想起来了最重要的事情。
现在是冬天。
在他还是英灵的时候他从来没去注意过天气,他也根本不必去注意,因为他感觉不到温度。
可问题是,现在他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有实际需求的普通人,他不得不去在意身边的这些现实了。
“冻!冻死孤王了!”
曹操发现这么冷的天,这臭小子居然没有穿棉衣,只穿了一件单薄到令人无法接受的青色长衫。
曹操感到好不苦楚,自从寄宿到马英杰的身上以后已经过了两天,而他也在街头饿了两天,哪里饿得过,勉强睡在茅草堆里,思量这破天气要是再暖和些就好了,就不用这样又冻又饿的还无家可归,真是背到家了。
有一个路人看到他在街头挨饿受冻,一时不忍道:“马俊,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还有一个叔父吗?他家里十分富裕,你干嘛不去投奔他呢,就算是做个下人也比在这里挨饿受冻强上百倍啊。”
下人?曹操一想到这里心里一阵不舒服。
“哎,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忘记他住哪里了,他就住在村子最东边的那座大宅子里,很好找的。来,这个馒头你拿着,我家里也不宽裕。”
曹操接过好心人递过来的馒头,实在是饿得不行,也忘了称谢,三下五除二便下了肚。
心中暗想,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纵是一世枭雄又能如何,自己端不会去做烧杀劫掠,为祸百姓之事,这也是做一个仁君的最基本标准。韩信连跨下之辱都受了,孤王今日去做个下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丢人!
想通了之后,曹操便迅速起身向村子东头的一座大宅院行去。
他抬头看见门口有许多庄客,尽是凶脸,一看到曹操便说:“哪里讨饭的,点心还早,给我滚别处乞讨去,别挡了庄门。”
曹操乃一代帝王,听到如此侮辱之言,心中不觉大怒,指着那些刁奴的鼻子骂道:“你们这班狗头,眼珠子都是瞎的吗?怎么把孤王,不,把公子爷我比做那些叫花的?我要见我叔父,快快通报去!”
曹操虽然有些心虚,但想到路人应该不会拿他开涮,欺负他这么落魄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那些庄汉竟哈哈笑道:“笑死我了,我家主人大富大贵,哪里会有你这样穷酸的侄子。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就你这副模样还想叫我帮你通报,不把你打残就算是对你客气了。”
曹操听了,怒气冲天,“我也懒得理你们这群无知下人,待我进去见了叔父,非得要他把你们几个打个皮开肉绽不可,你们等着!”
曹操怒火一起,也不管他们人多势众,洒开大步,只一推便把庄汉们都推得东倒西歪,刚走到正堂,正遇上马辟坐在厅中,曹操自思:此人端坐首位,气定神闲,必是这臭小子的叔父无疑。
于是便上前道:“叔,叔父,侄儿特来拜见!”
马辟看了他一眼,顿时火冒三丈,“你个狗头!你是什么人,敢胡乱叫我叔父。”
曹操心里一紧,莫非那路人真的是想涮我!算了,既然闯了进来,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曹操想起自己叫马俊,“叔父,我就是俊儿啊,难道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马辟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呸!小畜生,亏得你还有脸来这里见我。我想当初你父母将你视如珍宝,把数万的家私都托付给你这个不肖子,只指望你能将家业发扬光大,为他们争气。怎么会想到你这个小畜生,不但不为他们争气,反倒把巨万家私全数费尽,你说你还有脸来见我吗?我不会收留一个只会败家的亲戚的,你自己走吧!不然我叫人赶你出去。”
一世英明的曹操,此时简直是被说懵了。
哎,都是孤王贪图外部形象,想不到这个臭小子竟是一个人人皆嫌弃的败家儿子,有个家私巨万的叔父,却还不愿收留,这可叫孤王如何处之啊。
曹操毕竟是睿智君王,论才智在三国君王中更是无人可比,心下想道:如他不愿收留,凭着叔侄情谊要些米粮大概还是有戏的吧。
计已算定,曹操便说:“小侄并非强要叔父留我在家,只是目今身无分文,肚中空空,只求果腹而矣。望叔父念在先父母的情分上,能送小侄几斗米,日后俊儿发达之日,必定厚报您老。”
“好吧,好吧,我也不是无情之人,你要几斗米是吧,来人给我盛五斗米上来。”
曹操做礼道:“多谢叔父!”
马辟拿过米来,哼了一声,竟把米全部倒在地上说:“想要米是吧,给你,你捡回去就是你的了,小畜生!”
“你!!!”
曹操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一生孤高的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怒火上来再也收发不住,一拳在马辟的头上轰出一个大包,然后扳倒几个追上来的大汉,拂袖而走。
曹操一个人独自走在街头,心中怒火还未全消,“罢了,罢了,想我曹操一代枭雄,如今竟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竟连一只狗都不如!都怪我一时贪‘色’,未详细观察过这臭小子。如今天寒地冻,也不知道去何处容身,肚中无货,吃又不知去哪里吃,抢又抢不得,还不如做个游魂野鬼,来得逍遥自在,无牵无挂,也不用为这些事情犯愁。”
一边走,一边想,他越来越觉得上天分明是在戏弄他,给他重生的机会,却不给他重生的好机遇,走着走着来到河边,他感觉就算死也不能给老天耍死,不如自己做个了断好了。
很少流泪的他不禁泪沾衣襟,对着深不见底的河水呆呆地说:“没想到孤王刚刚还生,却又要堕入鬼道了。”
“苍天啊,孤王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报应?!”
说完,‘咚’地一声跳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