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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屋,老猫

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成了过去,而老房子和老猫却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住进新房已经整整七年了,可我还深深地记得陪伴我十多年的老房子。

老房子开始是学校分配的,后来房改,以约5000元买了下来。虽然不大,也就五十多平方,但是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比以前的要好,更比我八七年分的十几平方的小房要强多了。

房子是最底下一层,门前有一片空地。我就地取材,在前面加做了一间房,并将其余的空地围成了个小院子。

院子里栽了一棵桂花树,院门外两侧,一边栽了一棵塔柏。几年过去,桂花树和塔柏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很有农家院落的味道。

我跟老房是有感情的。女儿在这里出嫁,儿子在这里结婚,大孙女在这里出生。每天下班,总是急忙回到我的房子,泡一杯淡茶,看看电视,逗逗小外孙,享受天伦之乐。“年轻的家公”,就是同仁们给我取的外号,我也一笑置之。

因为老房子是底层,不免饱受老鼠之害。食品,衣服,家具,都被其光顾;甚至于大白天招摇过室,无法无天。对此我只能望鼠兴叹。

一天清早,打开大门,一只小花猫挨近我的裤脚,昂着头对我“喵喵”地叫得欢。我一看,奇了怪啦,莫非老天知道我家里发鼠灾,送救兵来了!

我高兴万分,忙找来小鱼,让小家伙美美地吃了一顿,算是为它接风。从此,我家又多了一个成员。

小猫一到,老鼠的嚣张气焰就遭到扼制。真是一物降一物!特别是当我看到它抓到比它小不了多少的老鼠时,我对它更是刮目相看了。

最有趣的是看猫戏老鼠。小猫抓到老鼠后,一般不马上吃掉,而是松开口,放在院子的空地上,眯着眼让老鼠跑。而老鼠在惊魂未定中脱离猫口,慌不择路,撒腿就跑,哪知是小猫的游戏!还没跑上几步,就被它一个饿虎扑羊之势重新给抓了回来。抓来了又放,放了又抓,几个回合下来,老鼠即使想跑也没有力气了。看到老鼠蜷伏在地不动了,小猫又用它的爪子撩拨,弄得老鼠是求生不能欲死不得。直到小猫也玩累了,才美美地享受这顿佳肴。大自然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当然,也有猫失前蹄的时候。有一次,小猫抓到一只半大的老鼠,故伎重演,一不小心,大意失荆州,老鼠转眼间钻进了院子里的杂物中,不见踪影。小猫围着杂物转了几圈后,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伤心得不得了。

一年不到,小猫长成了大猫,肚子也大了,原来是只母猫。我在院子里为它搭了间小屋,不久就生下四只花色不一样的小猫。

当年由于毒鼠强广泛投用,在毒死老鼠的同时,猫也因吃了有毒的老鼠而二次中毒,遭了殃。农村几乎没有猫了,以致老鼠泛滥成灾。于是我家的猫就被家乡的乡亲们视为宝物。我每次下乡都要带几只小猫送给左邻右舍。我的猫成了英雄,它的猫子猫孙在广阔的天地里大显身手。

猫有灵性,跟我特别亲近。我一回家,它就在我身边转;即便是深夜,它也会在离我十多米的地方发现我,跑去迎接;晚上我要外出,它也会跟着我,送我到十多米远的地方才回头。

后来,我集资建新房了,老房子由女儿住着。本来我想带猫一起走,但由于住在高层,母猫又不卫生,大家都反对带着它。我也没办法,只好忍痛割爱,委托女儿代管,但我经常会回去看看。大概过了半年,有一天,女儿告诉我,有好多天不见老猫了,可能吃了有毒的老鼠死在外面了。我听后心里一沉,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再后来政府要收回临街面的土地,以两万元的拆迁费拆除了老房子。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成了过去,而老房子和老猫却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永别了,我的老房子!

永别了,我的老猫!

你若要喜爱自己的价值,你就得给世界创造价值。

——(德国)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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