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夜坐车来到一条稍微冷清点的街道,在一间闪烁着霓虹灯的酒吧前叫司机停下。
递上一张百元大钞,接回司机又递过来的零钱,杨夜直骂麻烦。他有钱,但是家里传统的教育,让他习惯要拿这个零钱,只是在拿了以后,心中却肯定会骂麻烦。看了看那一叠零钱,杨夜只能无奈的感叹,以后不管在那里,外出一定要自己开车,不坐出租。
他不是不会开车,也不是没钱买车。实际上,他在大一的时候,他就拿到了驾照,车技也不错,随后就去买了一辆奥迪,可开了没一个月,就因为超速闯下了好几次车祸,虽然耍了一些手段,保住了驾招,但家里却是不敢再让他开车了。再加上自己也不喜欢奥迪车的样子,想买更好的车家里又不给钱,最后也就顺应潮流,将奥迪卖了,在一家出租车公司雇了辆随叫随到的半专车。今天是因为毕业前把那车的雇用合同结束了,不得不搭路上的出租车。
打发司机回去,自己推开酒吧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和宾馆餐厅一般在门口迎宾不同,不少酒吧舞厅,似乎感觉自己见不得人,喜欢把迎宾放在门内。杨夜一进去就看到两个身材火爆的制服女人,不过她们的身后还有一个铁塔般的魁梧大汉。
“呦!杨少来了,最近忙什么呢,都好久没见你来青虹玩了?”正坐在矮柜后面两个女子看到杨夜,立刻站起来笑着打招呼。
“呵呵!最近在为最后的解放而努力,现在终于完全自由了!”杨夜也是随意的上去打了个招呼,两只手顺着女人柔滑的腰身,在她们丰腴的臀部轻拍了一下。
“咯咯!”两个女子久经花丛,当然觉察到了杨夜的动作。“那杨少现在完全自由了,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脆笑声中,身子已经顺着杨夜的手臂,向他的怀里靠去。
“哈哈哈!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你们要喝点什么?我请客,等一下叫人送过来。”杨夜往前走了一步,巧妙避开两人靠上来的动作,转身问道。
虽然自己一直放纵,但这些女人,却是很少碰的。她们并不是妓女,而是酒吧请来坐镇热闹的几个领班台柱,偶尔遇到顺眼的,也会陪客人上上chuang。虽然和自己比较熟,但也绝对不能让自己违反原则,也就是不能和熟悉的女人发生一夜情。
“唉!那谢杨少的酒了!”两人嘴上说谢,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哀怨。
杨夜也不在意,这些人早已经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表情,谁也分不出她们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笑着再对两女微微一点头,就轻松的走了进去。
酒吧有点喧闹,杨夜闪过几个摇来晃去的青年男女,顺利的来到了吧台前。深吸一口气,感觉说不出的惬意。自己已经有点习惯在这样的氛围中生活了,稍微离开几天,竟然就产生怀念。
调酒师也没问杨夜要什么,非常熟练的调出一杯三色混杂的酒,放到了杨夜面前。
“杨少,好久没来了,今天有什么打算?”
“嘿嘿!有好的目标没有?”杨夜眼睛不停扫向厅中舞动的身影,拿过酒杯放到嘴唇前,轻轻的晃了晃,让酒更完全混合在一起,同时也是为了闻闻那浓郁的酒香。
“昨天有两个美女一起来,最后也没人攀上,可能今晚还会来!”调酒师等的就是杨夜那句话,所以立刻低声答了出来。
“谢了!”杨夜从怀中取出几张红钞,放到了吧台上。“给外面的那两位送上一杯,记我账上!”
“好!”调酒师随手把红钞放进了自己口袋。
这儿基本上实行会员制,像杨夜这样的老客户,当然是会员了。而每个会员都有一个专门的账户,消费的时候从上面扣除。现在调酒师拿的钱,是杨夜付的消息费。现在的都市人,最怕的就是麻烦,不少非会员,也都是用信用卡结算,现金只拿来给小费。虽然这儿的消费并不是特别高,但要是所有消费都用现金结算,却也是非常麻烦的事。
慢慢喝着杯中的调合酒,眼光随着舞池中男男女女扭动的身影而转移,杨夜内心却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迷茫。
和大多数毕业生不同,杨夜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任何工作。不是没有单位愿意用他,实际上,杨夜就读的中央财经虽然算不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但名声也算不错,勉强一点的话,还能排进第一流大学行列。只要拿了毕业证书,一般的工作肯定还是能够找一个的。现在没有工作,仅仅是因为杨夜在参加了一次招聘会后,遭到别人无意的嘲笑,而不打算再给人打工了。
当时他找的是国内一家规模挺大的民营企业,待遇也还算不错,比上不足,必下有余。不过那家企业是经营猪饲料起家的,虽然现在经营已经涉及地产、物流、制造业等各个方面,偏偏杨夜准备去的部门,却还就是主营饲料业务的。几个同学开玩笑说杨夜准备去当猪倌,立刻让杨夜翻脸,拒绝了公司要自己去总部面试的命令。一份月工资一千多点的工作,别人可能会期待,杨夜可没放在眼里。
杨夜的家庭,在很多人看来,是属于会把握机会的,利用国家政策发财的人家。说的官样点,就是改革开放的弄潮儿。有人送他们个外号,叫暴发户。
九十年代后,因为国家调整能源产业,逐渐允许民间参与煤矿等产业的开采,住在国家煤炭第一大省的杨夜家,就算是搭上了改革的顺风车。杨夜的老爸杨红军,一个小学都没毕业,在国营煤矿辛辛苦苦工作了二十年的老矿工,毅然拿出自己手中所有的积蓄,再加上一点借款,和老上司一起买了一片别人倒闭的煤田,开了口矿井挖煤当煤老板。
杨红军入行的时候,煤矿开采放开已经有段时间,但效益并不好。因为煤炭的价格还是实行国家指导,为工业供煤,必须质优价廉。但这么一来,让煤矿和他的相关产业都受损严重,卖煤和煤炭制品收入远远低于成本,经常让煤老板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大量的煤田刚刚开发好,就不得不倒闭掉。杨红军就是看倒闭的煤矿卖的便宜,才动心决定参与进去。
投入和产出有时候真的非常不成比例,挺过了开始的艰难,煤炭价格终于放开,使用煤炭的企业也完全没了限制。一旦供求由市场决定,大量煤炭可以自由买卖,产生的经济效益自然庞大。所有挺过来的煤炭老板,都发了大财。才两年的功夫,杨家刚开始投入的几十万,就变成了年分红几百万,煤田更是增值了十倍有余。
杨夜家原来的生活水平一直不好,就算有这样的利润,家里也还是非常节俭,利用分红又投资买了三块煤田,在老上司因为国家需要不得不撤资的时候,又把已经发展为全镇最大私营煤矿之一的合伙矿井,给全盘收了下来。这时候杨家的资产,连杨红军也只知道,不算煤田的价值,光银行存款是一千万,而煤田的价值,却是一天一个价,节节上升。
也就在这一年,杨夜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中央财经。在首都,送杨夜来读书的一家人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现代大都市的繁华。变得有钱了的杨红军,终于决定,杨夜绝对不能在学校丢了脸面,有要花钱的地方,只管问家里要。同时家里也不用太节俭,要开始过好一点的生活。
杨家的这个变化,直接后果就是杨夜开始堕落了。不过堕落后的一个意外成果,却是杨夜在花天酒地的时候,和一个温州同学关系开始密切。并在那个同学的建议下,让他精通炒房的父亲,和杨红军见了一面。当时杨家积累了大量富余资金,和这个温州商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商量,决定联合温州炒房团共同炒太原的房地产,并在随后两年时间内从中赚取了几千万。
这几年能源产业和房地产连年涨价,自己家到底有多少资产,杨夜这个做儿子的,都已经弄不清楚了。反正原来家里还是每个月汇多少钱到自己信用卡上,现在干脆是只给自己一张卡,一旦卡里少于十万,手机短信就提示自己家里往里面存钱。杨夜这几年说是在读书学习知识,其实应该说是在学习怎么花钱。
正当杨夜无聊的准备先随便找个漂亮点的女人聊聊时,外面转门一动,进来了一个身材非常不错的女人。走动间,腰肢扭动,胸臀摇晃犹如破浪船。
习惯性的把目光看向了女人的脸,杨夜心里立刻一阵可惜。
这个女人按照身材给分的话,十分应该能得七八分。如果配上一个同样水准的脸蛋,综合评分甚至能给九的高评。但是现实比较让人失望,这个女人的脸蛋比较一般,只有一双眼睛在灯光昏暗时显得特别灵动。而刚刚进来时照在脸上的一道明光,让所有和杨夜一般心思的人,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蛋很平凡。
同样是鼻子是眼,只要没有残缺,在有些人身上,能组合出动人的景致,在有些人身上,就只能组合出普通的风景,俗称大众脸。
虽然这个女人长的一张大众脸,但在杨夜扭转头准备继续喝酒的时候,还是有几个风度比较不错的男士,站起来准备迎接这位身材火爆的风味女士。
能出现这儿的女人,并不总是像电视中的那样,都是身材容貌俱佳,甚至还家财万贯的女人。像现在这个有一样比较不错,其他方面比较平凡的女人,才是这儿的主流。太差的也不会有,现在化妆技术这么发达,除非你缺陷过大,一般的丑都能被化妆掩盖过去。至于真正的绝色,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像杨夜这样在这儿混了几年的老手,高水准的女人也才只见过两三个。很多刚来这儿的人,基本上很难找到自己期望的一夜情,只有像杨夜这样的老客,才能利用手中的信息优势,准确的找到猎物。
杨夜一口气喝光杯中剩下的酒,准备再等等调酒师口中的两个女人。
一阵微风伴随着几不可闻的檀香味袭来,让杨夜立刻把头扭向了旁边。刚才进门的那个女人,此时竟然已经坐在了和自己间隔一个高凳的座位上。
也许是因为走的急了点,身子有点斜倚在吧台上,半个丰翘圆大的臀部,还露在高脚凳子外面,看的杨夜一阵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