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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革命失败后高要第一个党组织的重建者——梁奇达

梁汝森

梁奇达是1936年7月到高要县署肇庆从事革命工作的。他是大革命失败后,在高要肇庆入党的第一名中共党员,同时又是大革命失败后高要第一个中共组织的重建者。在“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的白色恐怖的政治环境中,梁奇达作为革命的热血青年,在肇庆期间,虽然环境险恶,步履维艰,但富于开拓精神,不仅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而且恢复重建了大革命失败后高要的第一个中共支部,并在肇庆组织“中青”进行了一系列的革命宣传活动。

一、“万花纷谢一时稀”

大革命时期,西江地区的国民革命运动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农民运动如歌如潮。广宁、高要被誉为西江海陆丰。但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在广州实行“四·一五”反共“清党”后,高要县署、西江行署肇庆重镇也发生了“四·一六”反革命大屠杀,一时间,西江到处风声鹤唳,血雨腥风,尤其是西江地区首府肇庆。

广州“四·一五”反共“清党”的当天,实行全面戒严,对中共党员和革命群众进行大搜捕、大屠杀,当天下午,“中国国民党广东省特别委员会”决定,“通令本省各级党部于文到三日内将共产分子检举密报本会查办”,要求各地“用非常紧急手段”,“克日将共产分子扫除”。同时,国民党广东省特别委员会派谢鹤年到西江主持“清党”工作,在肇庆城区忠勇路苏家花园成立“清党”委员会,美其名曰“肇庆各界革命运动临时整理委员会”。由谢鹤年任主任,任大任、罗子诚、江鋈等为委员,负责西江地区的“清党”工作,密谋西江的反共行动计划部署。明令第四军第十三师三十七团团长云瀛桥部负责肇庆城区的警备。

4月16日,国民党驻肇庆的第四军十三师三十七团会同西江当局按西江清党委员会的计划部署,对肇庆全城实行戒严,四处搜捕共产党员、工农运动骨干和革命群众,在城内各重要路口和繁华地段设卡加哨,宣布工农运动非法,严禁示威游行,不准行人通过。并派出军队控制了高要的电话局、电报局等重要通讯联络机关,封锁消息。同时包围了广东省农民协会驻西江办事处阅江楼以及设在古崧台的高要县党部、县总工会,逮捕了正在阅江楼开会研究对付国民党反动派屠杀政策的中共西江地委书记韦启瑞及党和农会领导人伍腾洲、谢敬持等共产党员、农会骨干30多人,第二天一早,将他们押往广州南石头监狱。随后,国民党政府委员会发出478号通令,严令通缉周其鉴、罗国杰、周靖寰、邓广华、许其忠、陈佐州、陈标、谢忠、伍国辉、陈大球、阮绍元、沈德明、谢少梅、李少新等14名中共西江党组织和工农运动领导人。各种进步组织和革命团体被改组或被解散。肇庆发生“四·一六”反革命大屠杀事件后,西江各县相继出现国民党反动当局大量搜捕、大肆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的反共“清党”事件,大批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革命群众惨死在国民党反动派的屠刀之下。西江地区的共产党员从2 000多人锐减至644人,有1 400多名优秀的共产党员为共产主义事业而英勇献身。为革命献身的共青团员和革命群众就不计其数了。各县的中共组织相继遭到严重破坏。高要的中共组织遭受的破坏最为严重,共产党员尤其是党的负责人几乎被国民党斩尽杀绝,真可谓“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白色恐怖的政治局面,长期笼罩着高要。高要是国民党所谓的“模范县”,县府肇庆又是西江行署重镇,故高要的中共组织一直未能恢复起来,中共党员和中共组织在高要难以插足。

二、第一个党员和第一个党组织的开拓者

“九·一八”事变和“一·二八”淞沪抗战爆发后,全国抗日救亡运动逐渐兴起。1936年9月,梁奇达受中共广东工委负责人王均予的派遣,到肇庆从事革命活动。

梁奇达1935年就读于广东省第一师范学校(即江村师范学校)。这时的梁奇达正是年轻气盛、革命热情高涨的热血青年。他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加入了党领导的中国青年同盟(简称“中青”)的中共外围组织,在负责人梁柏生(即梁湘)的领导下积极开展抗日救亡活动。由于他倾向革命,向往马克思主义,在校内工作活跃,思想激进,并在校内组织了读书会,专门学习研究马克思主义,研读革命书报,出墙报,鼓动革命,宣传抗日反蒋,在学生中发展“中青”成员,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不事抗日、专事反共的卖国行径,在师生中影响很大。1936年7月,校方以操行“丁”等为借口,将其开除出校。9月,梁奇达遵照广东党组织负责人王均予的指派来到西江重镇肇庆,就读于肇庆师范,一面读书,一面在青年学生中从事革命活动。

1936年10月,年仅20岁的梁奇达经王均予的长期培养考察,被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梁奇达经过中共广东党组织负责人王均予的亲自考察,入党条件是成熟的。他从1935年起就参加了王均予领导的革命活动,加入了中共的外围组织“中青”,积极开展抗日救亡运动,并旗帜鲜明、敢冒风险地积极宣传“团结对外,抗日反蒋”等口号,在党内外影响很大。但毕竟他还很年轻,他入党时,还有一段风趣的小插曲呢。当王均予找其谈话,愿介绍他入党时,梁奇达居然感到惊讶起来,因为梁奇达自1935年起就一直积极投身革命,参加王均予指派的各项工作,并加入了“中青”盟员,一直在党的身边工作,他满以为自己已经是中共党员了。所以当王均予说介绍他入党时,他顿吃一惊,说:“怎么?党的文件我能看了,党的会议我参加了,为什么我还不是共产党员?!”(见《梁奇达谈高要党史——中共高要县委党史办公室访问梁奇达纪录整理》,现存中共高要市委党史研究室资料室)1936年10月10日,王均予把梁奇达召到广州,在广州市惠福路一间古色古香的茶楼上宣誓入党,王均予亲自为其监誓。梁奇达遂成为大革命失败后、抗日战争爆发前夕高要在肇庆发展的第一个中共党员。肇庆这块圣土,成为梁奇达人生重大政治生涯的先端。

梁奇达在广州宣誓后,立即返回肇庆从事革命工作,抓紧高要中共组织的恢复和建设。他以党的外围组织“中青”为基础,注重培养考察那些工作热情高涨、经得起复杂政治形势考验的盟员,并在肇庆中学内创办了一个激进的刊物《肇中校刊》和一个名为“解放剧社”的进步宣传演出团体,开展爱国主义教育,以培养锻炼他们,物色其中的突出分子作为发展对象,发展党员和党的组织建设。那时正在肇庆中学读书的王晋禧,是“中青”盟员骨干,又是负责宣传工作的学生会领导成员。王均予指示梁奇达与王晋禧接触,发展党员建立组织。梁奇达以“中青”盟员为基础,先发展“中青”盟员,建立“中青”组织然后视情况和条件,发展中共党员和建立党的组织。此后,中国青年同盟爱国抗日组织在肇庆也建立起来。

肇庆“中青”建立后,王均予指示他们在“中青”的基础上挑选积极进步、革命立场坚定的青年作为入党发展对象,发展党员,建立党的组织。梁奇达发现王晋禧讲的都是“布尔什维克”、“苏维埃政权”等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前苏联十月革命道理,思想进步,又是“中青”盟员的骨干,工作十分积极热情,立场也很坚定,态度坚决。于是梁奇达作为介绍人首先吸收了王晋禧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王晋禧作为介绍人,又吸收了肇庆中学学生陈炽崇(即陈山)入党。根据党章规定,三名党员以上可以成立支部。鉴于高要大革命失败以来,一直未能恢复党的组织,经中共广东工委和后来的广州市外县工委负责人王均予批准,于1936年10月,中共高要党支部成立,成员有梁奇达、王晋禧、陈炽崇(陈山),书记梁奇达,隶属广州外县工委。

三、开展革命宣传活动

国民党反动当局对革命民众和广大进步青年进行严格控制,对他们的活动进行严密监视。中共高要支部虽然秘密成立了,但无法公开活动,只能趁民间兴起的抗日救亡形势,大力宣传反蒋抗日。但由于态度明朗、旗帜鲜明、言词激烈,国民党反动派严密监视,严加控制,并命令肇庆师范学校对学生的思想行为严加束缚,使中共高要支部及“中青”在肇庆师范学校的活动受到限制。当时肇庆城内设有高要县立中学、广东省立肇庆中学、省立肇庆师范学校、湖山乡村师范学校和由葡属天主教会创办的海星中学。梁奇达为坚持革命活动和扩大宣传范围,便挑选了肇庆中学和海星中学作为中共高要支部及“中青”的活动场所,组织了一个半公开半秘密的读书会。先后吸收了教师黎淑娴和一批进步学生黄次娴、叶翠卿、何瑞兰、郑礼芳、关秉琪、冯绍诚等人加入读书会;租赁了肇庆中学对面的中山纪念堂侧边的一间小室作为读书会的活动地点。还不定期地出版宣传抗日救亡、联共反蒋的爱国主义思想的刊物《小主人》。与此同时,他们还仿效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倡导的“小先生”制的平民教育举措,让青年走向社会,对一些目不识丁的成年人进行识字教育。到1936年11月间,梁奇达在肇庆各中学及师范学校师生中发展了数十名“中青”盟员,使肇庆、高要及至西江各县抗日救亡运动蓬勃开展起来。至抗战爆发后,广大进步学生和爱国人士积极参加抗日救亡团体,“特别是抗日自卫团,在西江已有十余万民众组织起来”[见《广东革命历史文件汇集(1937—1939)》(甲36),第219页]。

1936年年底,“西安事变”爆发,在中国共产党团结抗日政策的影响和社会团体的敦促下,西安事变得到和平解决,蒋介石回到了南京。国民党高要当局值此在肇庆城区举行了庆祝“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集会,梁奇达组织中共高要支部和“中青”盟员利用这一机会,动员青年学生分头到各街道、场地宣传演讲,剖析事件的真相,宣传中共的抗日主张,揭露蒋介石不顾民众危亡实行所谓的“攘外必先安内”的专事反共、不事抗日的反动政策,及其在“西安事变”中被扣押时的种种丑态,宣传团结抗日,反对分裂,反对内战,使民众受到一次谐趣生动的爱国主义教育。

1937年1月,国民党高要县党部设在肇庆师范学校的区分部侦察到“中青”在该校活动,对学校学生参加革命宣传活动的言行严加监视,又获悉梁奇达是其中的骨干分子和领导人,以操行“丙”等为由将其开除出校。1月下旬,广州外县工委负责人王均予及时通知梁奇达撤离肇庆转向广州。中共高要支部负责人和“中青”工作由王晋禧担任。

梁奇达在肇庆从事革命活动时间虽然不长,仅只半年,但表现突出,业绩卓著,影响很大。他在肇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开始了影响其一生的重要政治生涯,成为他一生革命的重要开端。他那在天之灵是不会忘记肇庆这块圣土的;他在肇庆大革命失败后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共产党员惨遭残酷杀害、“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的白色恐怖的政治形势下,重建高要的第一个党组织——中共高要支部。同时为肇庆、高要乃至西江人民的革命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肇庆、高要乃至西江人民永远怀念年轻有为,富于开拓精神的梁奇达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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