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看杨风,怎一个凄惨了得,却见他小小的脑袋上满是灰尘,眼神有些痴痴呆呆,倒象是被炸的晕了。
诺大个国师行营变的喧哗热闹了起来,只过了片刻,慧忠带着无数童男童女、御前侍卫,惊慌失措的赶了过来。
众人手忙脚乱把杨风从废墟之中挖了出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浇冷水,七手八脚折腾个不休。还好这时代没人懂得“人工呼吸”,否则的话,咱们“立目仙童”免费的香吻,没准就此被夺走。
如此这般过了许久,杨风长出一口大气,从似真似幻的梦境中悠悠醒来,大叫一声:“师傅,好疼!”
慧忠带着哭腔道:“风儿,我只教给你个风神符,你却如何搞出了这么大声势?你身上法力太过古怪,以后师傅再也不逼你学佛法道术了,都由着你,都由着你。”
杨风听到她的话,眉开眼笑道:“师傅,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只望你以后莫要嫌弃我不学无术。”
话音刚落,杨风从人群里挣脱出来,撒欢的往行营门口跑去,看他那活蹦乱跳的架势,又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模样了。
杨风一边跑一边喊道:“师傅,我跟卫兵大哥们聊天去了,午饭就不回来吃了。”
众人看的哑口无言,都在心里暗自乍舌:难怪济南府百姓要给他起个“立目仙童”的名号,虽然不知道咱们少国师打人的功夫如何,这挨打的功夫,只怕却是天下第一的。
慧忠看的摇头苦笑,心里却有些彷徨失措:我这徒弟当真古怪的很,却终究不是池中之物,罢了,罢了,非常人自有非常之事,就由着他去吧。
他捣鼓出来这法门厉害是够厉害了,连这么大一个书房都能炸飞,却实在是有点不分敌我,这种东西,还是少用为妙。
放下慧忠在那里暗自伤神不提,只说杨风蹦蹦跳跳来到行营门口,一众卫兵正手搭凉棚往里面眺望,想必是被爆炸声弄的心惊不已,却又不敢擅离职守去一看究竟。
众兵见到他都倍感亲切,当中一个头目欣然招呼道:“少国师,方才好一阵兵荒马乱,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会弄到如此大的声势?”
杨风小手一摆,故做泰然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练咒练岔了法门,不小心把南书房炸平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众兵听的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如何答他。那头目擦去额头上森森的冷汗,小心问道:“少国师果然好本事,只是不知道您练的是个什么法门,居然会有这么大威力。您下次要小心了,炸了个南书房也没什么,只是少国师是千金之躯,若是稍有个闪失,我等心里便大大的难受了。”
众兵一起附和,看他们神情,倒是情真意切的很。
杨风笑道:“不过是个疯神雷电咒罢了,比昆仑山的五雷咒,也只厉害了那么一点点。说这些也太没意思,我特意跑来看望几位大哥,咱们聊别的吧。几位大哥,你们可曾见过花妖?怎么才能一个千娇百魅的花妖,对你死心塌地?”
众卫兵听的一阵愕然,随即七嘴八舌争论起来,过了半晌,当中一个较为文弱的皱眉道:“回少国师,我在家乡曾听人说过,若是遇到了花妖,你只需把一条红线系到她头上,她自然就跟走你走了。咱没见过那东西,也不知是真是假。少国师你问这个做什么?”
杨风听的欢喜不已,赶忙岔开话题,陪着众兵聊些风月之事,其乐倒也融融,只是众兵极起上下之别,又怕落人口实,言辞间要谨慎的多了。
转眼到了正午时分,行营之内辕门大开,又一队唐兵从里面鱼贯出来,原来是到了换班的时候。
只看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行进间法度严谨,张弛有度,便知道这几队禁军都是彪捍精锐之辈。只过了片刻,两队人马便交接完毕,不见有丝毫嘈杂声音。
杨风看的心生敬佩,谈笑风生道:“众位大哥从昨夜站到现在,也辛苦的紧了,现在既然换过了班,我请大家喝杯酒吧。”
那头目为难道:“国师大人曾有严令,着我等此行不得扰民,就这么去吃酒,恐怕不太好吧。”
杨风故做生气道:“你这大哥好不痛快,师傅那里怪罪下来,自然有我这请客做东的担着。你只在那里推三阻四,莫非是看不起我么?你却不知道我刚被封了做飞骑将军,北衙禁兵副指挥使,没想到这第一条军令就没人服从。”
那头目吓了一跳,显然是刚刚想到此节,也就不再多嘴。
众兵一阵欢呼雀跃,簇拥着杨风往城里最大的酒楼而去。自从出了京城,他们还未有机会聚到一起喝酒,杨风这种做法,当真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