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周兴约莫也走出大概有好几里路了。杨风从怀中把银票掏了出来,拿到灯下仔细验看,白纸黑字,大红官印盖的清楚,却是正宗的十万两“飞钱”不假。
就在杨风看的心花怒放的时候,偏门大开,来的正是慧忠和他七位师姐,只是她几人都笑的花枝乱颤,却也没半分正经。
慧忠娇笑连连,艰难的喘息着道:“我的好徒弟,你可当真了得。那周兴爱钱如命,只怕是武皇陛下都难从他手里要出钱来,你却一下子就讹了他十万两。你就不怕他回过味来,参你一本么?”
杨风不动声色把钱揣紧,欣然笑道:“那贼人一到此地,就拿一双色眼在师傅身上转个不停。我这样做,却给师傅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你却还来怪我多事。”
慧忠听的心中感激,只用一双多情的大眼睛盯着杨风猛看,只是其中包含的意思,除了他两人,却也无人能够理会。
那红衣火爆女郎强忍笑意凑上前来,疑惑道:“刚才师傅用了个佛家地视神通的法门,咱们只能看见你所作所为,却不知道你跟那周兴说了些什么,使的他心甘情愿被你扁成了肿猪头,此事当真奇怪,你倒是说来听听。”
此女是杨风最小的一位师姐,也是杨风的冤家对头,当初把杨风从澡房里仍出去的,可也就是她了。此女芳名唤作李清兰,年纪只有十五,却出落的异常成熟妩媚。
她父亲李远却跟杨风有些渊源,正是杨风的顶头上司,北衙禁军的正牌指挥使,武则天真正的亲信。只看她姓李,就知道跟大唐皇室脱不了关系。
杨风听到她话也不言语,只在那里潇洒的一甩手,却做出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恨只恨手中缺少一把羽扇,否则的话他这番作派,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格局。
李清兰见他如此装神弄鬼,不由得娇声嗔道:“看你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就知道你跟那周兴是一丘之貉,也不知道那贼人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上了你的大当。”
杨风也不生气,涎脸笑道:“七师姐,你靠的我这样近,莫非是想勾引我么?我这小贼胆子可大的很,你就不怕被我占了大便宜么?”
李清兰这才醒觉过来,却愕然发现,杨风惹厌的小脸就在面前尺许处,就连他呼吸时带出的男儿气息也清晰可闻。杨风这些日来吃的好穿的好,身上脸上却长了些肉,整个人看起来也颇为结实壮硕,他个子在十多岁来说也不算矮,勉强能够到李清兰的肩头。
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李清兰只觉得脖子上一阵酥麻,却羞的面红耳赤。只是她性格与杨风也有些相似,想要她在口舌上服软,那可就当真千难万难了。
她强忍羞意,嘿然嘲笑道:“笑话,本姑娘见识的多了,又怎么会怕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顽童。怕只怕你发育未全,就是想使坏也有心无力吧,你作出那留这性命何命何用,不如触树身死的歪句,不就是感叹自己……那方面不行吗。有本事……你就来啊。”
也亏得她一个清纯的女儿家,居然说的出这么露骨的话来,只惊的慧忠和一众女弟子纷纷对她刮目相看,当下就有脸皮薄的掩住俏脸垂下头去,自顾自的的娇羞不迭。
杨风听了她话,却有些恼羞成怒,他只见李清兰粉嘟嘟的小嘴撅的老高,白嫩嫩的粉颈就在眼前,又娇又媚煞是好看,却再也按捺不住。他戏弄之心一起,当下就扑上前去,搂着那丰满婀娜的娇躯来了个飞禽大咬。
李清兰原本只以为他只是年少顽皮,就算是有贼心,也未必有那个贼胆,却不料她这师弟,原本却是个见多识广的成年男子,以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对男女之事的一知半解,又如何是杨风的对手。
说话间她娇艳欲滴的小嘴,却被那小贼封的紧了,那一条顽皮的舌头缠了过来,她只觉得心里一阵迷糊,身体酥麻处步步退让,又一阵热血不受控制的涌上头脸,一时间她只知道“咿唔”呻吟,娇喘个不休。
慧忠和一众女弟子面对这样一个香艳的场面,却站在那里看的呆了。时间仿佛定格,杨风温香软玉抱满怀,自然是快活的很,就连那身处局中的张清兰,似乎也陶醉在这种极度的享受中,难以自拔。她只觉得这小贼的气息是那样清新,一双魔手是那样勾人,更早把粉拳绣腿,佛法道术忘到了九霄云外。
时间仿佛过了几千几万年那么久,细碎的水滴在荷叶上逐渐聚拢,终于化为一滴晶莹的晚露跌落凡尘,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激起片片涟漪。
陶醉中的张清兰蓦然惊醒过来,大羞之下使出怪力,从杨风怀中挣脱出来,就那么带着满脸红晕,踩着小碎步慌忙不迭的溜了。
她人虽大胆开放,却毕竟只有十五岁,况且她家教甚为严格,这种当众宣淫的事情,打死她也是不敢再做的。此事若是被她父亲张远知道,只怕是会把他和杨风连骨头带肉捏个粉碎。
杨风意尤未尽的咂了咂嘴,又顽皮的冲着其他师姐眨了眨眼,笑着道:“可有没有哪位师姐心中不服,师弟我这绝对纯洁的香吻可是免费的。”
众女听到他疯话,惊叫连连逃命去了,唐朝风气虽然开放,却还没有到这种当众热吻的程度。众女若不是害羞的紧,只怕当时就会围拢上来揍他一顿狠的。
说来也怪,众女都害羞的逃了,却只有慧忠若有所思的盯着杨风发呆,看她表情,有些茫然若失,有些哑口无言,却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恐惧。
杨风被她看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只得干笑道:“师傅,弟子跟七师姐只是开个玩笑,当不得真的。弟子的性情你也知道,就莫要生那无谓的闲气了。”
慧忠悠悠一声长叹,沉声道:“圣人说过,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前几日还对你七师姐若即若离,甚至还有些疏远。今日圣旨一来,你却对她大献殷勤,暗加引诱。兰儿生性天真烂漫却刚烈的很,被你这样一吻定情,只怕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我的好徒弟,你这手段果然了得,师傅也佩服的很,若非兰儿的父亲是皇室要人,你的顶头上司,你可也未必看的上她吧。”
这一番话说的好不留情面,只说的杨风汗流浃背,却无力反驳。若这番话换个人来说,他势必鼓起如簧之舌为自己大加辩护,甚至就此动了杀人灭口之心也未可知。
只是说话的却正是慧忠,他就是想狠也狠不起来,只能尴尬的立在那里,哑口无言起来。
慧忠看他如此反应,却收起严肃的面孔,欣然笑道:“你虽是个真小人,却比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爱的多了。纯论权术,你年纪虽轻,却比我在行的多,只要你不做出天怒人怨的事,师傅也懒的管你。只看你肯修理那卑鄙小人周兴,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正义的成分居多,师傅有些事情要想,你就别跟着来了。”
她自顾自的把话说完,却嫣然一笑,袅袅婷婷的负手去了,临行前,还给了杨风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想法。
一阵微风吹来,只吹的杨风从头凉到了脚,他前生今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赤裸裸的看的如此透彻。还好这人是自己亲近之人,否则的话,难免就不会招惹杀身之祸。
想到慧忠,他心里倒颇有些感激,慧忠肯这样不留情面的教训他,倒似乎是提点他的成分居多,未必就是真气。他性格本就洒脱,想的开了不由得仰天一声长哮,似乎是想一吐心中阴霾。
长哮尽处,一众师姐房中灯火纷纷熄灭,看她们噤若寒蝉的样子,很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杨风得意的奸笑两声,自行往澡房会那昙花仙子去也。
他心中自然别有一番天地:他人怎么想,老子也管不了那么多,老子只要心中无愧,这些小节不拘也罢。现在官也有了,权也有了,也该抓紧时间找几个心腹之人,办起事来也方便。
杨风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来到了澡房之外,池塘边上。再一阵左顾右盼,仔细寻找,却奈何佳人如梦,芳踪无觅。
那百年昙花妖想必是心中为难,既放不下千年地龙的仇,又眷恋杨风的好,故此失约了吧。
杨风又等了一会也不见她来,悻悻之下也只得回房睡了,缘分二字当真奇妙,丝毫勉强不得,该来的总会来,等是等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