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虽然想进言劝解,但见到姬丹一脸的杀气,一副不灭齐国誓不为人的样子,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生恐一不小心惹恼了他,人头落地也说不定。
能与他面前说得上话的出只有墨离与荆轲二人,墨离这几日忙于兵工厂的扩建,所以一直都是住在城外。现在只剩下荆轲敢直言,他上前一步,道:“殿下,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目下我们应当以西线战事为主,若是抽调预备军队攻打齐国,西线如果有所不测,我们却该如何应对?”
姬丹自从那次打了一回胜仗后,不免有些自大,先前对秦军的畏惧一扫而光,他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有诸葛弩在手,秦军又有何惧!如今正当先发兵灭了齐,然后携得胜之师南北夹击,一举催垮秦军。”
荆轲乃是一介武夫,武功虽强却事善言辞,若是换成墨离的话定然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让姬丹心服,而他却被姬丹这几句看似有理的话给问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就在这时,卫兵忽然来报,言西线李孔派信使来报紧急军情,姬便叫传那信使前来。
不多时,一名满身带血,面目污浊的军士跌跌撞撞进入大厅,一见姬丹立即跪拜于地,颤声道:“禀太子!秦军攻破我军防线,我军伤亡惨重,孔大人请太子殿下速派大军增援!”
众人大惊,姬丹一跃而起,指着那信使厉声喝道:“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我军大败,形势危急,请太子速派援军!”
“我不是再三告诫李孔,让他谨守营寨不许出战,秦军来攻即以诸葛弩射之便以,怎么还会败溃呢?”
“李大人一直按太子殿下的嘱咐行事,可秦军悄悄的调来上万辆战车,三天前向我军发动了突袭,那战车战马皆以铁皮包裹,诸葛弩根本就射不穿,所以才会遭此大败。”
原来如此!
他这时才明白,当日王翦坚壁不攻,与他在易水畔对峙的原因便是为了拖延时间,好从千里之外的秦国调集战车。而诸葛弩的优点在于射速快,攻击密集,缺点则是射程较近,劲道不足,自然没法应对战车的冲击。
荆轲正好趁机进言,道:“殿下,为今之计只要先调兵增援西线,待破秦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进攻齐国,请殿下三思!”
那信使带来的坏消息其实已经熄灭了姬丹的怒火,头脑清醒后立即意识到了局势的严峻性,荆轲的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于是顺势说道:“好,就暂且依荆爱卿所言。传令下去,调集蓟京所有的军队,立即赶往易水增援!”
由于军情紧急,姬丹也来不及向燕王禀报,集结了燕国最后的力量,约七万大军,连夜开拔。
他临走时吩咐瑶玥一定要照看好隆福公主,一来虽说她是个瞎子,但毕竟已成为了正式册封的太子妃,二来前线军情紧急,万一让齐国知道了燕国冷遇他们的公主,搞不好趁火打劫,背后捅上一刀就不妙了。
却说七万大军马不停蹄,车不停轴的赶往易水。一路上不断的碰上求援的信使,言秦军战车强悍无比,日夜不停的发动冲击,燕军作战吃力,打也不敢打,守又守不住,只得节节败退,秦军深入燕国腹地,所过城池皆望风而降,其锋直逼蓟京。
姬丹没料到他回京只十几日,战事便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为今之计只有会同西线溃败的大军,想尽一切办法挡住秦军。蓟京乃全国的中杻,且地处北部平原,几乎是无险可守,一旦被秦军围困,后果将一堪设想。
大军全速前进,终于在距蓟京三百里之地会合到了李孔率领的败军,十万大军如今死伤无数,只余下不足三万余人,且丢盔弃甲,负伤过半。
姬丹于是命安营扎寨,令随行的一百“医护司”的医师为伤兵治伤。由于时间仓促,姬丹并没有对这些医师们进行过现代医学的培训,所以他们的治病仍离不开望、闻、问、切这些传统的中医方法。不过姬丹在上战场之前却做了一件意义非同一般的事,他教会了医师们制造一种极其普通,却又必不可少的药——青霉素。
众所周知,对外伤患者最大威胁就是细菌,20世纪40年代以前,人类一直未能掌握一种能高效治疗细菌性感染且副作用小的药物,这就意味着战场上的士兵即使是受一点点的小伤,如果不小心被细菌感染的话,都有可能死亡。
在遥远的战国时代,伤口消毒的技术非常落后,往往采取用热水烫的原始方法,所以有的时候死于伤口感染的人数比战死的人还要多,而英国微生物学家弗莱明发现的青霉素则有效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当然,姬丹在传授的时候并不会说跟医师们说这些,他又是搬出“女娲娘娘托梦”那一套来糊弄人,墨家的弟子又不是无知的百姓,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在说谎,不过无名矩子下令一切听从太子的指示,所以他们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毫不犹豫的照办。
制造青霉素的现代方法需要大量的煤电能量,培养基的制造也要很高的技术水平,姬丹当然没有时间把这些系统的知识传授给医师们,他选择了一种较为粗糙的土法制作工艺。
首先是从馒头、水果、面条上收集大量的青霉,把米汁与芋汁混合组成培养液,将青霉植入其中培养十天左右,然后再用棉花和菜籽油过滤掉脂容性物质,这些便得到了青霉素的水溶液。
将得到的水溶液放入活性炭的容器搅拌,使纯的青霉素被活性炭吸收,然后再将海草煮成的碱性汁倒入活性炭中,这样青霉素便从活性炭中分离了出来。
这些工艺并不繁锁,只是比较耗时间,而且产量不大,所以生产出来的青霉素优先给重伤兵使用。
至于注射用的针筒,却得感谢墨离的三师兄,铁匠胡安和六师兄,木匠后胜。
那胡安先是砌出针头的模子,在其前端安置一根磨得极细的铁针,针的外皮裹了一层浅浅的泥巴,然后将铁水倒入模中,由于由泥巴包裹,铁针便不会与铁水融合。
待冷却成型后将铁针抽出,再用水浸泡针头,这样就把针头内壁的泥巴洗掉了,于是一根精巧的针头便完成。
至于针筒,由于没有塑料和玻璃,所以只有由木材来代替,那后胜手艺堪比鲁班,他把一根细细的芦苇进行加工,内壁磨平,前端安上一个与针头吻合的软木塞,后端的推臂则是用柳木削成,最奇的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可以让针筒完全密闭,没有一丝缝隙。
至于注射的方法,姬丹只是知道,却不会实际操作,他只能让医师们在猪啊狗的身上摸索,好在这些人都是聪明智慧之悲,在扎死了几十头猪狗的基础上很快便学会。
由于青霉素的推广,受伤士兵的伤亡率直线下降,许多人又能重新投入战斗。士卒们得知这奇药也是女娲娘娘赐给太子的,不由得又对他有了几分敬畏之心,心中猜测我家殿下定是天神下凡,不然怎么会有女娲娘娘相助,跟着他打仗定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