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看不到古城安庆“振风塔”白色的远影了,伫立在船舷,天忽然下起雨来,在苍茫雨帘的笼罩下,浩瀚的江水给人一种飘忽的感觉。九江不远了。这里应该曾经是“浔阳江头夜送客”的所在吧!
琵琶女的辛酸泪,诗人的迁谪飘零,曾使得多少天涯沦落人为之叹息。我正为自己的莫名忧伤而自嘲自作多情,广播里忽然传出女播音员婉转动听的声音:“前面就是有名的小孤山,小孤山又名小姑山,这里有一个小姑与彭郎的美丽故事……”
抬头望去,只见江边的平地上兀地突起一座小山,碧峰独立,峭拔秀丽。我接过同伴手中的望远镜:山上古木翠竹,郁郁葱葱,白色的庙宇亭台顺山势层层而上。石壁上有“灵昭江屿”四字,据说是明朝嘉靖皇帝所书。
女广播员的声音开始富有情感了:相传江边小村里,有位叫小姑的姑娘,她美丽而勇敢,和本村的青年渔民彭郎相爱。可是,他们的纯真爱情遭到了破坏,她那贪图钱财的后母把她配给了一个渔霸。但她坚贞不屈,和彭郎携手投江,化为山石相伴。你们看,那沿江伸向江中的那个矶头就是“彭郎礁”,只在秋天枯水季节它才和北岸连接在一起……
不知怎的,我感到这个带有浓厚传奇色彩的故事,较之白居易的《琵琶行》更使我动情。这是由于它体现了善良人民对美好理想的追求。怪不得连苏东坡也写诗说“峨峨两烟鬟,晓镜开新妆,舟中贾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更有爱国诗人陆游在《观小孤山图》诗中奉小姑为美夫人:“重楼邃殿神之家,帐中美人粲如花。”我想这也是两位诗人“人民性”的共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