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傅悦心的面容恢复了常态；伸出纤纤玉指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成功的混进了‘万流归宗’的核心；所以我对这个组织有很深的了解。”
薛浪、周毅仁、叶离全都诧异的看着这位“大姐”，显然没想到傅悦心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傅悦心皱起了眉心：“很奇怪？卧底这种事情，春秋战国时代就已经流行了；那位著名的美女——西施不就是越国派到吴国去的间谍？我们‘心月狐’一族，天生就有迷惑人心的幻化之力，可以随心所欲的幻化出男人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心月狐’其实是人类男性的最佳配偶。
而我的幻化之术，没有相当高深的修为是无法识破的；所以，我轻易的混进了‘万流归宗’，并待了近五年。可是他们有个规矩，每隔五年，主要的传人就要聚会一次；结果在那次聚会上，一个厉害的家伙识破了我的真身，我才被迫逃离。不过，那五年已经让我知道了‘万流归宗’的很多秘密……”
傅悦心缓缓品茗着美酒，悠悠道：“追根溯源的话，‘万流归宗’和我们‘暗黑意识’的恩怨，得从人类的母系氏族末期说起：那个时代，还是‘女尊男卑’的时代，主要的技术基本都掌握在女性的手中；其中也包括了神秘的‘巫术’。巫术，其实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幻术、神通、超能力的原始面目。在那个时代，掌握巫术的通常都是一个部落的重要人物；她们通常被称为——巫女。
为了人类的生存繁衍，这些数量极为稀少的巫女，担当着和天地、自然、万物、鬼神沟通的任务。而所谓的‘鬼神’通常就是指我们这些比较另类的存在。
那个时候的前辈们，除了天生的异能外，拥有的知识、技术也比人类先进不了多少；而数量稀少、生殖能力低下，一直是我们的弱点。所以，前辈们也很难用武力统治人类；这种时候，巫女就成为了协调我们这些另类和人类的桥梁。
协调的结果通常是：人类定时向‘鬼神’供奉物资、包括童男、幼女；而人类遇到某些灾害，我们也在能力范围内给予帮助。这种和谐的社会模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人类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是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的转化……
某些野心勃勃的男人，不再甘心服从自己的母亲、妻子，他们渐渐的发现巫术并不是那么可怕；就用暴力结束了母系氏族时代。其结果就是：巫女的数量日益减少，人类和‘我们’的和谐逐渐被打破了。于是就爆发了那场被后世称为‘逐鹿中原’的决战。
决战一方的代表是——蚩尤，传说为九黎族首领，牛头人身，铜头铁臂，力大无穷，擅长妖术。有八十一个‘兄弟’，个个身怀异能。我不说你们也猜得到吧？蚩尤就是我们的先辈在那个时代的盟主，能够聚集到八十一名成员，在那个原始时代已经很不容易了。
决战另一方的代表就是——黄帝，人类大部落的首领、也是最大的野心家、阴谋家。他先驱使其他部落和蚩尤决战，盘算着坐收渔翁之利。正如他所想的一样，蚩尤和他的兄弟们，击败了人类几个最大的部落，这些氏族部落纷纷逃到了他的领地，向他求救，推举他做了总盟主。
到此为止，黄帝的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不过，他没有计算到的是：蚩尤和他的八十一个兄弟，远远比他想象中强大；几场大战打下来，人类折损了大量的部队，却没能损伤到蚩尤的元气。蚩尤很有可能一举统一中原，把人类彻底踩在脚下。
这个时候的黄帝才着慌了，他想起了巫女的存在价值；于是，他废了不少力找到了一位强大的巫女。这个巫女就是传说中的‘九天玄女’。这个女人不但天资过人，而且继承了巫术的精髓，还通过和散布在各地的‘鬼神’心灵沟通，掌握了丰富的知识、技术。
九天玄女原本憎恨男人们压迫母亲、妻女的行经，不肯出面。狡猾的黄帝当即表示：自己的目标是想建立一个男女平等、天下太平的社会。九天玄女被他说动了，于是出面和蚩尤和谈；而那个时候的蚩尤，眼看再来一次决战就可以征服人类，怎么可能答应？
结果就和传说差不多，九天玄女站在了黄帝那边，赠给了黄帝‘兵书’、‘宝剑’；并把她知道的‘鬼神的弱点’全都告诉了黄帝。得到了这些有力的武器，黄帝便扭转了败局，击败了蚩尤。蚩尤一死，我们这些另类的存在，就被人类贬为了‘妖魔鬼怪’。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战争结束后，九天玄女便督促黄帝建立那个理想中的太平盛世；此刻的黄帝大权在握，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女人在他背后指手画脚？结果就如传说一样：她‘回归天界’了，真是可悲、可笑。
然而，这个故事中还有一个隐藏的秘密：九天玄女在生前，已经掌握了一门非常特殊的秘术——轮回转生。这门秘术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让自己投胎转世后，依然可以保留前生的智慧和力量。她之所以拥有丰富的知识和技术，应该就是用这种方式累积起来的。
黄帝处置了九天玄女后，便建立起了一个强大的人类国家。虽然‘男女平等’这条承诺，他根本就没有去实行，但那个时候的人类社会的确太平了。所以九天玄女转生后，并没有找黄帝报仇；而是心灰意冷、隐居山林、传授门徒。她和她的传人，也就是‘万流归宗’的原始雏形。
她的秘术传不到三、四代，就出现了男性的传人；一些不甘寂寞的男人学到点三脚猫的本事，就迫不及待的混进人类社会，招摇撞骗、谋取名利。而蚩尤死后，他的八十一个兄弟并没有全灭；残存的他们，也学会了玩弄阴谋诡计，混进了人类社会中。往昔的仇恨，加上新的利益争夺，就导致了后来的周武王伐纣的故事——这已经是我们的先辈和人类的第二次大对决了。
由于九天玄女拥有转生秘术，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重掌门户。看到自己的传人们，就和黄帝一样追逐权力、名利，这让她非常失落。但是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人，所以这一次她又偏袒了自己人，借‘女娲’之名击败了妖魔的新盟主‘九尾狐’，让周武王获得了胜利。之后，她立下了一条规矩：其传人不得再参与人类国家的政治、军事斗争。所以，幻术、法术、巫术这些东西就很少出现在尘世了。
经过两次的失败，我们的先辈终于也明白了，和人类硬碰是没有胜算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类自相残杀。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有野心的人，稍加挑拨，他们就会进行权力倾扎、制造死亡，我们混水摸鱼就行了。就这样，我们这些‘异类’延续、繁衍了下来。
春秋战国时期，九天玄女的传人们所著作的文字，被有心人看到，就演化出了道家、墨家之类比较消极、守成的思想学说。到了汉朝，白马驮经、天竺佛教东传，他们又吸纳了佛门的一些精髓，受到佛教积极传播的影响，‘万流归宗’才正式结成。他们制定了一条新规矩：不居一格、吸收各家之长为己用。
然后到了混乱的南北朝时期，我们的力量到达了新的鼎盛时期，强者辈出，“暗黑意识”也正式组成。那个时候，我才刚刚出生，隐居在山野修炼；而我的大姐武媚娘则成功的混进了唐王朝，夺取了帝王的宝座，建立了武氏王朝。
‘万流归宗’的家伙迫于‘九天玄女’立下的规则，始终没有直接干预政治。只是在我们‘暗黑意识’的成员吃人时才出手阻击。而我姐便以治理天下、惩治腐败的大义，大杀天下，那段时间实在是痛快！
可惜，家姐的修为尚差几分火候；到后来克制不住****，大招男宠修炼采补术，便暴露了自己的底细。九天玄女找到了她，经过一轮谈判；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威逼、利诱，我姐姐同意让出帝位，不久就遇劫成灰了。
仔细算来，除了那些不起眼的小争斗；历史上，我们和‘万流归宗’已经经过了三次大对决。大约每隔一千五百年左右一次。从我出世这一千五百年来，‘万流归宗’流传了三十几代；每一代都有几个厉害的角色，拥有传说中剑仙一流的力量；而大部分成员和一般的草莽游侠差不多。
五百多年前，我仗着千年修为幻化为人，迷惑了一个修为尚浅的‘万流归宗’传人；混进了‘万流归宗’，才探悉了这其中的全部渊源。不过，因为我混入‘万流归宗’这件事，让他们的戒心重了很多；在筛选传人时严格了很多，再想混进他们的核心就很难了。”
说到这里，“故事”似乎已经结束了，傅悦心露出异常夺目的神采：“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听出来其中关键的地方了吗？”
周毅仁沉吟道：“大姐的意思是：他们虽然博采众家之长，但是有不参与政治斗争、不耍阴谋的洁癖？只要我们用‘人类的手段’，他们就不会干预？”
傅悦心点了点头：“聪明，基本上就是如此。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的时候；在最近这一千五百年中，他们当中还是出现过两个违规的家伙，结果都被同伴所遗弃，他们不会给违背规矩的人任何帮助。”
旁边的叶离淡淡笑了笑：“这大概是那位所谓的‘九天玄女’极度反感‘黄帝’的后果吧？”
傅悦心莞尔一笑：“或许吧，她应该不想自己的力量再次被别人利用了。另外，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她已经转生了不知道多少次，累积修为的力量恐怕比我还要高，但她似乎一直没有‘飞升’的意思，一直驻留在尘世。由此可见，她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目的。”
叶离愣了一愣，沉吟道：“也许……他是想亲眼目睹黄帝的子孙是怎么灭亡的？”
薛浪接连摇动他栲栳大的脑袋道：“不对、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不该和我们‘暗黑意识’作对。”
周毅仁诡异的笑了：“三哥，这你就不懂了！让我们这些‘异类’吞食黄帝的子孙，和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取灭亡是两码事。”
傅悦心点了点头：“小四、小六说得有道理，我也有类似的想法，这就是我故意引发‘九九事件’的目的之一；我就是想看看‘万流归宗’对我们不同程度的破坏，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结果，大家都看到了：那些逞凶杀人的‘野妖’，被他们抓住就封印了意识、变成了植物人，也就是间接的判了终生监禁。我用‘斗转星移’的秘法，从彗星上切割下来的陨石，也被他们阻止了。而小四设计的‘下水道沼气爆炸’则如我预料的一样，他们视若无睹。也就是说：主要原因在人类自身的灾难，他们就不会插手。”
“这样说来，我们可以放手的以人类身份肆意妄为？”
“应该是这样。不过，还是小心谨慎点比较好；‘万流归宗’的力量，实在不可小看。切记：骄兵必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