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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黎诗云掀帘进来,径自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杨柳略一抬头瞥了他一眼,随意地招呼了一句:“黎爷来了。”复又埋头对自己的账本。

等了片刻,还未等到他开口,杨柳这才感觉有些不寻常。黎诗云闷闷地坐着,一脸阴郁,眼中流露出焦躁不安,与他平常的样子大相径庭。杨柳蓦然想到前几天沐桐告诉他的一些话,脱口问道:

“为吴老爷的事?”

“以前也没觉得他多重要,如今他出了事…”声音暗哑透着无尽的疲惫,显然已经担心焦虑了许多天。

“你别担心,不是还没怎么样么?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杨柳不禁也有些黯然,从各种情形来看,吴远道这次的大劫都在所难免,最终会怎么样,还看他的造化,自己这样说,也不过是安慰黎诗云。

“官府威胁的那些罪名,都是莫须有的,明摆着是故意的,让他交出幕后之人,不过一个做生意的找个靠山,哪来什么幕后之人,除非捏造。”黎诗云愤愤地说道,忆起过来传话的那个官员,神秘高深的样子,还不是想诱使吴远道出首老国舅祸国殃民的证据。真是猪脑子,老国舅飞扬跋扈惯了,要证据还不遍地都是,偏来找他们这种无关紧要的小民,他们到老国舅那中间都不知经了多少手,能有什么重要的证据。

“失些钱财倒没什么,就怕他们连人也不放过。”黎诗云显然最担心的是吴远道的安危问题。“你这有没有什么消息。沐桐不是在刑部么?有没有要抓他的相关的公文?你说他也是个从没受过苦的,这要真下了大狱还能有他活的。”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倒先担心起来。吴老爷这么多年商场纵横,不可能没留后路,哪能轻易就倒了。”杨柳起身倒了杯茶,递与黎诗云。

“要是在商言商,他自然是没什么可怕的。可现今明摆着他是受了朝廷斗争的鱼池之殃。这太后一死,这皇上和老国舅也再不藏着掖着了,现在是明目张胆的剑拔弩张了。你听说没,临溪的巡抚死了,突然死的,外面都盛传是临溪的临江王害死的。临江王是谁啊,老国舅的另一个女婿,有谣言说他们要里应外合造反呢。这日子呀,越来越不太平了。”

杨柳很快就对黎诗云最后一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这日子呀,越来越不太平了。

当天晚上回来,沐桐带回一个让杨柳大吃一惊的消息,他被派往临溪,调查前任巡抚的死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杨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让他辞官不干算了。杨柳自己虽没入朝为官,但曾经欢场周旋经年,与欢场息息相关的官场上的风吹草动,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临江王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他独据南方,天高皇帝远,又经营多年,早就根深蒂固;临溪又十分富庶,封地内多矿产,临江王富可敌国可不仅仅是市井的传言,从他每年给京城各个官员送的礼单就可窥一斑,全都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黎诗云说他要造反,结合如今朝廷的形势,杨柳揣度,也不会是空穴来风,这时侯去临溪,那不是与送死无异。

“怎么会是你?这么大的案子怎能让你一个没有一点经验的人去?”

“是皇上下的旨。可能就因为我职小人微,皇上才派我去。巡抚猝死如今在朝堂被吵得沸沸扬扬,皇上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便随意派个刑部小官,过去粗粗查一番,这样对朝廷有个交代,又稳住了临江王。”

“那为什么会是你呢?”虽然沐桐对时局看得很清楚让人欣慰,但杨柳一样担心,这时去临溪,不是有去无回么,“沐桐,咱们不做这个官了好不好?我们去铁杆寨,或者出海去也行,我们带着雪儿过自己自由自在的日子去?”

“我不去总归有人要去的。”沐桐安抚地搂紧了自己心爱的人,但他的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何况这次去也不一定真有危险,兴许虚惊一场呢。再说就真是龙潭虎穴,难道我还怕了不成。国家有难,自当挺身而出,事到临头,大不了拼命博一回。万一事不可为,你也不用担心我,我的功夫你还信不过,真到遇险,自保绝对没问题。我向你保证,不管如何我都会留命回来,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孤单地过下半辈子。”

出发的日子临近,沐桐发现杨柳不仅收拾了他的行礼,连带杨柳自己的也收拾了一份,他登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十分坚决地道:“不行。”

“京城冬天太冷了,我到南方过冬去。”杨柳我行我素,对着收拾的行礼的小丫头道:“别停下来看啊,那个紫铜的手炉别带那么多了,带两个常用的就得了,又不是搬家,开了春就又回来了。”

“柳儿,别闹了,我可不是去玩。查案子心无旁骛,怎么能带着你。”

“谁和你闹,谁要你带着,你查你的案子,我巡我的买卖,你去你的,我去我的,我们互不相干。”

沐桐急得直跺脚,但他又无可奈何,他从来就拿杨柳的执拗毫无办法。

荷败菊残,落叶飘零,光秃秃的树木默默独立斜阳,便是在这样一个阳光和暖的初冬,他们带着简单的行礼,踏上了南去的旅途。一路上是薄雾笼罩的荒凉山岗,灰蒙蒙万物都看不真切,便如他们此时要前行的路,十分的模糊,前途未卜。

太阳越升越高,薄雾渐渐散去,车厢里也被持续的阳光照得暖融融的,一直缩在沐桐怀里补眠的杨柳突然抬起头来,他好像听见了歌声,远远地飘了进来,如一缕四月的清风拂过心房。

掀开车帘,隔着一条小溪的对岸,是一片橘子林,一个个鲜红的橘子,沉甸甸,压弯了枝头。哼着欢快小调的农人,正把树上的橘子,一个个收入背篓。杨柳也不禁感染了秋收的喜悦,他笑道:“难怪诗人要说: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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