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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英雄不成人之美

槐山郡的战事胶着中,长公主穿梭在安置在郡守府上千名的伤员中,远处听得来李穿联军的叫阵声,战鼓震山,每天都有小规模的短兵相接,胜负各半。

李穿手下兵多将广,从各郡赶来的增援军不断,声势浩大,战事拖久对辛余不利,他却执意维持守势。

辛余和长公主一个在营中商议军事,一个在郡府里照料受伤军士,分隔两地,我听不到新的消息,只能从大皇子身上探听。

这些天大皇子没到羽和宫走动,他不来,我就假借请教驯养采儿的问题,自个前往御鹰府。

大皇子聚精会神在看书,见到我来了,才搁下书本。

我将关着采儿的笼子挂在鹰杠上,

宵焰对笼子里的采儿很感兴趣,频频靠近,探头碰触采儿,采儿初生之犊不畏虎,用小小的喙反啄,丝毫不退让。

「打扰你用功。」

早知他有正事在身,我便不会来。

「父皇给了我一本兵书,说过几天要考我。」

鹏帝出的功课,大皇子认真对待。

「什么书?」

我问。

「陶家兵法。」

大皇子将书递给我。

「辛将军常在看的书。」

辛余和贾千道的私信就藏在这本兵书里,也是这趟槐山郡之行,他唯一携带的书籍。

「妳姐姐跟妳说的吧!」

大皇子认定我是从长公主那知情。

「父皇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想打败辛余,就要懂得他如何运筹帷幄。」

鹏帝打算用大皇子去对付辛余。

「李穿将军占住上风,过些时日便能收复槐山郡了不是?」

宫里盛传,李穿用兵得宜,逼得辛余只能死守槐山郡。

「看似如此,其实不然,还记得我跟妳说过,两军交战前,李穿接纳一批逃兵吗?」

大皇子严肃地对我说。

「就在上万的降兵步出槐山郡时,那批逃兵反了,过半的粮草被他们放火烧光,唯恐这些降兵又是辛余派出的细作,李穿当机立断下令射杀。」

听似正确的抉择,大皇子却用沉重的口吻说。

「父皇说了,这就是辛余厉害之处,用区区两千人烧毁我方粮草,换取喘息空间,同时收买数万降兵的心,李穿被一把火给吓胡涂,白白送给辛余大批军力。」

鹏帝智识与判断力并未随着年纪衰退,反而更加洗炼。

「会不会是凑巧?」

战场瞬息万变,意外横生。

「辛余用的法子全写在这本兵法里的疑战篇。疑兵之最,莫过于降,天下最利者,倒戈之刃。」

大皇子念出书里的篇节。

「出了这一招,李穿不敢再轻信降兵,不能招降纳叛,就无法从内部瓦解辛余军力,更糟的是,朝廷信诺全失,槐山郡军士再无人会归降,既然前方无路,不如奋死一搏,槐山郡驻军从此将死心塌地为辛余卖命。」

若大皇子说的句句属实,那么辛余布局之深令人叹为观止。

「原以为辛余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今日才知他也是少有的智者,父皇都承认以前小看他了。」

鹏帝重新审视辛余。

「得趁辛余羽翼未丰前除掉他,等他站稳了,希有国危矣。」

大皇子将辛余视为必除的对象。

或许这正是鹏帝想要的。

「看了书,更觉得天下能人异士之多,自己太过于贫乏无知。」

避免被怀疑有争大位之心,招来横祸,大皇子从不涉猎有关治国、兵略之类的书。

这回鹏帝多次召大皇子商讨政事,又亲赐兵书,等同是肯认他在朝中地位,自然是如获至宝用心研读。

「写下这本兵书的人,当时年仅十八,怎能叫我不汗颜。」

大皇子心悦诚服于著书人的睿智之下。

「若陶先生肯入仕希有国,何愁辛余作乱,天下一统也是指日可待。」

一本书就激起他的企图心。

人的心境不会突然转变,从前大皇子只是苦苦压抑,并非全无抱负。

那么辛余才是让大皇子一展长才的左右手,帮助鹏帝除去他,只是自断臂膀,废了武功。

「又这样看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发现我的眼神有异,大皇子问。

我很想告诉他内情,但不行,我的双耳是为了四位公主而存在。

由着大皇子埋首于书中,这场战在长公主下令前,我不会参与,但相信那一天很快会到来。

征调十几万大军的粮草需要时间,粮草一补齐,李穿就会发动全面战。

辛余与属下开完军议,顶着一身疲累回郡守府。

经过数日疗养,伤员大多移出郡守府回营里安置。

长公主依约熬了锅鸡汤给辛余滋补身子。

「七折八扣,郡里的可用之兵剩七万多人,还有三万多人是没有打过仗的新兵。」

伤兵过多及训练不足是辛余的隐忧。

「与龙单国相安无事那么多年,自然是生涩了点。」

决定跟随辛余,两人便是唇齿相依,长公主做足了功课。

「永平、当扈两郡的援兵呢?」

照张汉的说法,应该有两万名外援能参战。

「他们也是火烧屁股自顾不暇。」

鹏帝的策略生效,为防范耿雷突袭,永平、当扈两郡的兵力已在半途回防。

「四万对二十万,形同以卵击石,将军可有对策?」

长公主沉静如水,用不给辛余添烦的轻柔口吻问。

「这帐算得不对,是二十四对二十,我们小占便宜。」

辛余吊胃口似地说。

「将军说是就是,婧儿拭目以待。」

长公主已不再怀疑,顾着舀汤,给夫君暖身,用信赖暖良人的心。

他们夫妻鹣鲽情深,互信互重,可把我这个猫性子的人给好奇死了。

二十万兵力要从哪里冒出来?

两天后,大皇子风风火火地走进羽和宫,喝了一整杯茶顺气,一拳打在桌子说:

「辛余卖国求荣,竟以引龙单国,康申国进槐山郡要挟父皇,限李穿三天内退兵,否则要领他们杀入皇城,两国二十万大军已集结在郡外,就等父皇的旨意。」

把内战扩大,拉龙单国,康申国下水,辛余烤了一颗烫手山芋,丢给了鹏帝。

一国十万,两国二十万,背负着卖国贼的骂名,得到脱困的生机。

龙单国,康申国一动,本以为以黄雀之姿紧盯着康申国的齐湘国,会趁机大扯后腿,齐湘国的三万精兵却转向尹梁国寻衅。

东阿国、穹山国联名发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国书,请鹏帝以苍生为念,让给辛余一郡,免除一场可能祸及八国的兵灾。

若得鹏帝首肯,东阿国、穹山国会负责压制齐湘国,辛余再不知足,两国亦愿打头阵,替鹏帝灭了这个心头大患。

割地仍国之大辱,鹏帝将东阿国、穹山国国书抄本,公诸于皇城,群情激愤,王下区风向丕变,辛余成了百姓口中欲除之而后快的贼寇,民心沸腾,自愿从军讨贼的人听说快把兵部挤满。

宫里更不用说,文丞武相率领百官劝谏,要求鹏帝斥责,退回东阿国、穹山国国书,武相愿率大军出征清剿叛军。

「军民一心何愁辛余不灭,但为长治久安,中土安宁和谐,朕愿意让这一次,盼辛将军好自为之,也不枉费我和他过去名为君臣,实为父子的一段情谊。」

大皇子转述鹏帝的话时,眼里布满血丝,既是感动又是怒,彻底被鹏帝给骗了。

圣旨一到,李穿退回啸鸣郡,赵之初归建莒横郡,槐山郡就此成为辛余属地,临走前,军士齐声辱骂,说他唾面自干,是天下第一无耻小人。

「居然来这一招。」

得偿所愿,辛余却没一丝高兴。

「被他反将了一军。」

鹏帝是满腹黑水,表里不一的人,长公主再次领教。

「打仗打的是钱粮,胜负的关键却是在民心士气。」

辛余又喊着头疼。

「现在槐山郡样样都缺,等到无以为继的那一天,他便能在谈笑间收拾了我。」

预见未来只会更加艰困。

「婧儿只知道将军不会束手就缚。」

长公主沉稳地说。

「兵无常势,先走一步,算一步,赶跑了狼,还得对付后面那两只饿坏的老虎。」

腹背受敌完,回到单边作战。

辛余请龙单、康申两国派人入郡一谈。

三方在帅营大帐里面会,辛余让长公主待在帐后聆听。

列席者有辛余、张汉、卢总兵,龙单是贾千道,康申是五狼骑中的彪狼将军邓开,我听见狼嚎呼啸,想来是邓开带了狼入账。

希有国崇拜鹰隼,康申以狼为傲,养狼并不足为奇。

辛余和贾千道相识多年,由他出面最为恰当。

「机不可失,趁李穿、赵之初没有防备,我们三方合兵,杀他个措手不及,秦歌郡如今空悬着,只要收服啸鸣,莒横两郡,就能长驱直入到万世殿,拿下仰康觐的人头,届时我们会共举将军为王,日后三国同心,一统天下,成就千古霸业。」

贾千道说得口沫横飞,从前这些话,他用暧昧字句写在信里,如今毫不遮掩。

「敢问贾大人,贵国派了谁领军?」

辛余问龙单国十万大军的领袖。

「司徒必将军。」

贾千道挺起胸膛说,对自家大将信心十足。

「康申国就派邓将军一人前来,会不会太小看李穿,三年前贵国的神理教之乱,邓将军没能摆平的四大护法,李穿可是一个人全挑了。」

辛余重提往事。

「他们逃入啸鸣郡时,已是强弩之末,三岁小孩都能击杀。」

邓开不服气说,他声如鸿钟,又有彪之称号,想来是长得魁梧剽悍。

「风狼将军马勿,蛛狼将军叶睨正在城外待命。」

贾千道让辛余放心,两国兵将充足,此战必胜。

「玉狼将没来?」

辛余没把三位狼骑将军看在眼里。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一句话打是不打?」

屡屡被小看,邓开发怒,要辛余立刻表态。

「辛余生是希有国的人,死是希有国的鬼,纵然战死沙场也决不做他国家奴。」

辛余抱持初衷。

「将军三思,仰康觐退兵不过是权宜之计,他日必会卷土重来,那时可不会再有龙单、康申做你的后盾,古来愚忠二字害死多少英雄好汉,更何况你已是希有国的千古罪人。」

贾千道暗示辛余,此局已无回头路。

「贾大人这番好意,辛余仍要婉拒,大丈夫不怕流言蜚语,但求问心无愧。」

辛余不为所动。

「耍人是吗?是谁苦苦哀求我们出兵,当二十万大军是二十个人,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要你一起干大事是给你面子,给脸不要脸,今天这个城门你自己打开,还是由我们撞开,爽快地说。」

邓开翻脸。

「信是辛某写的,情况危急才会出此下策,失信于两国之主,是辛某不对,请两位代为转告,就说这个人情辛某欠下,来日必当奉还。」

辛余收起高傲,谦和地说。

「在一艘船上,就该同舟共济,说句冒犯的话,将军这是过河拆桥,令龙单和康申两国颜面无光,贾某这颗人头在将军反悔时已经不保,而即便贾某能说服主上,康申国也不肯空手而回。」

贾千道进行最后努力。

「谈不拢就只有战了,杀掉辛某,踏平槐山郡,死个十几万人,用血来交代吧!」

辛余摊牌了。

「正有此意。」

邓开拍桌子宣战,狼感受到主人怒气,龇牙低吼。

「想动将军,先过我这一关。」

张汉誓死捍卫辛余,这时狼声乍止。

「该死的畜生。」

跟着张汉大骂了一声,看来是狼视主人之敌为敌,扑咬过去。

「手无恙否?」

辛余问。

「擦伤而已,再晚一步,手就被牠咬断。」

张汉受伤。

狼天性嗜血,一尝到甜滋味,放声嚎叫,引得城外群狼共鸣。

营里养的军鹰不甘示弱,鹰唳声一阵大过一阵,宛如夜叉低泣,槐山郡陷入鬼哭狼嚎中。

「在狼面前放活肉,怪得了谁?」

邓开冷言冷语地说完,才喝止要狼安分,军鹰、狼群间的声战因此慢慢消停。

「带他去止个血。」

辛余要卢总兵和张汉退下。

「包扎完后,到校场点兵,准备好狼烟,通告槐山郡全体军士备战。」

辛余从不怯战。

「两位将军稍安勿躁,还不到兵戎相见的时候。」

贾千道是经验老道的使臣,精于谈判,不放弃任何合作机会。

「怕什么,慢则三天,最快今晚,就能把槐山郡夷成平地。」

邓开战意昂扬。

「最久一天半,最短八个时辰,槐山郡便会落到你们手里。」

辛余也有过估算。

「算你有自知之明。」

邓开哼了一声说。

「李穿、赵之初退兵还不到半天,看到槐山郡烧起狼烟一定会赶回,你们要是有自信在三个时辰内杀完郡内七万驻军,还能保留至少八成兵力对抗二十万大军的话,辛余倒是乐意陪你们干上一场。」

辛余问两人。

「辛余,你……」

邓开气到说不出话。

「仰康觐不惜耗费大批钱粮,在啸鸣、槐山两郡养了十几万兵士,看似防范龙单国进犯,你我都明白,只要龙单国有变,他便会挥动大军入侵。龙单一灭,就轮到康申了。」

曾是鹏帝心腹,统一战略的中心将领,辛余的话充满说服力。

「贾大人在我和五位郡守身上洒了数十万银两,大挖仰康觐的墙角,如今又结合康申公然协助万死不足惜的叛贼,给足他吞并龙单、康申两国的借口,在我们两败俱伤后,你说他会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在他人矛盾中取利,辛余不愧是在刀尖上行走的能人。

「两败俱伤,就凭你。」

邓开不屑地说。

「天下人皆知,辛余出了名的以力服人,邓将军尽管一试。」

一提及武,辛余又狂了。

「教你一回算数,就当以一换一,我们仍有十三万人,也承认你能以一敌万,还有十二万人,这么多人你要怎么让他们服?」

邓开不信辛余有通天本领。

「一千零七十六,有人算过我以一己之力杀掉的人数,打个折,就当十人好了,只要有一千敢死队替我开路,辛某有把握在乱军中砍杀十名上将,没了带兵的人,等李穿赶到,你所剩的十二万大军能有几人回到国都?」

辛余预告将锁定诸如邓开之类的名将开杀。

「你当司徒将军是纸糊的老虎,五狼骑是死的吗?」

邓开受不了辛余的狂妄。

「岂敢,我不是问了,只来司徒必将军一人?玉狼将怎么没来吗?」

言下之意,是司徒两兄弟不连手,五狼骑少了玉狼将便不足为惧。

「不知天高地厚,老子这就毙了你。」

邓开不堪被辛余鄙夷。

「邓将军息怒,以大局为重。」

贾千道挡下邓开。

「辛将军宁可树敌,也不愿与我们为友?」

扮演斡旋角色的贾千道,耐性被磨光,褪去善意说。

「在大是大非面前,辛某寸步不让。」

辛余踩死底线。

「兹事体大,容我回去与众人商议。」

谈判破裂,贾千道要返回阵营,再做打算。

「半个时辰,时间一到,辛余会亲手点燃狼烟,率领七万军士倾巢而出,战至一兵一卒,至死方休。」

下了最后通牒。

「十年旧识,今日才知余将军不只手辣,心更狠,贾某领会了。」

贾千道恼羞地说。

「既然要商议,辛某还有一个不请之请,麻烦贾大人代为传达。」

辛余还有话。

「请说。」

贾千道洗耳恭听。

「辛某要向两国借五十万两,二十万担军粮。」

刚在老虎头上拔毛,还想再扒一层皮。

像是惊吓过度,无法言语,帅营里寂静无声。

「给你三分颜色,给我开起染房了。」

邓开硬挤话来撬开诡异的沉默。

「槐山郡坚持的越久,仰康觐耗损的人力、物力越多,才会无暇对付龙单、康申,你们要坐收渔翁之利,或是与仰康觐和谈一起对付辛某皆可,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辛余将自身当作筹码。

「我会转达,接不接受,端看两国公议,辛将军这回捋了虎须,后果请自负。」

不想被辛余耍得团团转,贾千道态度大转变。

「请。」

和邓开一块拜别,刚出大帐,惊闻一声凄厉狼叫,宏大的拍翅声响,没多久一个重物从空中坠落,狼嗷呜不断悲鸣。

「辛余,你敢伤我的狼。」

邓开像是要吃了辛余地说。

能将狼抓上高空玩弄的鹰隼,仅有影乱。

「把吃食放进兽笼里,怪得了谁?」

辛余回敬邓开,在苍鹰眼里,天下尽是猎场。

「贾大人请,辛余敬候佳音。」

不再理会邓开,只与贾千道话别。

两人一走,长公主才步出,慢慢叹了一声。

「婧儿竟嫁给了一个疯癫之人。」

听三人一席话,长公主感触良多。

「决心总在玉石俱焚里。」

辛余不得已地说。

「怪不得将军明明智勇双全,仰康觐还是叫你莽夫。」

本以为鹏帝错算辛余,长公主却看出辛余性格上的危险之处。

「处境险峻,情非得已。」

辛余辩解说。

「他们会答应吗?」

长公主问。

「贾千道会,邓开不会,只能期待他替我说服其他人。」

辛余将希望寄于冷静,有手腕,口若悬河的贾千道。

「闷得慌,陪我去晃晃。」

唯有在长公主面前,辛余才会显露疲惫与愁烦。

「到哪都是杀气腾腾的兵士。」

鬼门关前的一战,不想死的人全绷紧神经。

「那就到东城门上吹吹风。」

辛余要带长公主去乘凉。

「城门外有几千个龙单、康申****帐,数不尽想砍掉你脑袋建功的人。」

长公主碎念辛余一顿。

「这等景色何其壮观,一生难得见几回。」

辛余总有话说。

长公主浅浅笑了,由着辛余牵引。

「叫影乱抓点别的回来,最近几餐都是蛇肉,你们这些爷们不怕,女人家可受不了这味。」

长公主兼管了伙房,为不敢吃蛇肉的郡民请命。

「夫人难倒了我。」

辛余竖白旗投降。

「这么点事也办不到,好意思说自己是天下无敌。」

小两口斗起嘴。

「玩笑归玩笑,郡里就要断粮了,将军要未雨绸缪。」

被围的这些天,长公主天天巴望影乱带回猎物,蛇肉也当作珍馐善用。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做殊死战,龙单、康申一退兵,磨难就过去了。」

辛余深知饥饿对士气的打击。

两人登上城门,在间歇的狼嚎叫声中,辛余告诉长公主,眼前军营本是一大片高梁田,入秋时,嫣红成一片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龙单的酒好,康申的柿子比蜂蜜还甜,东阿的云铁矿坑堪比璀璨星空,滔滔不绝地,直到贾千道领着数千骑兵来到城门口。

「贾千道特来道别,山水有相逢,春风入卷来,辛将军盛情款待,龙单、康申必当如数奉还。」

正式和辛余撕破脸。

「不送了。」

能免去一场干戈已是万幸,辛余停止挑衅。

「将军要借的银两、军粮,我朝太子敬重将军是当代第一豪杰,特允出借一百万两银子,四十万担军粮,只要将军给个担保,十日之内必当送到。」

龙单国太子亲征,怪不得贾千道不敢与辛余硬碰硬。

「太子要什么担保?」

天底下竟有那么好的事,辛余存疑说。

「天下第一美人羿婧。」

贾千道要长公主作人质。

剎那间,长公主心脏彷佛要破裂般地暴动,下一秒又完全没了声音,像是死去的人。

被鹏帝送到辛余身边,又将到哪个人怀抱去?印证红颜薄命的老话,美人凄凉的遭遇一再重演。

「可以。」

辛余话一出,长公主连鼻息也没了。

「以天下第一美人做担保,一百万两太少,至少要多一千倍,再加上龙单国一半国土,十日内送交,辛余双手奉上夫人。」

狮子大开口,索要龙单国绝对付不出的代价。

乱了,从心跳到鼻息,我所熟悉的长公主,以我所未闻的生命迹象活着,欢喜在她身体狂暴地作乱。

「江山代有才人出,别以为你能永远独领风骚。」

一个声势如雷,赫赫生威的年轻声音从远处冲着辛余喊。

「辛余,吃我一枪。」

那人掷出手上长枪。

枪势穿云裂空,朝辛余和长公主而来,从城下到城门上,此人臂力之大匪夷所思。

「好威猛的一枪,报上名来。」

辛余接下枪,劲道仍存,在长公主耳边嗡嗡作响。

「龙单国太子龙自。」

龙自上到前线,无非是要亲眼见辛余一面。

「我们走。」

留下名号,龙自领着贾千道和护驾骑兵走。

「将军你的手。」

辛余貌似受伤,急得长公主心慌。

「皮外伤罢了,想不到龙单国竟有这样勇猛的少主。」

这一枪令辛余受创了。

「怎么办,恐怕要大家陪我过苦哈哈的穷日子。」

辛余苦中作乐,对着城内军士说。

军士们大笑,齐声说只要别再吃蛇肉,其他都是小事。

「感情用事,说你鲁莽再贴切不过,莽夫。」

长公主似骂非骂地说。

「各位,且听我辛氏说一句话。」

擅自对军士说话,她割舍象征尊贵骄傲的王族姓氏,以辛余妻子自称。

「将军绝不会亏待大家,有银两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

对将士们打了包票。

士兵们欢声雷动。

「夫人,对自己人不能乱说大话。」

辛余要长公主慎言。

「派人去皇城的向隆当铺,领出我存在那里的东西。」

长公主从怀里取出当票,那是我们从领日国带出的复国金,本来要交给鹏帝做为军费,没能用着,长公主便将它们存入当铺中,是她最后的依靠。

「这是?」

辛余问。

「我的嫁妆,凑合着卖也值百万两黄金。」

在人与心之后,长公主连将来也交给辛余。

「打进皇城,救回辛毘、辛糖和我妹妹,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全心从爱,再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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