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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温颜手中的青花瓷碗没拿住,摔到地面,碎成一片一片。“夸嚓”一声,也把温潇给惊了一下。她把丫鬟叫进来收拾,蹙眉道:“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大姐姐是说……”

温潇瞪了她一眼,温颜这才意识到有下人在场,连忙把话吞进肚子里。

等丫鬟下去,温颜亟不可待地拉住温潇的手,满脸全是焦急:“大姐姐,祖父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大哥怎么也陷进去了,他可是武官啊!”

“文官武官有何区别?”温潇摇摇头,“只要姓温,那就得在温家这颗大树下乘凉。”

“但是,但是……”温颜苦着一张脸,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祖父不是位高权重得很,还颇受陛下倚重吗?怎么会……”

温潇叹了口气,拍拍温颜的手背,站起身。

她缓步走到“高山流水”的花屏前,转身看向温颜,沉声道:“国家局势瞬息万变,哪有永恒的赢家?但颜儿也要记住,人不会输一辈子。只要你姓了温,就不能认输!这是父辈的荣耀!”

一股强烈的自豪感从脚底直冲头顶百会,温颜不知觉地就直直地站了起来。

她姓温!

她这一刻才感知到这个姓氏之于她的重要性!

“大姐姐,我懂了!”温颜使劲点了点头,“我会努力向你,还有向表姐学习的!”

“华儿……”温潇的声音低了下去。还是有区别的,沈月华想保护她珍视的人,而她们是要维护整个温府。想来,若是除却温阁老和温隆之外,其他人出了事,沈月华怕是不会如此尽心尽力了吧。

不过没所谓,至少现在,她们的方向是一致的。

温颜疑惑地抬眸看着温潇:“大姐姐,表姐怎么了吗?”

温潇回过神来,笑了笑:“也不知道她在皇宫怎么样了……”

皇宫门前,沈府的马车才刚刚停下。绿衣不满地嘀嘀咕咕,动作罕见的拖沓。沈月华奇怪地看了看她,伸手诊上她的脉:“脉象还好,你哪里不舒服?”

绿衣犹自嘟着嘴:“奴婢的胃都空啦,小姐午饭吃得那般少,现在肯定比奴婢还饿,这事儿一件紧接着一件的,把小姐饿坏了怎么办嘛!”

也是关心她。

沈月华知道绿衣的脾气,一阵一阵的。她让黄车夫候着,哄道:“若是你再磨蹭,晚一时进宫,我可就要多饿一时了。”

“呀!”绿衣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脚步立马就快了不止一倍。

笑着摇摇头,沈月华问那位传旨的公公:“不知陛下宣微臣去何处?大人方便告知吗?”

那公公来之前就被人三番四次地叮嘱过,这位沈御医可不是善茬,得好生孝敬着。这下还能不连忙应承道:“哪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就是真不能讲,沈御医开口,小人自当一五一十地奉上,不会有什么顾忌……”

走了忒长的一段路,那公公才切入正题:“……这正阳殿可是陛下会见朝臣的地方,能在那里见沈御医,可是大的恩典呢……”

原来是在正阳殿。

接下来,沈月华就无心再听公公歌功颂德了,心思不停地转。

事情大抵是闹大了,凡事一上正阳殿,回转的余地可谓小之又小。她想不通的是,明帝为何要宣她?太医这么多,她只是个有点功绩的御医,甚至连明帝的信任都没有完全得到,于情于理都不会找她啊。

不对,有情理的。

沈月华神色一凛,她和温府,明帝利用的应该是她和温府这一层关系。

那公公原本还在滔滔不绝地口若悬河着,但突然被沈月华凛然的气场一惊,登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顿足,弯腰,剧烈地咳个不停。

绿衣默然,额上挂了三条黑线。

正阳殿,很快也就到了。公公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让沈月华进去,不过绿衣可没这资格跟着,只好翘首企盼,希望自家小姐能好好儿地出来。

还没踏进正殿,宋兴贤的咆哮声就灌进了耳朵:“昏君!昏——君——”

他被绑在朱红的大柱子上,绑得虽严实,却还在拼命挣扎,目眦欲裂,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黎王站在柱子旁,一脸苦口婆心状,但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显示出他的得志。宋兴书一派沉静,见沈月华进来,微微点头。

温府众人都在殿上跪着,腰板挺直,不卑不亢。

除了这些人以外,倒是清静得很。

想来也是,这是陈国自家的事,顾呈瑜和许鸣也不好光明正大地插手。

“陛下。”沈月华行跪拜礼。

明帝犹在气头上,紧攥的拳头松开,大手一挥,喝道:“沈御医去看看,太子是不是疯了?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还没看清局势就让沈月华做决断,也太难为人了些。

该怎么办?沈月华缓缓起身,一时间,除了遵旨之外还真不适合做其他事。

“爹!您怎么了?”突然,温大舅舅膝行两步把温阁老扶住,焦急的声音让人听着也不由地惶恐。温阁老嘴唇发白,额角冒汗,已经说不出话了。沈月华连忙福下身子:“外祖父的心脏一向不好,今日跪了这么久的时间,还请陛下让微臣先替外祖父诊治。”

宋兴书立刻开口:“陛下,侄儿觉得沈御医所求合理。”

沈月华低垂着头,但在这种龙颜盛怒的紧要关头,宋兴书居然会替她说话,她还是稍稍有些吃惊。仅仅是因为温隆和徐依柔的关系?值得他如此冒险吗?

明帝快速地看了眼宋兴书,点头。

将手指放在温阁老的腕上,脉象虽然虚弱,但却没什么大问题。看来她所料不错,沈月华微微侧身,挡住温阁老,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外祖父,华儿该怎么办?”

“听陛下的。”

听明帝的?这算什么建议?

沈月华微微一愣:“华儿不知……”

“温阁老怎么样了?”明帝询问,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

沈月华站起身,面色有些为难道:“外祖父体虚,还望陛下特许他老人家免跪。”

“自然是应该的。”没想到,宋兴书居然亲自走过来扶起温阁老,命令内侍抬来圈椅,又亲自扶温阁老入座。整个过程中,明帝没有说话,一直处于默许状态。

这次,不仅沈月华瞧得懵了,黎王和温府众人也满肚子疑惑。

宋兴书在对温府示好?他为何要这样做?他不争夺皇位,没有拉帮结派的必要啊。要不是明帝格外的宠爱,他今日连站到这里都是不可能的。

沈月华心里飞速地闪过一个念头,但太快,没来得及捕捉到。

“沈御医,没了顾虑,还请你好好儿断一下太子的病。”宋兴书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局势,竟隐隐有种被宋兴书主导的感觉。沈月华看向明帝,思考着温阁老那句话里的深层含义。明帝再次点头:“去吧。”

听明帝的……

那就要搞清楚明帝叫她来的目的。等一下,沈月华眼睛蓦地睁大,原来如此。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走到几近癫狂的宋兴贤跟前。观其貌,嗅其气,诊其脉。她低头,以一副恭顺的样子道:“陛下,以微臣所察,太子殿下确实身体不适。”

“何解?”明帝追问,但沈月华却看不出他有多着急。

还没等沈月华再次开口,黎王出声道:“沈御医可要想好了再说,太子是储君,住在东宫,平日里自然被照顾得面面俱到,是不会生病的。”言外之意太过明显,也对,如果宋兴贤清醒,宋兴黎就可以借这股东风彻底拔出了太子党系。

但实在不好意思,黎王?前世为了登基为帝,诬陷她,株连沈府和温府,这么浓烈的仇恨的驱使下,难道还指望她怕他不成?

沈月华的声音冰冷,面容更是仿佛罩了一层阴翳:“黎王殿下是怀疑微臣的诊断?”

黎王蹙眉,似乎对她的大胆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淡定:“本王只是要你更加细致谨慎些!”

“原来如此。”沈月华转过身,“黎王殿下和太子殿下真是手足情深,微臣以为,黎王殿下会着急地问如何医治呢。”

“你!你——”

沈月华福下身子,恭敬地禀报:“启禀陛下,太子许是忙于政事,接连不得安寝,心火积郁于胸,久而久之,扰乱了神智。”

明帝立刻道:“沈御医的医术朕一向是信的,太子真是染了病啊。”说罢,他原本怒火冲天的眼神也渐渐柔软了下来,“不论如何也要将他治好!”

“陛下放心。”沈月华拿出一个朱红色的瓷瓶,放在宋兴贤鼻尖晃了晃。

原本还在平明挣扎的宋兴贤眼皮越来越沉,慢慢地入了梦。见他安静了下来,明帝挥手,让内侍把他带回东宫歇息。顺便,他也让温府众人起身。

一炷香之前还怒发冲冠的明帝,此刻却仿佛突然变成了仁君。

他摇头叹息:“既然是染病,那想来与温卿家无关。先前朕着实被那逆子给气到了,便听他胡言乱语,迁怒于众卿家。”

温阁老连忙站起,行礼道:“没能事先觉察出殿下之症,微臣失职。”

明帝笑了笑,缓缓地倚靠到龙椅上,扫了圈儿正殿上站着的诸人:“太子的病要治,还得竭尽全力地治。沈御医,朕就让兴书全权帮你。”

一个郡王爷能帮什么忙?

沈月华心中疑惑不解,但还是行礼道:“微臣遵旨。”

黎王狠狠地瞪了眼沈月华,上前道:“父皇,大哥这么一病,户部那一摊子事总得找人看着。正好工部这边近期无事,儿臣想着,不如便由儿臣暂时帮帮大哥?”

趁火打劫这一招,黎王做得倒是挺顺手。

沈月华冷笑,姜还是老的辣,温阁老那一句“听陛下的”已经说穿了今日这场戏的结局。明帝能叫沈月华来此,为的就是定下宋兴贤的疯病,给温府解围,又怎么会让黎王得逞呢?不过,这件事还是处处透着蹊跷,明帝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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