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有点飘飘然了。这时候,他一个手下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到了跟前说道:“马哥,出事了!”
“有话说,有屁放!”马六不满的看着这个慌了神的手下说道。
“叉子让人给打了!”手下说道。
“什么!谁呀?”马六惊讶的问道,那叉子是马青云特意从监狱里挑选出来的打手,平时只有他打人的份,怎么会被别人打了呢。
“不认识,好象是老许头的一个远房亲戚,刚才叉子带着我们去拆房,这小子跳出来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手下说道。
“叉子呢?”马六问道。
“叉子、叉子他,要不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手下难为情的说道。
“******,还没有王法了!”马六骂了一句,带着众手下冲出了地下室,到了楼外,马六远远的看见永健正在不紧不慢的朝西走着,他灵机一动,大声叫道:“咪子!咪子兄弟!”
永健闻声,快步赶了过来,问道:“怎么了马哥?有事?”
“嗨,我一个兄弟刚让人给打了,你跟我一块儿看看去。”马六说道。
“行!”永健痛快的答应了,他接着说道:“噢,马哥,要不麻烦您派个兄弟帮我把着钱汇了去,那边急用,这是地址。”说完,永健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没问题,你去办。”马六指定一个手下去汇钱。
“咱们走!”马六招呼其他人上了一辆面包车,赶奔出事地点。
在三眼井西街的那片废墟上面,老许头的房子孤零零的矗立着。房子前面的空场上两拨人在对峙。一头是拒绝拆迁的百姓,头裹着绷带的齐老师和陈曦也在人群中,另一头是拆迁公司的打手们,手里拿着铁锹和棍棒,不过他们中间的好几个人是躺在地上的。
在两拨人中间的空地上,一个壮汉正坐着抽烟,在他屁股底下垫着的是那个叫叉子的打手,叉子满脸是血,乖乖的趴在那里当肉垫,一动也不敢动,他已经被打怕了。这个汉子正是永健的师傅——肖刚。
两辆面包车风驰电掣一般开了过来,马六带着人从车上下来了,永健紧紧跟在马六身边。肖刚见拆迁公司来了援兵,在叉子手上捻灭了烟头,慢腾腾的站起身来,抄着手大声说道:“我说你们拆迁公司有没有能扛两下的主儿呀,我这儿还没活动开呢就全他妈趴下了,你们城西区是不是都是怂包蛋呀。”
还没等马六说话,他身边的永健先说道:“操,这孙子也太狂了!马哥,我去废了丫的!”
马六冲永健叮嘱道:“行,咪子你尽管放开手脚干,告诉你吧,我叔叔是咱们区分局的局长,出了事儿我给你兜着。”
永健点点头,从人堆儿里走了出来,面上带着微笑,松松垮垮的朝肖刚走去,嘴里说道:“怎么着,哥们儿,既然到了这儿了,报个腕儿吧。”
肖刚一脸不屑的笑道:“操,你谁呀,毛还没长齐呢,出来充什么大个的呀?赶紧-----”他话还没有说完,永健突然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肚子上,肖刚怪叫一声,一溜跟头滚了出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向永健扑了过去。两人拳脚相加,战在一处,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招招都直奔要害,拳脚击打在对方身上砰砰有声。
两边围观的众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不时发出惊呼,陈曦双手捂着嘴,眼睛一直追随着永健,一脸不忍的神情。马六也从心里赞叹,这******才真叫打架呢,五万块值了。
按照约定,两人打个十几分钟以后,肖刚应该卖个破绽然后逃跑,可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块对练了,都憋的难受,所以一交上手就忘了这个事了,一直打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尽兴。这时候,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许老头看警察来了,赶紧大声叫道:“刚子,快跑,警察来了,他们是一伙的!”
围观的群众也跟着呼叫:“同志,快跑,警察来了。”
肖刚略一分神,被永健一脚踹在胸口上,他借力向后一个倒蹿,转身跑进胡同。永健气喘吁吁的站在中间,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儿的血,冲肖刚的背影骂道:“孙子,有种你丫别跑,今天这事没完。”
“咪子!你怎么跟这伙人混到一块儿去了,你怎么帮他们祸害老百姓呀!你个小兔崽子!”齐老师满怀悲愤的怒骂着,然后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哭了起来。周围的群众也都沉默的怒视着永健。
永健面无表情的朝齐老师看了一眼,看到齐老师身边的陈曦一脸关切的神色,他苦笑了一下,掉头走了。
当天晚上,在豪情夜总会的包房里,马六摆了酒席,专门宴请永健,通过今天上午的事情,他已经看到了永健的价值。
永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脸忧郁的神色。马六亲自给永健斟满了酒,说道:“咪子,今天你可是帮了哥哥的大忙了,来咱哥俩干一杯。”
永健不说话,一扬脖儿喝了。
马六接着说道:“咪子,你要是不嫌弃,干脆到我的拆迁公司来干吧,月薪多少你尽管开口。”
永健默默的摇摇头。
马六看永健神色不愉,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兄弟,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
永健叹了口气,自己倒了杯酒,又是一口喝干了。
“怎么了兄弟,有什么不痛快的跟哥哥说,别跟我见外。”马六说道。
“唉!”永健叹了口气,说道:“马哥,你不知道,我是个孤儿,打小是被我们院的那几户邻居给拉扯大的,其中就有今天骂的那个齐老师。刚才回去,我又让我们院的几个婶子给骂了,骂我白眼狼、骂我没良心!说实话,要是别人敢骂我,我当时能废了他,可是那几个婶子骂我,我不敢回嘴,人家对我有恩,我不能忘了。”
马六听了,也是一阵的同情,心道:“这小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只要把他拢住了,肯定会为我卖命。”想到这里,马六说道:“我明白了,咪子,说实话,拆迁公司是个挨骂的差事,我就是三眼井的,邻居的骂也没少挨,连我妈都骂我。可是不这么着不行啊,咱现在是两块牌子两个上级,区里下了死命令,必须限期拆完,不能影响城市建设速度;房地产公司也是天天催,晚一天就要罚我们十几万块钱,我这也是给逼的。再说了,那些钉子户也是,那么多人都搬了,就这几个不搬,漫天要价跟政府较劲能有好果子吃吗?总不能就因为个别人,我们的城市建设就停下来吧。”
“马哥,道理我懂,可是跟这些小老百姓动手,我实在是下不去手,也没意思,不过象今天那孙子这么狂的主你留给我,越横的我越想碰。”永健说道。
“行吧。”马六心里有些失望,看来要让这小子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还得动点真格的。
“还有马哥,我们院的几户将来拆迁的时候能不能不搬那么远呀,我听说枫林小区条件不怎么样。”永健说道。
“兄弟,实话告诉你,拆迁以后搬哪去我说了不算,那得房管局安排,不过你的房子我给你想着,在城里头弄一套绝对没问题。”马六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