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集:地精子爵的婚礼23: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在自保的同时,弄死他呢?他的皮肉那么硬,相信脑袋也比花岗岩还结实,我的魔法是起不了作用的。先想想怎么冲到那三根避雷针上面吧?
外面仍旧雨打风吹,狂雷夹着电火震慑着所有生灵的心魄,泥沼的地面已经吞噬了布鲁依那的臀部,很快就会波及到我藏匿的这个地方。
必须尽快想方法上去?
气系元素再也无法使用了,我周围只有薄弱的空气,其它的都是浊气,要制造毒气瘴术?那不失为一个简单而巧妙的办法,在我懂得暗系术或者拥有黑魔晶石时,或许能玩弄一点。但前提是,我必须不会呼吸,甚至我根本不是人而是那些生活在沼泽地里的地精还有兽人们,不然,第一个被毒倒的,绝对会是我自己。
火?!那是开玩笑。现在这么大风大雨的!
电?!那更不可能,发动电系术就是要凝聚周遭的电元素,这么雷霆万钧的趋势,自己绝对会成为目标的,这股紫电诡异得厉害,虽然还没见过它击中什么动作,但心里总有个阴影,好像这东西一沾到身,就会被击得灰飞烟灭。
水?!或许是此刻最好的选择吧。可是,水也会导电呀!到底要该怎么利用好呢?水浪,水瀑,水球,还是冰箭??没搞错吧,怎么会想到冰箭呢……
泥沼已经淹到我脚下半米的地方,这么近距离接触,我明显可以感觉到那些咕咕吸食布鲁依那大身体的泥浆的恐怖,更伴着一种腐坏的臭味冲刷着我的嗅觉神经。
不用一分钟,泥沼就会将我吃掉了,我不由得紧皱起眉头。
突然,在这滚滚的泥浆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关键,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喷泉的景象。
“对了!就是它。喷泉……”我兴奋的吼叫一声,单薄的气盾登时瓦解,两股不一样的恶臭同时扑进我的喉咙和鼻孔,呛得我干呕连连。
胃里一阵反复翻涌,狠狠吐了几口酸水,泥沼已经浸到我的鞋跟,忍住身体的不适应,我闭气闭眼,迅速在心里捻动法咒,左手手掌五指展开,朝向泥沼;右手食指在左手腕上迅速刻下一连串咒符。
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水元素汇集到自己双手上,泥沼更贪婪的吸取我的身体,原本屏住呼吸的身体就维持不了几分钟,现在越陷越深,被臭泥浆拱住的身体更是被挤得心头发闷,脑子里也一阵混乱,水咒术好几次都差点被打断,幸亏布鲁依那的声音还在耳边叫吼着,镇定了我压抑的神经。
水元素越聚越多,身体也越渐堕落,就在泥沼够及我的腰部,包裹住我的双手时,水咒术也在同时完工。
咆哮吧!海神托鲁之怒。土能掩盖水的泛滥,汹涌的水也能让坚固的土分崩离析,何况是泥沼呢?这就是我的妙计,让水把我冲上最高,然后再用浮空术。
随着四串淡蓝的咒符冲出泥沼,带出点点泥污在半空中拼揍起一个梅花状的光环后,泥沼里,与这朵梅花光环遥相呼应的我的双手也齐齐散发出淡蓝的光彩。
当光彩和光环衔接在一起时,咕噜咕噜的泥浆翻滚声被汐汐流动的清水声所取代,好像有一种清爽的气息围绕着周身,我连忙睁开眼睛,吐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一下。
腐臭的泥土味已经淡然无存,被一种海洋的气息所替补,我脑海里仿似能看到一浪一浪拍打在岸上的波涛,心胸顿时开阔了许多,就连汐汐的流水声也变成哗啦啦的浪潮声,好像有千军万马在拼杀着一样。
享受的时间永远是短暂的,这一刻才舒心爽快,下一刻马上惊涛骇浪,突如其来的淡蓝色水旋在泥沼里开了个大洞,聚敛着周遭的一切事物,愈演愈烈。
就在布鲁依那伸手要向我抓来之际,这盘水旋就倏地跳跃了起来,像一条巨蟒般,带着我,冲向风雨交加的天空中。
雷声水声风啸声中,我的心在身子内跳了几十下,差点就蹦出嗓子外了,猩猩的咆哮又在耳边响起,整个天地又陷入恐慌之中,我不敢再多想,借着水柱抛起我的这个片刻,抹去双手的水符咒,再次操起浮空术的咒语。
旋转的水柱随着我卸掉的水符咒而缓缓褪了下去,沉没进泥沼里,呼呼地冒起几个酒渣色的水泡,便再也没有了痕迹。与此同时,有两道雾白色的气线也从我双手掌心倾吐出来,迅速包裹住我疾速下坠的身体。
就在雾白气体将我完全包括在它的怀抱里时,我已经迫不及待念动新的咒术,准备给这只大猩猩来个致命一击。
这样的环境,这种怪物,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必须尽快逃离。
“大风的骄傲,最原始的怒吼,亚力克的精神,请拉开你的大弓,将无孔不入的风之箭矢穿破坚强的磐石,击毁无边的黑暗吧——风矢术法·穿透。”
发动风矢术的同时,我明显可以在高空望见被吞噬到胸前的布鲁依那头顶三根“避雷针”分明就是三根圣洁的羽毛。
这三根羽毛长得怪异非常,和布鲁依那黝黑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和他所拥有的几扇羽翼有着完全的区别。他的羽翼就是和维奇老头的翅膀一样的天鹅绒毛,但这三根羽毛却不死火鸟的屏毛染上了雪霜一样,在这整片乱轰轰的天地里显得辉煌无比。
难道这三根羽毛就是布鲁依那的要害?
我心头冒起一个大问号,故意将手中刚结成的风矢术偏了个角度射出去,我可不敢放弃自己的攻击下去拔毛以解释自己的疑惑,因为猩猩那两只大手还伸长在半空中招摇,我一靠近,以他的精准和速度,不被这家伙捏死也得赔这怪物送死。
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干!
一支无影无形的三棱箭悄悄的穿梭于风雨中,朝大猩猩的额头掠去,本来一切都可以很顺利的,可是天际的紫电一闪,却将这支原本完全透明的箭矢套上一层殷紫的外衣,让它曝露在布鲁依那面前。
感受到穿越空气的透明箭矢的气息,布鲁依那像是捉到了什么准头般,哞呵一声,大手就照风矢飞去的方向抓拍下去。
握到手中的箭矢散成空气,布鲁依那叫吼着,朝我这边愤怒的挥舞着双手,像是非要把我拉扯下去赔葬,才以泄掉他心里的奇耻大辱一样。但他越是这样挣扎,泥沼的强大吸力越是将他重大的身躯往地下拖,眨眼间,泥浆已经掩埋到他的脖颈处,只留下一个猩猩头和一双无力挥动的臂腕可笑的曝露在我面前。
狂暴的叫吼在耳边犹如擂鼓般跳动着,和雨打风吹雷鸣电闪合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交响乐,连我的身体也起了共鸣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心脏也随声附和,砰砰直跳,两戳眉毛更烦人的抽搐着,像是在警告我什么似的。
我却不理身体的异样,撇了下嘴角微微冷哼一声,又抛出两道风矢径取布鲁依那的额头。
像灯盏的腥红眼睛发出旋动的红色火焰,猩猩高举的巨臂十指紧扣成拳,在他的哼哼鼻息中,突然转动了起来,就像高速旋转的陀螺一样,将两道风矢击得消散。
呃?!果然不简单……
就在我惊惶的这个瞬间,泥沼里那个还在挣扎的身躯却突然消失在我面前,随着一道黑影从我眼前掠过,诧异之际,我的身体便已经被一记岩石的拳头重击了一下,脑袋登时嗡地一片晕眩,体内的血液骨髓细胞更有被粉碎了的感觉。
“卑微的下等东西,想夺我的顶翎,做梦吧?除非你能铠化成魔.
神智被瓦解,浮空术的作用也消匿无踪,就在我的身体做了个抛物线向下直坠的时候,我隐约看到眼前渐渐模糊了身影的布鲁依那那嘲笑的神情,两颗露在嘴巴外头的獠牙更闪动着腥绿的光彩。
还没听清楚他先前说的是什么,我就感觉到粗大的布鲁依那又朝我挥拳飞来。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大象真的可以飞得起来的,本来以为小飞象的故事是大人骗小孩的把戏,可是亲眼见到长着几片天鹅绒毛的大猩猩都能在天空光速飞行,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认命吧!人王不是我一个小小魔法师能击败的。
我苦笑的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因为猩猩的暴躁攻击而从嘴里喷出令我讨厌的鲜血。
“铠化,守护与战争的契约,布鲁依那的顶翎,不死火鸟圣洁的长屏,包裹不死的心灵,救赎堕落的魂灵,缔结契印,罗刹!”
不知道是怎么拔下猩猩的三根顶翎,我只在迷糊中隐约感觉到身体被狠狠扣在布鲁依那的右拳里,更窥探到他的脸色因三根顶翎被夺去而变得狰狞非常,全身羽翼像秋天的枫叶一样无奈的凋零,却全都逆着方向,悠悠地卷向被布鲁依那紧抡在大手里的我手上,像百川汇流一样,变成虚幻的光芒,集结到我手中的三根顶翎里,壮大了这三根顶翎。
三根顶翎纷纷长成一人高大,撑开猩猩对我的束缚,将我远远带离出去,就在我满以为可以放开心时,三根顶翎却突然像花瓣包裹住花蕊一样,将我的身体团团包围在它们圣洁的光芒里,封锁得密不透风。
虽然感觉不到一丝空气的流动,但我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身体像沉浸在一片冰水中一样,浑身舒爽非常,之前的疲劳和厌烦也消失无踪,就连身上被布鲁依那重击的疼痛都失去感觉。
太累了,我想好好睡一觉,昨晚惊心动魄了一整晚,早上起来又被灵雾拉着满帝都乱跑,早饭午饭还没吃成就被裁缝莉娅西贝利像赶鸭子一般每个角落乱窜,实在乏得很。
咦?我怎么就记起这么许多过往的事情了,连一些人名地名都好像几百年前就露透了似的,那我是谁?
感受到脑海里不断盘旋起来的人情物事,我的心里莫明其妙一阵抽搐,还在思索我在这些关系中所扮演的角色和身份,头顶正中央却突然遭受到一丝轻微的刺击,整个人登时发冷的颤抖起来,像似有什么小东西从头盖骨的缝隙里钻进身体后,流经各个血脉骨髓一样,体内纷纷翻江倒海的起了变化,扭曲着,分解着,人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你的名字叫唐德雷·古休斯,轩辕血统的东方人,是个四系元素的操控者,我是你的唤灵——灵雾,我们的共同使命是光复东大陆的辉煌。”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清灵的声音,叽叽歪歪解释着些什么,然后又念起一大串令人难懂的字词,弄得我的脑袋一团糨糊。
“啊!烦死了。”
在脑门濒临爆裂之前,我惊惶的尖叫出声,奋力睁开双眼时,却看到一个奇异的人物。
我叫唐德雷·古休斯,从那个诡异的原始地带里惊醒后,我确实确认了这个身份,一个拥有一群滑稽的伙伴的魔法师,而现在,在我面前摆着一面普通的落地镜,扶住镜子的正是可爱的修露和可恶的莉娅。
西贝利一脸神秘的微笑,嘴角那道弧线已经提得老高;哈里·缪尔特先生的老脸也一阵紫一阵发青,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般惊讶;勋爵殿下一脸严肃,眼睛里跳跃着欣赏的光采;卡布卡老管家眯着双眼,但眉头和额头却已经挤成重重波浪形状。
我终于回来了,但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周围的气氛感觉似乎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