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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寻“仙”之旅

三日之后,在北平城外的官道之上,四辆两匹马拉的豪华马车正顶着烈日,不急不缓地前进着。

这些马车就是燕王府的专用马车,它们的目的地就是位于灵宝山的玄清门。而在此时,赵飞云就单独身处在那领头的第一辆马车之上,正努力修炼着他的“九阳神功”。

“九阳神功”是属于阳刚一类的武功,是以在烈日下修炼可收事半功倍的奇效。赵飞云练功一向都相当勤勉,自然不会将这旅途上的时间白白浪费掉。

更何况在和莹月仙子接触过之后,赵飞云对天诛盟主的可怕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为了保证自己可以在最佳的状态下迎战这位前所未见的可怕劲敌,赵飞云这几日来更是夜以继日地反复苦练,希望能够在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大战上取得胜利。

“九阳神功”澎湃浩瀚,威力无边。赵飞云自信以它的盖世神威单打独斗是绝对不会输给天诛盟主。更何况他们这次的行程相当隐秘,无论是出发的时间、路程、还是目的地都只有王府少数几位高层知道,其安全措施绝对是非常到位的。赵飞云原本相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还没等天诛盟主探知这件事,他们就已经大功告成,凯旋而还了。

可惜,这只是原本的构想。

而现在的情况却和原先的计划大不一样,因为此时此刻,正有一个巨大的隐患潜伏在他们这支队伍中间,赵飞云实在非常担心这个隐患潜在的杀伤力。可明知如此,赵飞云就偏偏不能去清除她,绝对不能。

因为这个隐患是一个累赘,一个由燕王朱棣亲自委派、大有来头的——累赘。

“什么!”赵飞云当时闻言是真正大吃一惊,不能置信地惊道:“王爷的意思是,要我带着郡主一起去灵宝山!”

“呵呵……是啊……”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那时的朱棣就显得万分的无奈,满脸苦笑着道:“这说起来也实在是凑巧,在那日和赵军师商定了之后,本王就回到了寝室,将这件事情和王妃谈了一下。谁知这个丫头当时也在那里,听完之后更对这件事情大感兴趣,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跟着一起去见识一下。本王和王妃劝了她一晚也毫无用处,搞得本王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请赵军师来帮帮忙了。”

赵飞云愣愣地听着朱棣说出了这一番话,那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此时听的是一个滑稽的笑话。看着朱棣那种恳切之极的模样,赵飞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又在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充满希望地问道:“王爷,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朱棣微微摇了摇头,略显尴尬地笑道:“赵军师,如此大事本王又怎么会开玩笑呢。”

“我靠!你知道这是大事还这么整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赵飞云在心里把朱棣骂了个一塌糊涂,但是脸上却只能装着十分为难地道:“王爷,现在的形势你不是不清楚,赵某此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危机四伏,郡主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累赘,如果我真的带着她一起上路的话,万一遇上像天诛盟主这样的强敌,只怕我顾不上她。”

“这个本王也明白。”朱棣脸上的尴尬之情越来越盛,却偏偏依然坚持地说道:“所以本王决定让冷彪、冷青两兄弟也一起随行前往保护婷儿,这样她的安全就不用军师再操心了。”

“拜托了,军师,请你无论如何帮帮这个忙吧。”

眼见身为一城之主的朱棣竟然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哀求自己,赵飞云除了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又能再说些什么呢?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有些事情只能由自己做出让步。

现在再想想看,当初在朱棣提出那种要求的时候自己真应该一掌拍死他,这样的话现在也许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但是既然当初自己并没有这么做,那么现在也只能尽心尽力去保护那个朱玉婷的人身安全,所以此时赵飞云就把她这个大麻烦安排在了第二辆马车之内,还让道衍大师和她同乘一车。因为道衍大师乃是佛门高僧,所修炼的又是禁忌极多的“童子神功”,让他和这个千金小姐同乘一车,一来可以就近保护她的安全;二来也可以避免男女授受不清的麻烦;三来以他在王府中的资历声望,无论朱玉婷再怎么刁蛮相信也不能不因此而顾忌三分,这样也就可以就可以为自己省去很多麻烦了。

换句话说道衍和尚就是赵飞云选定的替死鬼。

不过无论怎么说,赵飞云此行的最终目的还是请来石天机为己方造势,因此他就决不会允许任何东西来破坏自己这个计划。所以早在一开始赵飞云就已经暗暗决定,如果真到了那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就只能撇下朱玉婷这个累赘,就算会因此而招来朱棣的怨恨也在所不惜。因为在赵飞云的心目之中,没有什么能比报仇更重要了,包括他的命。

所以,赵飞云才会答应朱棣让朱玉婷一起同行。

不过话说回来,赵飞云这次真是猜不透朱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为什么一定要朱玉婷一起同行。赵飞云了解朱棣的性格,他决不是如此公私不分的人,无论他再怎么宠爱朱玉婷,也不可能因此而耽误了国家大事;再说现在的北平城外是何等凶险,如果朱棣真的关心自己女儿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在这个时候以身犯险,所以他如此坚持让他女儿同行的理由相信也只会是一个,那就是这样做对他而言有着极大的好处。

可问题是这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好处呢?究竟是什么天大的理由能够让朱棣不顾此行的重要、漠视他女儿的安危而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决定。

赵飞云曾经为此而思考了很久,也想到过无数的可能性,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暂时放弃探索这其中的奥妙,专心思虑起眼前的问题来了。

玄清门所在的灵宝山距离北平城只有不到一百五十里的路程,乘车前往顶多一天便可以抵达,可是因为人员突然增加的缘故,被拖慢了行程的赵飞云一行就足足花了近两天的时间才来到山前。但无论怎么说,最终能够无惊无险、一帆风顺地来到这里,所有人的心里还是觉得万分庆幸的。

当然,这得除去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白痴以外。

山路难行,马车无法前进,众人陆续下车,遥望着仙山圣景。只见其山势挺拔雄伟,山间云雾缭绕,阵阵彩光霞气自云海之中透现,庄严里更显出无比圣洁,直让人疑惑自己是否正身处于仙境世外。

众人屏息静气地欣赏着这壮丽的奇景,心中都不由得感叹不已。朱玉婷因为长年居于王府,此时更是显得无比地兴奋,由衷地赞叹道:“好美的地方啊,真像做梦一样,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好去处。你们看那云雾缭绕,霞光异彩,真是美得像仙境一样,会不会真有仙人存在于其中啊。”

赵飞云闻言看了看正在感动万分的朱玉婷,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别抱那么多幻想了,世上哪来那么多仙人。”

“哼,这你也知道。”朱玉婷没好气地对赵飞云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想向着山上跑去。

“站住!”赵飞云见状厉声喝道:“你不记得临行前我说的话了!”

朱玉婷闻言猛地站定,不甘不愿地转过身子,赌气似的恼道:“记得!你说一我不准说二,你说上我不准往下,一切行动都必须听你的指挥,若然违抗命令就严惩不贷。”

“记得就好!”赵飞云冷冷地喝道:“那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是,头领,遵命。”朱玉婷吃过赵飞云的亏,知道他绝对是说得出就做得到,为了免得再遭处罚,她就只能听从命令。

道衍和尚见状和冷家兄弟相对一笑,心中都是赞叹不已。在他们的记忆之中,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玉灵郡主何曾如此温顺听话过,这种事简直比老鼠打败狮子更加不可思议。可是在赵飞云的面前,似乎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事都会变成可能的,看来这一物降一物的说法还真是非常正确的。

高全盛满怀心事,对面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充耳不闻,只知道定定地凝视着巍峨耸立的群山峻岭,双眼之中透射出了无穷无尽的悲伤与哀思,看起来似乎对此山有极大的感触。

赵飞云横目一扫,将高全盛诸般怪异的神情尽收眼底,若有所悟地问道:“怎么了,高大哥以前来过这里吗?”

“啊?这……这个……”高全盛猝不及防,支支吾吾地完全说不清楚。

看着高全盛这种滑稽的表情,赵飞云接着笑道:“请问高大哥现在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我、我想没有。”高全盛似乎仔细了想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心知高全盛必有难言之隐,赵飞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只是伸手一指那隐没在重云深雾中的群山峻岭,转而向着跟随着他们的众侍卫吩咐道:“前面就全都是崎岖的山路,马车无法前行,我们必须步行前往。你们去把马车卸下来,找个隐秘的地方放好,再留下两个人看守,其余的人把所有的箱子都安装在马背上,跟着我们一起上山。”

众侍卫闻言答应了一声,便马不停蹄地忙开了,此次他们一共来了四辆马车,每辆马车之上配备了两名负责赶马的一等侍卫,而每匹马也都是惯走山路的川蜀滇马。众侍卫手脚麻利地将马车卸下藏好,又将所有装着东西的木箱都捆到了川马的背上,轻装上阵。

朱玉婷眼见赵飞云此次竟带来了八九个大大小小的木箱,一时之间不禁感到极为好奇,颇有兴趣地问道:“赵飞云,你带来的这么多箱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呀,是送给那位石掌门的礼物吗?”

赵飞云根本不搭理朱玉婷的问话,反而向着道衍和尚笑道:“大师,在我们这一行人中恐怕只有你一个人曾经去过玄清门,现在就麻烦你带一下路吧。”

“好的。”道衍和尚微笑着答应了一声,便带头走上了山去。赵飞云这时才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气恼不已的朱玉婷,淡淡地道:“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就不必问那么多了,走吧。”

说完,赵飞云便再也不理朱玉婷,招呼着众人跟着道衍和尚走上了山去。

山路本难行,无论远看多么雄伟壮观的高山,其山间小路也必定是蜿蜒崎岖、高低不平的。赵飞云小时侯长居于昆仑山,走这种山间小路早就已是家常便饭了。而道衍、高全盛这些人也都是走遍天下的江湖豪客,一条难走一些的路自然也难不倒他们。只可怜朱玉婷却是一个娇生惯养的豪门千金,平时别说是走这种崎岖的山路,就是平坦的大路也不曾走过多少,再加上女子的鞋底本来就比较薄,走在这凸凹不平的石子路上几乎与走在尖刀之上无异,是以才走不了一会儿她的脚底就酸疼不已,难以举步了。

朱玉婷走走停停,把整个队伍的速度都大大地拖慢了。赵飞云一忍再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嘲讽道:“我说郡主大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为了迁就你已经耽误了我们多少时间了,有现成的马匹在这里你为什么不用呢?我拜托你还是不要再逞强了,找一匹马骑上去,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少在这儿自以为是!”朱玉婷尽管已经疼得脸色发青,可是嘴上却还是不服输地道:“别以为我是女人就好欺负!赵飞云,告诉你,女人永远比男人强多了!”

朱玉婷的性格极为倔强,怎么也不肯在轻视她的赵飞云面前认输,是以在狠狠地大喝了一声以后便猛地跑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任凭满地尖锐不平的石子刺得她的脚底剧痛欲裂也决不肯走慢半分。

赵飞云眼看着这个突然间拼命“飞奔”起来的小女子,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似乎颇为意外地低笑道:“真没想到,原来她还有这样一面……”

崎岖的山路越来越窄,地上的石子也自然就越来越多。朱玉婷赌着一口气,就是不愿在赵飞云的面前服输,宁愿疼得玉容扭曲也决不放慢速度。走着走着,突然眼见前方正有一颗大树倒卧在路上,粗大的树干刚好把狭窄的道路给挡了个正着,朱玉婷冷冷地回头瞪了赵飞云一眼,好像示威似的大迈了一步,想要一下跨过这挡路的树干。

“站住!”赵飞云见状突然厉喝了一声,猛地抬起了右掌运功一吸,半丈之外的朱玉婷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被赵飞云那强大的掌力给吸了回来,险些栽倒在地上。

“赵飞云!你干什么!”朱玉婷正走得满肚子怨气,此时顺理成章地全都撒向了赵飞云,毫不淑女地对着他大声喊道:“你不是要我快走的吗?我现在快走了你为什么又要拉住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啊!你说啊!”

朱玉婷一生恩宠无限,此时为了一个赵飞云竟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登时越想越不甘心,连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不已。

赵飞云眼看着声泪俱下的朱玉婷,内心之中不知怎么的竟涌起了一丝淡淡地不忍,轻轻地叹道:“我叫住你只是不想你受伤,你没走过山路,不知道山路中潜藏的危险;这个……哎,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说着,赵飞云就带着朱玉婷站到了树干之上,示意她看看这树干另一面的光景。朱玉婷闻言一看之下,当即吓得花容失色,原来此时在这根树干的另一边竟躺着三四条盘躯而卧的大蛇,这些大蛇色彩斑斓,形状丑恶,一看就知道必定蕴藏着剧毒。如果刚才她真的一脚跨过了树干,那便很有可能会踩到这些毒蛇的身上,那这些被打扰了休息的毒蛇非狠狠咬上她一口不可。

赵飞云斜眼看了看惊疑不定的朱玉婷,淡然地解释道:“蛇类属阴,所以毒蛇一般都害怕阳光的暴晒,而山间的毒蛇就经常会这样躲在树干的背面躲避阳光。所以在走这些倒卧在路上的树干之时千万不能一脚跨过去,一定要先站在树干上看看另一边的情况,等确定了在对面没有毒蛇盘卧之后才可以轻轻地走过去,否则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踩在毒蛇的身上,这种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赵飞云说完便带着朱玉婷轻轻地跳过了树干下的毒蛇,语气恳切地教训道:“无谓的逞强是最要不得的,你对这片树林完全一无所知,还是在跟在我们后面走吧,这样也会稍微安全一点。”

“赵飞云,我们才不要你假好心呢!”朱玉婷屡屡受训,堵在胸前的那一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是以虽然明知赵飞云是好意也还是毫不领情地道:“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取笑我,我才不上当呢。”

“是吗?”赵飞云眼见朱玉婷竟然以她的小女子之心度他大丈夫之腹,甚为好笑地道:“那么请问你还能走吗?”

朱玉婷闻言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脚,眼中流露出了一种无奈的神色。被毒蛇的事情吓了一跳之后,她刚才的那点倔强的傲气都已经消失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双玉足痛如刀割,别说是抬脚走路,就是站一站也是痛彻心扉,难以忍耐。

忍不住就不要忍,朱玉婷的小姐脾气一上来,那是什么都顾不得的,此时的她蛮劲一发,竟然真的就这么找了一块青石坐了下去,再也不肯走了。

赵飞云眼见朱玉婷竟然耍起了无赖,颇感有趣地道:“郡主大人,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本郡主要休息了。”朱玉婷喝道:“不行吗?”

“行,当然行。”赵飞云无所谓地笑道:“郡主你要坐就自己坐个够吧,我们可不奉陪了。”

赵飞云说着便向着众人喝道:“我们走。”

“赵居士请三思。”道衍和尚以为赵飞云是在和朱玉婷赌气,急忙上前劝道:“郡主身份尊贵,如果就让她这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看我们也确实是走了好一段路了,依老衲之见在这里休息一下倒也不错,你看……”

“大师。”赵飞云扬声打断了道衍和尚的话,冷冷地说道:“请问大师这里谁做主?”

道衍和尚被呛了个一塌糊涂,只能低声道:“自然是赵居士做主。”

“那好。”赵飞云低头看了朱玉婷一眼,全无余地地喝道:“我们走!”

赵飞云以权压人,全不给人商量的机会。众人虽然觉得这样未免有些霸道,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听从命令,继续前行了。

朱玉婷怎么也没想到赵飞云竟然真的敢将她一个人丢下,所以一直都没有出声制止。直到那一行人全都从她的视线中消失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并不是在做梦。独自一人身处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此时变得危机四伏,朱玉婷很快就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给包围了起来,仿佛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给彻底抛弃了,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如同病毒一样疯狂蚕食着她那本就不多的胆气,很快就令她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朱玉婷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身体。此时此刻的她突然发现,跟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相比,那个可恶的赵飞云似乎要可爱得多了,如果他现在还在这里的话,至少自己是决不会这么害怕的。

拜托,那个可恶的混蛋,你快点回来吧。只要你肯回来,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话,而且再也不给你找麻烦了。

“虔诚”的祈祷似乎发生了作用,朱玉婷很快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那行人消失的方向传了过来。朱玉婷闻声登时满心欢喜地抬起了头,却意外的发现原来此人并不是赵飞云,而是受命保护她的冷彪。

不知是为什么,朱玉婷一看见来人原来是冷彪就感到十分失望,玉面陡然间一沉,没好气地怒道:“你还知道来找我啊!我还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冷彪连连道歉,恭声道:“属下知道郡主走不惯山路,特地给郡主送来一样东西,可能会对郡主有所帮助。”

“哦?”朱玉婷微感意外地道:“什么东西啊?”

“这个。”冷彪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副鞋垫,恭声笑道:“启禀郡主,您从未走过山路,一下子走了这么多双脚一定会疼的。属下这里有一副鞋垫,只要郡主将其垫在鞋子里面,脚就不会疼了。”

“是吗?”朱玉婷闻言接过了鞋垫,只感到其质地十分柔软细致,将其垫在了鞋子里面,长短大小竟然丝毫不差,穿在脚上只觉得舒适之极,就像是定做的一样。

朱玉婷穿上加了垫子的鞋子,双脚那种钻心的疼痛立刻便大为减轻,满地的石子再也无法刺痛她的双脚,直让她欣喜万分地笑道:“冷侍卫,你干得好,真是多亏你准备了这个宝贝,否则的话本郡主的罪可真是要受大了。”

“启禀郡主,其实这双鞋垫并不是属下准备的。”冷彪恭声道:“而是赵军师准备的,也是他要属下将其送来给郡主用的,现在他们都在前面的树林休息,请郡主也一同前去。”

“哼,我才不信他有这么好心呢!”朱玉婷闻言颇为意外,仍然硬着脖子哼道:“他这个人一心就想出我的洋相,怎么可能会关心我。”

“郡主,其实您真是不了解赵军师。”冷彪道:“赵军师这个人外冷内热,极重感情。他表面上好像不关心郡主,其实自从他答应了王爷带同郡主一起到此之后便细心准备了很多郡主需要的东西,其中也包括这双鞋垫。郡主只要想想这双鞋垫为什么会这么合脚,就会明白赵军师的一片苦心了。”

事实俱在,朱玉婷歪着头想了想,将信将疑地说道:“他真有这么好吗?”

“日久见人心。”冷彪笑道:“只要郡主和赵军师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发现军师身上的优点了。”

“呸呸呸。”朱玉婷对冷彪的话嗤之以鼻,满心不快地哼道:“跟他相处,想都别想,本郡主对这个人讨厌透顶,等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一定要在父王面前狠狠告他一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冷彪对朱玉婷这番赌气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赔笑着说道:“依属下之见郡主现在还是到前面和我们的队伍会合为好,这样的话也比较安全一点。”

“哼,谁稀罕啊。”朱玉婷嘴上强作不屑,可是脚上却已经不自觉地跟着冷彪向着前方走去了。在转了几个弯路之后,一个绿意苁蓉的茂密树林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赵飞云等一行此时都在那凉爽的树阴之下安坐休息,看起来舒适悠闲之极。

看着眼前众人的景象,再想一想自己方才的光景,本来已经消气不少的朱玉婷禁不住又怒上心头,几步就冲到赵飞云的面前,大声地喝道:“赵飞云你这个大混蛋!你用得着这么耍我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赵飞云对朱玉婷得喝骂全不理睬,只是将一个水袋递到了朱玉婷的面前,微微一笑道:“辛苦你了,喝点水吧。”

“哼,这还差不多。”朱玉婷走了这么久也确实感到有点口渴,接过水袋来就喝了一口,嘴上仍然不服气地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这个……”

“你看看这是什么。”赵飞云不等朱玉婷说完,又将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了她的面前,朱玉婷好奇地打开锦盒一看,登时喜出望外地道:“哇,全是我最爱吃的点心!你怎么会带这些来的?”

“要安抚你这个千金小姐不费点心思怎么行。”赵飞云眼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朱玉婷,悠然自得地问道:“怎么样,现在开心了吧。”

“你带着这些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在皮鞭和软糖的双重攻势之下,朱玉婷的怒火几近全消,十分好奇地问道:“干吗一路上总是让我吃肉夹馍?又肥又腻的难吃死了。”

不这样你怎么会知道感恩呢。赵飞云在心中暗暗一笑,柔声说道:“好了,别问这么多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等过了正午太阳不这么烈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看来他确实有很多优点啊。朱玉婷闻言嫣然一笑,极其罕有地露出了一丝小女儿的娇态,转身找了一块较为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睁着一双灵动的美目静静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赵飞云,默默地在心中评价了起来。

说起来这个人其实也不错啊,又聪明,又细心,长的……也很好看啊,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明亮,仿佛有无限的知识和智能蕴含在其中。再配上那头好似历尽了沧桑般的雪白长发,真是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魅力。只可惜有时候实在是太凶太冷了,否则的话一定会更完美的。

看着原本火冒三丈的朱玉婷竟然会因为赵飞云的几句话而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的道衍和尚和冷家兄弟都觉得不可思议之极,禁不住在心中赞叹道:高人,果然是高人!这么难缠的小郡主竟然三两下就被他搞得服服帖帖了,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幸亏这个人生性不喜风流,不然的话真不知道天下会有多少女子要栽在他的手上,看来这“九阳神功”还真是神奇无比啊。

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朱玉婷并不知道,现在的她只沉浸在自己对赵飞云的品味之中,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她此时越看就越觉得他优秀,越想就越认为他出众,也许对于她这个从小就恩宠无限的小女孩来说,这个唯一敢于欺负她的男人确实是非常与众不同的吧。

就在她正进入状态的时候,一阵“唆唆”的草木晃动之声突然从她的身旁传了过来,被打断了思路的朱玉婷好奇地向声响的来源看了过去,只见在她身旁不远处的草丛之中,正有一只浑身银白的小狐狸在探头探脑地窥视着他们,似乎对他们这些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感到非常好奇。

娇小的银狐可爱之极,朱玉婷看得满心欢喜,几步便走上前去将银狐抱在了怀里,玉手轻轻得抚摩着那柔软光洁的银毛,欣喜万分地笑道:“你们大家快过来看啊,这里竟然有一只好可爱的小狐狸。”

银狐似乎对人并不畏惧,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朱玉婷的怀抱之中不住地叫唤撒娇,还不时的伸出舌头来舔朱玉婷的玉容,痒得她忍不住“格格”直笑。

赵飞云瞄了一眼这只银色的狐狸,剑眉微微一皱,大为不解地道:“奇怪了,银狐是灵性极强的狐狸,一般只在高原雪山上才会有,为什么竟会在这里出现?”

看着朱玉婷那种爱不释手的模样,赵飞云微微摇了摇头,眼看着道衍和尚,疑惑地问道:“大师你怎么看啊?”

道衍和尚微一沉吟,缓缓的道:“依老衲之见,这只银狐应该不是野生的,而是高人饲养的,真不知它的主人是谁?”

“不必猜了。”赵飞云突然微微一笑,眼望着茂密的丛林深处淡淡地道:“她已经来了。”

众人闻言都顺着赵飞云的眼神看去,只见过了不一会儿,在丛林的深处便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形娇小的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的容貌秀丽,看起来极为年轻,最多也不过十六七岁,当她看到此处竟然伫立多人的时候秀美的玉容不禁微露讶色,十分好奇地问道:“请问,各位是……”

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完便看到了躺在朱玉婷怀里撒娇的银狐,登时又喜又怒地喝道:“小银球,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真是顽皮,还不快回来。”

这只银狐看来果真是这个少女饲养的,听到她的叫唤之后立刻便挣脱了朱玉婷的怀抱,一头钻进了青衣少女的怀里,楚楚可怜地轻叫了起来。

眼看着可爱的银狐离自己而去,正玩在兴头上的朱玉婷登时气恼不已,几乎立刻便想冲上前去,将那个自己看中了的玩物从青衣少女的怀里给抢回来。

只可惜赵飞云却先一步看穿了她的意图,猛地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低声地轻喝道:“不准无礼!退下去!”

话语虽然简单,可是字字重若千钧,朱玉婷闻言陡然一震,虽心中万分的不愿,但最终还是无奈的退后了。

得回了银狐之后,青衣少女才重新打量起赵飞云一行人来,一边看一边问道:“请问各位从何方而来?到这灵宝山有何贵干啊?”

青衣少女的装束虽然普通,但是慧眼如炬的赵飞云却早已看出其身怀不俗的修为,心知其必定是玄清门人,是以赵飞云轻咳了一声,便上前了一步缓缓地道:“这位姑娘,我们是……”

“啊!”赵飞云还没来得及说完,青衣少女就突然大叫了一声,满脸惊诧地遥指着站在赵飞云身后的高全盛,声音颤抖地道:“高……高全盛,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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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人,他们将那刺痛内心和灵魂的剑拔出来变成了笔;将泪水混着墨汁干涸在洁白的纸上直到开出朵朵墨香的蓝花;将成长的足迹踏入字里行间;他们从容的看着身边的人来人往,认真的搜索着留下的痕迹和线索;幼稚的幻想着纯洁和简单,怯弱的无视了人类的残酷和无情;洒脱地向爱情挥挥手,在深夜的无眠中封存了无辜的责备和深情的挽留;鄙视着所谓的社会道德和游戏规则,我行我素的爱着,痛着,背叛着,破坏着,张扬着;他们有时候会和自己恋爱,一笔一画勾勒着恋人的浪漫,一字一句组建了爱的宫殿;他们游戏人生,真实到被大众看作是另类,是随便,是不成熟的标志,是不被理解和彻底的被误解,无所谓到把自己看成是现实小说中的主角,被经历的是人物,被安排的是情节,被回忆的只是一些不成文的笔记罢了。水妩凤再一次停下脚步,站在这篇章节的转角处,静静的凝视着手中的书,整理着自己的笔记,期待着上帝的安排。已经拥有的不知道何时,会以何种方式失去,不知道下一秒又会拥有什么,然后又将怎样的失去。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着,看似丰富多彩却又如此单调,似乎每一天都不同,又似乎每天都是一尘不变——今天变成了昨天,明天又成为了今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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