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乞——”一时的忘形往往伴随着漫长的痛苦,兰大姑娘被人拐上藏书楼看焰火的后果在第二天就体现出来了——她感冒了,加上她初一回娘家归宁时马车上的帘子没拉上,结果回来之后感冒就越加严重。
兰心的好姐妹——小梅,一边像老母鸡一样唠唠叨叨的给兰心熬制汤药,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房间里那个老神任在的“臭男人”——他不回来,兰姐姐就什么事也没有,他一回来就把别人害的卧病在床——都是他害的!小梅姑娘忿忿的想。
当然,房间里的那对鸳鸯现在是没功夫理会小梅的抱怨的。兰心抱病之后,项凌心中很是内疚,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极尽温柔呵护之能事。感冒之后的兰心没有了往日的灵动与活力,浑身的酸软和头痛鼻塞让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能自由活动加上全身不适的兰大姑娘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看着一旁安之若素的丈夫,不知为什么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项夫人兰大姑娘一会儿要东、一会儿要西,还不能叫别人帮手,把原来想好好休息一下的项凌指使的里里外外团团转。
大半天下来,项凌忙的脚不沾地,连一旁的小梅看了,也不禁跑到卧室里:“兰姐姐,我们这样子是不是太过火了一些?你看他已经忙了整整一个上午了。”
“好像是唉——”两个小女人一阵私语之后,项凌终于能够休息了。心头的烦躁消失之后,兰心看着靠在炕上有些疲惫的丈夫,心里有些后悔起来:刚才自己做的真的有些过火了。心疼起丈夫来的小女人态度马上变得谦和起来,项凌也心疼妻子病弱的样子,一个楚楚可怜,一个细心呵护,小夫妻俩很快就好似蜜里调油一般。
幸福的日子总是飞快的流逝,很快,五天的假期即将过去,明天项凌就要回军营了。
卧室里,云鬓散乱的小女人柔弱的靠在宽广的胸膛上:“明天你又要回营里去了!”小女人的口气里,是十二分的哀怨。
“我也舍不得,可是这是没办法的,我是个兵,不去练兵打仗还能干什么?”项凌搂着怀里香软的娇躯,小声安慰着。
“我知道——我又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女人。”小女人的芊芊玉指在夫君的胸膛上划过:“我只是要你注意一下,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以身犯险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着——在这个屋子里还有人天天等着你回来。”
“我知道,”女人柔柔的话语仿佛炽烈的炉火,把男人的壮志雄心、万丈豪情化成了绕指柔情;“除了师父,你是我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不念着你,我还能念着谁啊!”
……
汉城,丞相府。
“这就是你们太后许下的条件?”李仁人将一封书信扔到书桌上,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大都的皇宫里给本相写信呢!”
下面的男子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大人说笑了,敝国太皇太后是诚心诚意的希望大元和高丽两国接为兄弟之邦。吾皇虽尚在弱冠之年,却是天资聪颖,英明神武,与贵国公主正是天作之合。眼下南方明国势大,咄咄逼人,大元和高丽之间和则两利,分则两害。还情相爷三思。”
“本相还没老到需要你来提醒我这些道理!”李仁人很不客气的挥挥手,对于这些当初越马扬鞭跨过鸭绿江,奴役过自己祖国的野蛮人,李仁人从来就不会掩饰自己对他们的愤怒和蔑视:“既然太皇太后卜答失里知道明国势大,而北元江河日下,独力难支,需要我国的支援。那么她就应该拿出些实质性的东西出来,而不是用这些虚无飘渺的‘世代交好、兄弟之邦’来敷衍本相!”
“请相爷恕罪!”中年人依旧地下头,把熊熊的怒火小心的掩藏在自己的胸膛里——这些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当年大元风光的时候一个个都像孙子一样跑来摇尾乞怜,现在大元有难,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只要我们缓过气来,看爷爷到时候怎么收拾你们!“既然相爷不同意敝国的条件,那么就请相爷施示下:您的看法如何?”
“不不!本相不是不同意大元太皇太后的提议——”李仁人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孔:“大元的皇上自然是配的上吾皇的公主。这是皇室的家事,我们做臣子的就不用操心了,可是这两国共同对抗大明却是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尤其是我高丽这几年连年灾害,国库空虚,要想和大明开战——难呐!”
什么难不难的!还不是想从大元多捞一些好处!中年人心里大骂,嘴上却是丝毫不敢怠慢:“我大元和高丽是兄弟之邦,兄弟有难,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下官临行前,太皇太后和两位辅政大臣有过交代,只要大元能够帮的上忙的地方,就决不会袖手旁观!一定尽力帮助高丽渡过难关。”
“这——”李仁人“犹豫”了半晌:“既然贵国太皇太后有这样的好意,本相也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从大元和高丽开始接触以来,你们有客气过吗?下面的大元特使巴雅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呛到——这位李相爷的脸皮还不真是一般的厚啊!自己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元现在是有求于人,人家就是真要和你客气一把,这些东西你也的主动送上门去——形势比人强啊!
双手接过李仁人递来的清单,巴雅而粗粗扫了两眼,到吸一口冷气:李相爷还真是不客气啊——虽然已经有了当冤大头的觉悟,但是清单上开列的物资数量仍然让巴雅而吓了一跳:要是把清单上的物资足额奉上的话,不用明军北上,大元自己就要先乱起来了!
“相爷——这——”巴雅而已经把大话说在前面,现在是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怎么?有问题么?”李仁人很关心的问巴雅而——要是你倒下了,谁给我到北和林去要东西啊!
“咳——咳——”巴雅而定定神:“此事事关重大,小臣无权擅自作主,相爷的要求小臣回到和林之后会如实回报太皇太后和两位辅政大臣。相信很快就能够给相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好!”李仁人知道自己的条件提的十分苛刻,面前的这个小小使节是做不了主的:“眼下大元周边各处都不是很平静,还情巴雅而先生代本相问候太皇太后玉体安康!”
“多谢相爷的关心,相信太皇太后也会感激相爷的好意的!”巴雅而压抑着心里的不屑,朝李仁人行过礼,躬身退下。
“伯父提出这样苛刻的条件,就不怕蒙古人被逼急了反咬我们一口?”房间一侧的小门里转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李仁人面前的椅子上:“这样明目张胆的敲诈别人,这可不是您的一贯作风。”
此人名叫崔莹,高丽望族崔家的次子,其兄崔浩便是镇守辽东的高丽军主将。崔李两家世代交好,联姻不绝,两厢结合的结果就是两家牢牢的掌握了高丽的军政大权。朝堂之上,凡崔李二氏之言,高丽王禺止点头唯唯矣。而这个崔莹的母亲就是李仁人最疼爱的嫡亲妹妹,加上崔莹自幼聪明过人、机灵活泼,很得李仁人的欢心,故此他在李仁人面前能言人所不敢言。
“那依你之见,舅舅为什么要这样做?”李仁人向来很看重自己的这个外甥,不光因为他聪明能干,也是因为他不会盲目的服从别人的看法,即使那个人是高丽实质上的掌控者。
“不知道——”崔莹很干脆的摇摇头,他向来认为承认自己的不知道某些事情是一种美德:“刚才在后面我想了很久,可是总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还请舅舅赐教。”
“你啊——书读的不少,但是还缺乏历练!”李仁人喝口茶,毫不客气的批评自己的外甥:“市场上的商人有一句话叫做满天开价,就地还钱。刚才巴雅而带走的是我的开价,下次蒙古人的使者再次到来的时候,就是蒙古人还价的时候了。”
看到外甥脸上一闪而逝的异色,李仁人正色告诫:“不要以为舅舅这样做是有辱斯文,我只是在为高丽国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大明固然是我们现在的敌人,可是蒙古人当年是怎样对待我们的?要让蒙古人回过气来,他们会是比汉人更加可怕的敌人!现在他们实力不足,就想用些蝇头小利来让我高丽健儿为他们火中取栗!眼下我们能够从蒙古人手里多拿到一车物资,前线的将士们就多一分战力,国内的百姓就少一分赋税。而蒙古人的实力也就更加削弱一分。”
“小子明白了。”崔莹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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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兵器娃娃同志的话:小象也不知道为什么推荐这么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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