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原因吗?明天来找我!”说完,项凌转身就走,根本不管他的反应如何。
“我不会去的!”身后传来拓跋骢有些意气的声音。
“那于我无关,受损失的是你而非我!”项凌丢下这么一句,在弟兄们的簇拥下扬长而去——没办法,他现在是胜利者,有这个资本。
回到营里,兴奋的弟兄们抬着自己的长官在整个营地里转了一圈,一向以小气闻名的伙房主事(队长)难得慷慨的拿出了好酒,还架起了十几堆篝火说要再来一次烧烤——居然连羊都已经派人去买了。项凌看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连忙出来制止——明天还要继续护卫的任务啊!这么一闹,明天事情准得耽误了。
……
相比之下,北边的阙薛军营地里一边黯然。那些蒙古兵咱们也弄不懂:怎么前一刻大人还占着上风,后一刻就被打败了呢?蒙古人最重武力,拓跋骢的武功这些士兵们几乎都见识过,整个百户五百多人里,拓跋骢的武艺不敢说是第一,至少也是前三的角色,难道那个汉人的管带就这么厉害?看着声色黯然的长官,猜不透其中奥秘的蒙古兵想当然的把对手抬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回到军营里的拓跋骢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自己前一刻还是优势明显,那个项凌难道真的是一个收藏不露的高人?不像啊!整个比武的过程里,他用的都是军中通行的大路招式,没有什么可以看出其出身来历的东西,除了最后击败自己的那一招之外。难道——拓跋骢有些后怕:他师从驴儿收罗的一位因为仇杀而远避草原的中原高人。因此对于中原武林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
次日,中军营士兵们的士气比之昨日还要高涨百倍,一个个挺胸叠肚,好似门神一般。看的谢源也忍不住凑过来打趣项凌:“小凌啊——你还真是带兵有方啊!看看,一个个都快把鼻孔朝天了!”
“师叔,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一段时间下来,项凌对谢源这位师叔已经有了更深的认识,便半真半假的抱怨起来:“我这个长官打赢了,下面的人觉得有面子,自然高兴,这也没什么不对啊!”
“是没什么不对!”谢源笑道:“只是我看你的部下不过五百人,确实个个健壮剽悍,昨晚面对蒙古人的时候没有半分的惧色,可见你是用心调教过得啊——要知道,当年即使是京师禁军的悍将,说起和蒙古人作战也是脸色凝重。”
“其实也没什么,弟兄们都是老兵了,多多少少和蒙古人打过几仗,知道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一刀过去也是脑袋搬家。知道了这些,弟兄们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说。
“好汉子!”谢源连连点头:“这才是塞上男儿的风骨啊,我们镇北军就是靠着这样的气势,才让蒙古人对镇北军如此顾忌啊!”
傍晚时分,争论了一整天的谢源等人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谈判。项凌老早吩咐伙房的人从几十里外的小镇上买来了好菜和老酒,叔侄两人就着小菜,喝着老酒谈天说地,其乐融融,拓跋骢来了。
“项大人,拓跋骢有事请教!”在众人的注视下,听你擦径直走到项凌面前。
“好——”项凌放下手里的筷子,向谢源告了罪:“这边请!”
“大人这是怎么啦?和那个手下——咳咳,和那个百户这么客气?”一个亲兵不解的问身边的伙伴。“笨——我们大人是什么人?那叫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一旁的丁佑生随手在那家伙头上敲了一下,得意的解释。
“我怎么笨了?要说笨,也是——”在哨长大人可以杀人的目光下,可怜的小兵把不满的话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
项凌和拓跋骢走到了离人群大约百步之外的地方。这样别人可以看见两人的行动,又不会听到谈话的内容。
“是不是觉的不服气?”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拓跋骢,项凌只能先开口。
“没什么不服气的,输了就是输了,我无话可说!”拓跋骢硬邦邦的回答。
看来还是心气不平啊,项凌心想。不过他也懒得计较那么多,直接切入正题:“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打败你吗?”
“技不如人!”语气同样的僵硬。
“不!要是光论武艺,你我即便有差距,也十分有限。要是比刀法、剑法,你就远远在我之上了——要知道,我可是没学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刀法哦!而你的剑法应该是有高人指点的吧?”项凌开始掉起他的胃口。
“是的,我的剑法是一位中原武林的前辈所传!据他所言,这套剑法在中原武林武功中可以排到前十。”拓跋骢的言语之间有些自傲,旋即又泄气了:“可剑法再好,还不是败在你手里——”
“不——”项凌打断他的话头:“你并不是输在剑法上,而是输在自己心里?”
“输在自己心里?”他喃喃的念叨了两遍,急切的问项凌:“此话怎讲?”
“很简单啊——”项凌摇头晃脑的卖着关子:“我问你,你以前上战场打过仗没有?”
“嗯——没有!”拓跋骢有些发窘:“不过我——”
“不过你参加过很多比武是吧,还干掉几个刺客武师之类的角色是吧?”项凌打断他的话——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他就枉为方继元的弟子了。看他上阵的时候还挽朵剑花来搏嚎头,准是比武比出来的怀习惯——那不是摆明了提醒对手:小心啊!我的剑是宝剑!
“是——”拓跋骢呐呐的回答。
“你的弱点就在这里——你把这当成了演武场,而我则把这里当成了战场!”项凌很郑重的告诉他。
“演武场?战场?”他琢磨了一阵,有些明白了,但是似乎又没全明白。看他苦思的样子,项凌再指点他一下。“你想想,无论是大明还是大元的军队里,有几个人上阵是用剑的?为什么?”
“上阵用剑的人——好像没有啊!”他扣扣额头:“剑细而长,利于刺击而不利于劈砍,而刺击的威力和杀伤范围要远远小于劈砍。我明白了!”
“不仅如此,因为细长的形体,在兵刃相互格挡的时候,剑是非常吃亏的。也算你的剑是宝剑,要是换了普通的剑,在我使最后一招的时候,老早就断成两截了!”项凌与这个和自己几乎同龄的人说话,却很有些教导后进的味道。
“哦——”拓跋骢长长的应着,看来已经想的差不多了。一会儿,他又凑上来,欲言又止:“呃——项兄,昨晚你最后的那一招,有什么明堂吗?”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问,不过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啊,前面是项管带,现在就是项兄了,项凌在心里说:“其实也很简单,那是我和军中的老兵们学来的一招,只用了前半截。那招本来是步兵用来持长枪的敌人的:双手握刀可以有更大的力量荡开对手的长枪,高高扬起的刀再朝着敌人的面门劈下,中招的人一般都是脑袋变成两半。当然,这也要求使刀的人有肯与敌协亡的气势,否则是使不出来的。”
“啊——”拓跋骢听着,不禁庆幸起来——还好对手只用了半招啊!想想,今天自己厚着脸皮来请教还真是受益良多:“项兄,日后拓跋骢有所成就必不敢忘却项兄今日的指点!告辞了!”
弄明白了想要知道的问题,拓跋骢便一刻也呆不住了,连借口也没有找一个,就匆匆离去。看着拓跋骢匆匆离开的背影,项凌笑着摇摇头,往回走去。谢源此时已经用完饭菜,朝着项凌走了过来。
“师叔——方才!”项凌朝谢源施礼。
“你啊。何时变得如此客气了?”谢源脸上满是了然的笑容:“说吧,又要师叔帮你做什么?”
“还是师叔知我啊!”项凌真真假假的感叹了一下:“蒙古人最重武功,拓跋骢这一败传会和林,将来肯定会对他的前程产生不良的影响,所以……”
“所以你希望师叔能够帮他一下,是吗?”谢源一口说出了年轻人的意图:“平心而论,我也很欣赏这个人,但是他毕竟是蒙古人啊!你这样做,实在给大明竖立一个劲敌啊!”
“师叔——”项凌拉长了声音:“您的顾虑我也明白?我其实是有更深的想法。”
“哦?”谢源很感兴趣:“是什么样的想法?”
“是这样的——我听师父说,虽然蒙古人统治了中原八十年,但是他们无论是习俗也好、制度也好,都很少受到汉人的影响,仍然保持着以往的野蛮习性。师父说过,这多半是他们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华夏各族中的一份子。的像上次的中秋叛乱,区区两个部落几千人马就把大宁府和南和林府搞的鸡犬不宁、血流成河。像拓跋骢这样的人受到过汉家思想的渲染,即使他们将来上台和中原开战,至少不会把事情做的太觉,因为他们下意识的已经把自己和汉人摆到一个高度上了!”项凌大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妙啊!”谢源击掌而笑:“看来师兄这些年没少交给你东西啊!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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