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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项凌沉醉在爱情的美好中时,大明北方的实际统治者,北平都督府大都督燕王朱隸。在居庸关外的草原上,进行了一次的血腥的祭奠。
大明洪武三十六年八月二十一日,居庸关外十里独立骑兵旅的一个校场。校场外的小山丘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九百多座新砌的坟墓,这里埋葬着独立骑兵旅在上次平叛中阵亡的九百多官兵。坟墓前面是刚刚摆上的素果美酒和线香、纸钱。供桌前,是数百民夫在两天的辛劳之后,挖出的一个长条状大坑。
今天,燕王要在这里用叛乱者的鲜血来祭祀战死官兵的亡灵。
午时一刻,一直阴沉沉的天空刮起了风,把四周的旗仗吹的“哗啦啦”直响。
燕王在侍卫的陪同下,和十三个较大的内附部落族长、头领们一起登上了大坑前的点兵台。大坑对面,是已经重新补充完毕的独立骑兵旅三千六百名官兵。
三通鼓响,燕王开始给士兵训话。
“弟兄们!”因为面对的是大多不识字的粗人,朱隸没有用什么文绉绉的文言、典故,而是说白话:“今天本王把大家聚到一起,是为了两件事情。一、是为了表彰弟兄们的功绩。在上次的平叛之役,骑兵旅前锋、中军和左护三营等共一千九百余人,面对四倍的敌人毫不胆怯,把敌人在草原上拖住了三天之久,杀敌两千三百多人,战果辉煌!所以,本王已经下令,授予你们旅骠骑旅的称号!并加发犒赏以资鼓励!”
“万岁!万岁!”听得群情激昂的士兵们顾不得忌讳,高声呼喊着。台上的朱隸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双手稍稍向下一压,数千士兵又几乎同时挺了下来,整齐的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本王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要祭奠战死的勇士!”朱隸的语气变的严厉:“今天,本王不是用三牲六畜、美酒素果来祭奠这些勇士!本王要用那些大明叛逆的人头和鲜血来祭奠他们!”尖利高亢的声音让那些在一旁旁观的族长头人们不禁打起了寒战。
“来人!把那些个乱臣贼子们给我压上来!”一声令下,查干、乃蛮两部六名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族长、长老被连推带攘的拉到了大坑前。后面跟着的是十二名挺胸叠肚、凶神恶煞的刀斧手。六人见到这样的场面,早已是肝胆俱裂,两腿发软,瘫倒在土坑前。
“就是这些人。在他们的部族危难的时候,是我们大明不计前嫌,收留了他们。让他们的族人在此安居乐业,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大明对待他们可谓是仁至义尽!可是,他们是怎样对待大明的呢?”空旷的原野上,朱隸的话传遍四野:“他们吃饱喝足了、战马养肥了、手里的刀子磨快了!就忘记了当初大明对他们的恩义,调转脑袋来反咬我们一口!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我们能饶恕他们吗?”
“决不饶恕!决不饶恕!”数千士兵和大批前来围观的百姓咆哮着。士兵们仅仅只是喊叫,而围观的百姓们就没有那么多的束缚了,激动的人们捡起脚下的土块用力朝土坑前的六名人犯扔去。老百姓扔的自然没什么准头,连人犯背后的刀斧手们也跟着挨了不少。
“今天,我们就要用这些人来祭奠我们的勇士!也用这些人的脑袋,告诉所有对大明图谋不轨之辈,这些人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榜样!——行刑!”
六把鬼头大刀同时砍下,六颗人头同时落地。喷涌而出的污血把坑前的黄土染成了诡异的紫红色。
同一天,同样的场面在所有被两个部族肆虐过的村镇里上演。两个部族被俘虏的青壮年(也就是士兵)足足有一千多人,他们被大宁、南和林两地各村镇的民军壮丁们押送到各个村镇,再当着百姓们的面砍掉这些人的脑袋。
一时间,大明在居庸关外的土地上满是腥风血雨,几乎到处都可以见到高高悬挂在城门或是旗杆上的人头。燕王朱隸这个在蒙古人眼里本来就不善的名字现在几乎都可以用来吓唬夜哭的小儿了!此后的半年里,北方三省的治安空前的好转,无论是呼啸草原的马贼还是鸡鸣狗盗的小偷都乖乖的当起了缩头乌龟。
但是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燕王的这一血腥举动震惊了天下。从北边的北和林到南边的应天府,无数的人在或明或暗的议论着、抨击着。
有趣的是:对于此事,反应最激烈的不是北边的蒙古人——毕竟至少在名义上这是一次叛乱,和他们没有关系。要说,他们也只能在私底下痛骂几句。何况他们也清楚,当年在中原的时候,蒙古人干的比朱隸还要多,还要狠。反倒是应天府的儒生御史们,在此事传到内地之后,一个个的义愤填膺,捶胸顿足,仿佛朱隸杀掉的就是自己的亲爹娘一样。什么“屠杀降卒,有伤天和。”什么“有伤我天朝上国的颜面。”什么……
半个月下来,朱元璋的御书房里,弹劾朱隸的奏折堆的向小山一样。
当然,现在远在北和林的驴儿是不会关心自己的老对手心情如何的——因为他的全部心思都牵挂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了。
“该死的朱隸!该死的脱章!该死的……”驴儿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步,用最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一切和自己过不去的人:从北平的朱隸一直到北和林大元朝堂上的某些同僚。
“恩相——恩相——”这是汪植的声音,自从接到粘罕被俘,自己一手制定的计划失败的消息之后,汪植没有任何幸灾乐祸或是看好戏的想法。他知道,无论别人如何看待自己,自从当年驴儿在乱军之中救起那个落难犯官的时候,自己这辈子就已经把命卖给这位老人和他的家族了。所以,这几天以来,他尽心竭力的帮助驴儿东奔西走,联络一切可以帮助恩相的力量。
“是子义啊!进来吧!”驴儿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说。
“恩相,南边有消息了!”汪植很清楚眼前的老人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我们在北平的人接到了燕王派来的人的口信——公子现在就住在燕王的别院里,一点伤也没有。”
“噢?”知道了儿子消息的老人一下子冷静下来:“朱隸绝对不是那种怕事的人,要是有需要的话,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砍下任何人的脑袋!——他之所以留下我儿子的姓名肯定是为了得到什么。说说看,朱隸要的是什么?”
“恩相英名!我们的人在信里说,朱隸希望我们能够派遣一位全权的使节在九月上旬到北平或是居庸关和他们会谈。”汪植有些疑惑,朱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啊——”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咱们还非得派人去不可了!”该派谁去呢?老人在心里不断的琢磨着,把汪植晾在了一边。
“大人,阙薛军百户拓跋骢求见。”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让他进来!”驴儿开口了,汪植也借此告退。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武士走了进来:“拓跋骢见过丞相大人!”
“好了——骢儿,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拘礼!”驴儿很欣慰的看着自己的远方侄子,看到这仗朝气蓬勃的面孔,他似乎又看到了四十年前的自己。
“是——”年轻人改变了称呼,但是口气一样的恭敬:“叔父,粘罕大哥他们还没有消息吗?”他很关切的问——这不仅仅是关心自己的远方表哥,更多的,他是在关心自己作为丞相副侍卫长而主动请缨跟着粘罕去了南边的亲哥哥拓跋鹜。
“唉——”驴儿没有试图隐瞒什么:“骢儿,我刚刚收到消息,粘罕被明军抓住了,跟随他的二十多名侍卫全部战死!”
拓跋骢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虽然在粘罕失败的消息传回来之后他就已经有了大哥战死的思想准备,可是当这个消息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从十三岁父母双双去世起,拓跋鹜就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最亲近的人了。自己能够成为大元精锐阙薛军的百户也离不开哥哥的培养。现在他竟然就这么……
拓跋骢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紧握拳头使得指甲深深的刺进了肉里,而他却恍然未觉。
“叔父,侄儿有一事相求。”拓跋骢的语气有些激动:“侄儿在宫里听说过几天,大元的使节就要南下去谈判了是吧?”
“恩——”驴儿点点头。
“使节南下必须有人爱兵护送,侄儿想……”
“你是想带兵护送使节南下是吗?”驴儿摇摇头:“你年轻气盛,我怕你一时冲动回坏了大事啊!”
“叔父——侄儿不会的!”拓跋骢焦急的说:“在阙薛军这几年下来,侄儿这点道理还能不明白?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能够打败粘罕大哥的,到底是些什么而已。”
“那好——明天我会叫人去办这件事情的!你,先回去吧!”老人似乎有些疲倦了。
“是——侄儿告退!”拓跋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