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一番之后,吴三桂一把火将凤凰城烧成灰烬,什么都没剩下。
但是看着那熊熊烈焰,不论是原先鹰扬营的士兵,还是刚刚成立的獬豸营将士,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强大的斗志。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吴三辅,虽说他这个獬豸营的统制当的很不称职,很多方面还有待向陈光福学习,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中的得意。
他来到吴三桂的身边,问道:“二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直捣连山关?”
吴三桂摇头道:“连山关地势险要,两面都是崇山峻岭,只要关内有几百守军,我们都不见得能攻得下来。况且连山关虽然是险要之地,关内却只有驻军,不比这凤凰城内有建虏富户,所以你的獬豸营不见得会拼命。如果能打下连山关,固然能给与建虏重重一击,可是如果攻不下来的话,对于我们的士气将会造成沉重的打击,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陈光福揣测道:“大帅的意思是要扫荡连山关外围的管卡和堡垒?”
吴三桂命人摊开地图,指着连山关外围的堡垒道:“我的目标是叆阳、五奠、青苔峪、圻木城和甜水站这些环绕在连山关外围的堡垒,你们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吴三辅皱眉道:“二哥,五奠中的新奠和宽奠的地势虽然比不上连山关,但是因为这两处互成犄角之势,想要攻打只怕不太容易,而大奠、长奠和永奠三处更是好比大凌河堡外的小堡,守望相助,只怕一不小心反而会让我们泥足深陷!”
吴三桂原本就有试他的意思,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有些欣慰。
“三公子的见解非常准确,我们确实不宜攻打五奠!”陈光福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则停留在圻木城附近,“黄龙的水师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盖州,进逼耀州和海州,这圻木城位于黄龙水师的必经之路上,不如留给黄龙!我们只需要将心思放在叆阳、青苔峪和甜水站即可,其中青苔峪离我们最近,甜水关离我们最远,而叆阳则离连山关最远,所以我们不妨先打叆阳!”
吴三辅却有些不解地道:“既然青苔峪离我们最近,为什么我们不选青苔峪,却要选择叆阳呢?”
陈光福看了吴三桂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遂自己解释道:“青苔峪离我们最近,所以建虏得知镇江和凤凰城接连失守的情况下,必然会有所警觉,全力防备,我们这时候去攻青苔峪只怕会遭到顽强的阻击!而且青苔峪背后就是连山关,随时都能得到连山关的支援,一旦陷入僵局,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吴三辅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叆阳因为距离连山关最远,所以警觉度不如青苔峪,而且就算连山关的建虏想要支援叆阳,也不能像支援青苔峪那样肆无忌惮,需要防范我们半路劫杀!所以去攻打叆阳反而事半功倍!”
吴三桂很满意,笑着道:“好,既然如此,就照你们的意思,我们先去打叆阳,如果能诱伏连山关的守军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我们也不需介意,直接渡过太子河,杀向鸦鹘关和抚顺关,去根哈丹巴特尔还有吴全回合,到时候,我们合兵一处说不定能把建虏的盛京拿下!”
吴三辅和陈光福俱是精神一震,如果真的能一路杀到盛京城下的,只怕真的要轰动天下了。
此时此刻,其实不单是吴三桂他们有这样的心思,黄龙也同样有着一路打到盛京的壮志,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于建虏作战,但是向来是败多胜少,若不是因为建虏没有水师,只怕他这一万多人根本就难以在辽东半岛沿岸的岛屿上立足。
所以黄龙对自己麾下水师的信心自然没有吴三桂那么充足,但是这一路上,他已经连下红嘴堡、永宁和盖州三处城池,此刻已经在前往耀州的半途中,短短数日之间,兵锋就已经横扫整个辽东半岛,这是黄龙以往从来都不敢想像的。所以黄龙的自信心也难免一再膨胀开来。虽然他认为自己不见得能攻到盛京城下,但是拿下海州鞍山和辽阳应该不成问题。
这时,黄龙身旁的一个亲卫看到前方有两匹马疾驰而来,上前道:“大帅,派去耀州的斥候回来了!”
黄龙收摄心神道:“让他们立刻来见我!”
两个斥候脸上满是灰尘,嘴唇都干裂了,不过眼中却透露出激动的神色,其中一个干瘦的斥候道:“大帅,耀州城内的建虏守军已经严阵以待,正在加固城防,并在城外修筑防御工事。”
黄龙不禁皱起眉头,建虏向来看不起明军,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明军打到腹地来,所以建虏很少在城外修筑防御工事,怎么这耀州城的守将却一番常态,看来这耀州倒是一块硬骨头!
“耀州的守将是谁?”黄龙问道。
斥候道:“是投降建虏的明将马泽发!”
黄龙顿时恍然,原来耀州守备不是建虏,而是投降建虏的明将,难怪如此谨慎,这么说来想要攻下耀州城只怕没那么容易。
“大帅,我们还打探到一个好消息!”另一个斥候道。
黄龙有些奇怪地地道:“什么消息?”
“破虏军已经接连攻下镇江、险山堡、汤站和凤凰城,兵锋直指连山关了!”那斥候微微停顿之后继续道,“吴将军攻下城池之后,并没有留下一兵一卒守城,而是将镇江和凤凰城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太好了!”黄龙不禁喜形于色,“镇江和凤凰城乃是建虏的军事重镇,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攻破,看来我这个二弟确实非同小可!有二弟帮忙牵制住东边的建虏,我们的大军想要一路直捣辽阳也不见得不可能!”
黄龙沉吟片刻之后,立即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耀州城,务必要在下午未时抵达!”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