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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见关羽就要动手,大惊,低喝一声,慌忙摇手!关羽见兄长如此模样,只好作罢。
刘备纵马上前,欠身向操称贺道:“丞相神射,世所罕及!”
“哈哈哈,这都是托天子的洪福啊!”曹操狂妄的大笑,接着回马向天子称贺,之后并不献还宝雕弓,就自悬带,扬长而去!可惜他没有看到身后献帝那冰冷的目光!
围场打猎结束,天子设宴于许田。宴毕,驾回许都。众人各自归歇。
关羽问刘备道:“操贼欺君罔上,我欲杀之,为国除害,兄何止我?”刘备道:“投鼠忌器。曹操与陛下相离只一马头,其心腹之人,周回拥侍;吾弟若逞一时之怒,轻有举动,倘事不成,有伤天子,罪反坐我等矣。”关羽怒道:“今日不杀此贼,后必为祸。”刘备连忙阻止:“且宜秘之,不可轻言。”
许都皇宫。
献帝一副柔弱的模样走回寝宫,摒退左右,竟自躺在龙床之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陛下,不要生气了,臣妾为您捶捶背!”温柔的声音传来,美丽娇人的伏皇后出现在刘协面前。动人的大眼睛微微一眨,纤细的玉手冲着屏风之后指了指。
微微一笑,刘协点头会意,自从一进寝宫,他就知道屋里还有他人,而且必定是伏皇后之父伏完,因为这是他吩咐伏皇后做的。
面色一变,刘协忽然痛哭流涕:“朕自即位以来,奸雄并起:先受董卓之殃,后遭李傕、郭汜之乱。常人未受之苦,吾与汝当之。后得曹操,以为社稷之臣;不意专国弄权,擅作威福。朕每见之,背若芒刺。今日在围场上,身迎呼贺,无礼已极!早晚必有异谋,吾夫妇不知死所也!”语气之悲凉,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动容。
“满朝公卿,俱食汉禄,竟无一人能救国难乎!?”伏皇后也煽风点火。
话音未落,伏完便自屏风之后扑出,大叫道:“陛下,皇后不要担心,吾保举一人,定可除国害!”
献帝刘协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老岳父,哀声问道:“皇丈亦知操贼之专横乎!?”
“许田射鹿之事,谁不见之?但满朝之中,不是曹操的宗族,便是他的门下。若非国戚,谁肯尽忠讨贼?老臣无权,难行此事。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可托也!”伏完道。
“如此甚好!”献帝大喜道:“董国舅多赴国难,朕躬素知;可宜入内,共议大事。”
伏完道:“陛下左右皆操贼心腹,倘事泄,为祸不深。”献帝一脸愁容,问道:“那朕该如何是好?”伏完道:“臣有一计:陛下可制衣一领,取玉带一条,密赐董承;却于带衬内缝一密诏以赐之,令到家见诏,可以昼夜画策,神鬼不觉矣。”献帝大喜,然之,伏完告辞而出。
“皇后,此计如何!?”待伏完退下之后,献帝轻声问着伏皇后。
“陛下,如今曹操势大,诸侯个怀鬼胎,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伏皇后道。“那就依计行事吧!”刘协无奈道。
献帝于是自作一密诏,咬破指尖,以血写之,暗令伏皇后缝于玉带紫锦衬内,却自穿锦袍,自系此带,令内史宣董承入。见董承施礼完毕,献帝道:“朕夜来与皇后说霸河之苦,念国舅大功,故特宣入慰劳。”董承连忙顿首谢。
献帝领着董承出殿,到太庙,转上功臣阁内。焚香礼毕,又引董承观画像。中间画汉高祖容像。献帝道:“吾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创业?”董承大惊道:“陛下戏臣耳。圣祖之事,何为不知?高皇帝起自泗上亭长,提三尺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立万世之基业。”
献帝悲道:“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如此懦弱,岂不可叹!”因指左右二辅之像道:“此二人非留侯张良、酂侯萧何耶?”董承答道:“然也。高祖开基创业,实赖二人之力。”
刘协见左右离自己已经很远了,面色顿时一边,悄声对董承道:“卿亦当如此二人立于朕侧。”董承道曰:“臣无寸功,何以当此?”献帝道:“朕想卿西都救驾之功,未尝少忘,无可为赐。”因指所着袍带说道:“卿当衣朕此袍,系朕此带,常如在朕左右也。”董承顿首谢。献帝帝解袍带赐承,小声说道:“卿归可细观之,勿负朕意。”董承会意,穿袍系带,辞帝下阁。
早有人报知曹操道:“陛下与董承登功臣阁说话。”曹操即入朝来看。董承出阁,才过宫门,恰遇操来;急无躲避处,只得立于路侧施礼。曹操问道:“国舅何来?”董承道:“适蒙天子宣召,赐以锦袍玉带。”曹操问道:“何故见赐?”董承道:“因念某旧日西都救驾之功,故有此赐。”
曹操心中起疑,道:“解带我看。”董承心知衣带中必有密诏,恐操看破,迟延不解。操曹操左右:“急解下来!”看了半晌,笑道:“果然是条好玉带!再脱下锦袍来借看。”董承心中畏惧,不敢不从,遂脱袍献上。
曹操亲自以手提起,对日影中细细详看。看毕,自己穿在身上,系了玉带,回顾左右曰:“长短如何?”左右称美。曹操对董承道:“国舅即以此袍带转赐与吾,何如?”董承道:“君恩所赐,不敢转赠;容某别制奉献。”曹操道:“国舅受此衣带,莫非其中有谋乎?”董承大惊,道:“某焉敢?丞相如要,便当留下。”曹操道:“公受君赐,吾何相夺?聊为戏耳。”遂脱袍带还给董承。
董承赶忙辞别曹操回家。夜晚,董承独自坐在书院中,将袍仔细反复看了,里面什么都没有。董承心中暗自奇怪。“天子赐我袍带,命我细观,必非无意;但又为何不见甚踪迹!”随后再次取来玉带检看,灯火下只见白玉玲珑,碾成小龙穿花,背用紫锦为衬,缝缀端整,亦是什么也没有,董承心疑,放于桌上,反复寻之。良久,董承感到疲倦。正欲伏几而寝,忽然灯花落于带上,烧着背衬。董承惊拭之,已烧破一处,微露素绢,隐见血迹。董承急忙取刀拆开视之,乃天子手书血字密诏也!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操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春三月诏。”
董承看完血诏,涕泪交流,一夜寝不能寐。晨起,复至书院中,将诏再三观看,无计可施。乃放诏于几上,沈思灭操之计。
忽然侍郎王子服前来拜访,正好撞见董承手持玉带诏。二人正在商议,下人报种辑、吴硕来探。董承大喜,迎二人入内,诉说许田打猎之事,众人皆气氛难当,董承适时取出玉带诏,二人看后,皆挥泪不止。众人遂在诏书上书写姓名。
众人书名完毕,正在后堂会饮,忽报西凉太守马腾相探。
几人大惊,董承使门吏回报,称自己病重。
“哼!我夜来在东华门外,亲见他锦袍玉带而出,何故推病耶!吾非无事而来,奈何拒我!”马腾听完门吏回报,顿时大怒,推门而入。
马腾竟自进入后堂,见众人正在会饮,董承一脸尴尬。
“呵呵,面带*,未见病容,不知车骑将军所患何病!?”马腾讥笑道,一脸的不满。“许田射猎之事,吾尚气满胸膛;公等乃是国之至戚,犹自殆于酒色,而不思讨贼,安得为皇家救难扶灾之人乎!”
“曹丞相乃国之大臣,朝廷所倚赖,公何出此言!?”董承大惊,害怕马腾使诈,遂装腔作势。
“汝尚以曹贼为好人耶!?皆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不足以论大事!”马腾满腔怒火,起身便要离去。
“公且息怒,某请公看一物!”董承见状,知道马腾是真心向汉,遂邀马腾入书院,取出血诏示之。
马腾读毕,毛发倒竖,咬齿嚼唇,满口流血,对董承道:“公等若有举动,吾即统西凉兵为外应。”董承取出义状,教马腾书名。马腾书名完毕,即取酒歃血为盟,道:“吾等誓死不负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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