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北海孔融,字文举,鲁国曲阜人也,孔子二十世孙,泰山都尉孔宙之子。自小聪明,年十岁时,往谒河南尹李膺,阍人难之,融曰:“我系李相通家。”及入见,膺问曰:“汝祖与吾祖何亲?”融曰:“昔孔子曾问礼于老子,融与君岂非累世通家?”膺大奇之。少顷,太中大夫陈炜至。膺指融曰:“此奇童也。”炜曰:“小时聪明,大时未必聪明。”融即应声曰:“如君所言,幼时必聪明者。”炜等皆笑曰:“此子长成,必当代之伟器也。”自此得名。后为中郎将,累迁北海太守。极好宾客,常曰:“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之愿也。”在北海六年,甚得民心。
这一天,孔融正与客人喝茶聊天,忽然小校来报。
“报,黄巾贼党管亥部领群寇数万杀奔我北海而来!”
此时虽然黄巾贼大都被歼灭了,但全国各地还是有些黄巾余党的,这个管亥便是其中势力较大的一伙。
孔融大惊,急点本部人马,出城与贼迎战。
管亥胯下乌锥马,手挥紫金大刀,飞马而出,大叫道。
“吾知北海粮广,可借一万石,即便退兵;不然,打破城池,杀你个老幼不留!”
孔融叱道;“吾乃大汉之臣,守大汉之地,岂有粮米与贼耶!”
管亥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孔融。孔融副将宗宝挺枪出马,战不数合,被管亥一刀,砍宗宝于马下。孔融兵大乱,奔入城中。管亥分兵四面围城,孔融心中郁闷,难以言表。
第二天,孔融登城遥望,只见四面全是贼兵,将北海团团围住,贼势极为浩大,孔融更加心烦。
孔融正在烦恼间,忽见一人,长的极为雄壮,挺枪跃马杀入贼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城下,大叫“开门”。
孔融见不识此人,不敢开门。此时贼众赶到壕边,那人回身连搠十数人下马,贼众倒退,孔融急命开门引入。那人进门后,下马弃枪,径到城上,拜见孔融。
“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孔融问道。
“某东莱黄县人也,覆姓太史,名慈,字子义。老母重蒙恩顾。某昨自辽东回家省亲,知贼寇城。老母说:‘屡受府君深恩,汝当往救。’某故单马而来。”来人答道。
孔融大喜。原来孔融与太史慈虽未识面,却晓得他是个英雄。因他远出,有老母住在离城二十里之外,孔融常使人遗以粟帛;母感融德,故特使慈来救。
当下孔融重待太史慈,赠与衣甲鞍马。太史慈道:“某愿借精兵一千,出城杀贼。”孔融道:“君虽英勇,然贼势甚盛,不可轻出。”太史慈道:“老母感君厚德,特遣慈来;如不能解围,慈亦无颜见母矣。慈愿决一死战!”
孔融道:“吾闻甘云飞乃当世英雄,自出世一来,三战名扬天下,前日闻听吕布也投他麾下,眼下二人皆在徐州陶谦手下,被陶谦委以重任,将徐州治理的越发强盛了,若请得他来相救,此围自解。只无人可使耳。”
太史慈道:“我亦听闻此人,武勇不再吕布之下!如此就请府君修书,某当急往。”
孔融大喜,修书付太史慈。太史慈擐甲上马,腰带弓矢,手持铁枪,饱食严装,城门开处,一骑飞出。近壕,贼将率众来战。太史慈连搠死数人,透围而出。管亥知有人出城,料必是请救兵的,便自引数百骑赶来,八面围定。太史慈倚住枪,拈弓搭箭,八面射之,无不应弦落马。贼众不敢来追。
太史慈得脱,星夜投徐州来见陶谦。施礼罢,具言孔北海被围求救之事,呈上书札。陶谦急招甘胜一同议事。甘胜看完书札,问道:“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某太史慈,东海之鄙人也。与孔融亲非骨肉,比非乡党,特以气谊相投,有分忧共患之意。今管亥暴乱,北海被围,孤穷无告,危在旦夕。闻君仁义素著,能救人危急,故特令某冒锋突围,前来求救。”太史慈高声答道。
“你就是太史慈,胜久闻子义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甘胜十分开心,一看他就不是凡人,坚毅的眼神,棱角分明的脸,壮入小山的身体,没想到竟然是太史慈,这回可不能让他跑了。
“主公,孔北海乃我大汉名臣,赫赫大儒,怎能容黄巾贼寇骚扰,胜愿带一支人马,随子义兄前去救援!”甘胜转头向陶谦道。
“好,云飞,此事你就全权处理吧!”陶谦到是轻松,直接将包袱推给了甘胜,自己上后面喝茶去了。
甘胜带太史慈来到大营,对众人说了北海之事和自己要前去救援一事,众人商议过后决定,由甘胜亲自带两万突骑兵前去救援,随行人员有太史慈,赵云,典韦,郭嘉,以及钟氏兄弟带领的血杀卫。吕雯、赵雪死活要跟去,但糜圜是肯定不能去的,最后在甘胜的劝说中,田欣和糜圜含泪留在了徐州。
大军开拔,直奔北海。
由于甘胜麾下皆是骑兵,行军速度很快,甘胜派太史慈为开路先锋,引五千突骑兵,逢山开道,遇水架桥不到半月,已杀到北海境内。
太史慈心中焦急,刚一到达便与管亥交战。
甘胜到达的时候,太史慈正与管亥战在一处,两人刀来枪往,甚是热闹。太史慈双钩枪舞动如飞,招式狠辣诡异,管亥紫金大刀,大开大盍,刀刀直奔要害,二人刀来枪往,斗得难解难分。真是“上山虎遇到了下山虎,云中龙碰上了雾中龙。”
甘胜仔细观看着场中二人,太史慈果然名不虚传,一把枪上下翻飞,如银蛇狂舞,管亥也不是弱者,在黄巾贼中可以算得上头号大将,武力果然不凡,看样子他虽然不如太史慈,但两人想分出胜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太史慈见甘胜大军已到,知道自己一时半会难以取胜,也不再纠缠,拨马退回本队。
“甘将军,慈无能,未能击败管亥!”太史慈声音中透着郁闷的情绪。
“哈哈,子义过谦了,你以占得上风,若再战下去,子义必胜!”甘胜微微一笑道。
催马上前几步,甘胜马上一抱拳。“前面可是管亥?”
“正是管某!你又是谁?”管亥见对面大军中出来一个一身血红的人,居然头发都是红的,心中突的一跳,莫非他是~~~
“不才常山甘云飞!管亥!你可知你可知道聚众攻打州郡是什么罪名吗?谋反啊!罪当株连九族!你看看你身后的弟兄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这样的兵能打仗吗,你这是带着他们往火坑里跳啊!居然还敢自称黄巾贼寇,张角死了,你还想成为第二个张角吗?莫非你相让这些无辜的百姓给你当炮灰吗?”甘胜高声责问管亥,义正词严,正气凛然。
“原来是名震天下的血色杀神,管某久仰了!”管亥马上一抱拳,镇静的道。“谋反?株连九族?哈哈哈哈,难道我们不打州郡就有活路吗?你们当着官,拿着俸禄,衣食无忧,你们怎会知道百姓的疾苦?张角骗了我们,利用了我们,现在我们已经是叛贼了,就算谋反又如何?你看看我身后的弟兄,告诉你,我们就剩下一条烂命了,没有九族给你诛!哈哈哈!”
管亥狂笑着,但甘胜明显看出了他心中的凄苦,笑声中的无奈和凄凉。
“管兄莫要激动,可否对我细细言明,胜或许可以帮助你们!”甘胜被管亥的孤独凄凉的形象感动了,黄金贼说白了不过是被张角兄弟愚弄利用的一帮穷苦百姓,他们一心想要的只不过是吃饱,穿暖,有个能安身的家,却被张角拿来当炮灰,成了他权利道路上的踏脚石。而眼下,他们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叛贼,这样的结果又该怪谁呢,唉,生于乱世,这就是宿命吧。
“甘胜,不要在说了,我知道你是个英雄,但我们既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今日,能败在你的手里,管亥也无憾了!”管亥高声断喝,已然心存死志,催马舞刀,直奔甘胜而来。“甘胜,吃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