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舍不得,但奶奶还是坚持要琉璃和柳毅他们一起回都城,因为自成亲半余载,琉璃都还没有给在都城做官的柳毅父母请过安。
路边野花娇艳,树木郁郁葱葱。马儿徐徐前行,人也没了往日的活力。墨海故意放慢速度,让马儿在轿子前来回走动。她不吵不闹,反而更让他担心,微风拂过,吹起轿帘,却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觉得心里像堵了东西,墨海扬鞭策马,发泄心中的愤懑。
在轿中颠簸着,想着昔日的时光,琉璃不由得落下泪来。
“小姐”媚儿悄声说:“老爷来了”
琉璃赶紧从树杈上爬起来,摆好了架势。
待百里仲看了一会儿,又认真指导一下琉璃的姿势。然后,告诉她:“今天就练习到这儿吧,早点回去吃饭。”
“是,爹”琉璃高兴地跳起来,被百里仲瞪一眼后,只好收敛了得意的摸样,努力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老远就闻到饭菜的香味,琉璃高兴地奔过去,拿起碗筷就要吃饭:“爹,我饿了,先吃了”
“放下”传来百里仲严厉的声音“都是个大姑娘了,还是那么毛躁,若是嫁了人,爹的面子往哪里放?”
琉璃只能乖乖地放下碗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爹爹说她不听话。琉璃乖乖地坐在旁边,待父亲坐好了,才敢坐到桌旁。此时,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爹喜静,家里很少有客人来。琉璃不禁好奇:“爹,家里有客人吗?”追逐父亲深邃的目光,看到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站在门前。父亲待少年极好,甚是喜爱,有时琉璃都觉得嫉妒。席间,父亲对少年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少年风度翩翩,举止温文尔雅,也不乏少年的活泼和幽默。琉璃总也不能在他的碗筷下抢到一点儿食物。
“若我猜的不错,小璃应该会些轻功”从她与他争抢食物的简单接触中,竟能看出琉璃的功底,可见少年的武功造诣之深“只是…”少年欲言又止,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
琉璃的轻功深得百里仲的真传,但百里仲从不轻易让琉璃在人前卖弄。因为膝下无子,又不愿将一身的武学付诸东流,才私下将轻功传授于琉璃。平时对琉璃会轻功的事都是讳莫如深的,没想到竟一下子被少年看穿。但百里仲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侄儿果然好眼力,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
琉璃觉得纳闷,虽说父亲传授轻功,但从不让自己随便使用,更不许在人前谈起。今日,竟如此反常,不怒反笑。
“不知道侄儿口中欲言又止的话是…?”百里仲好像来了兴致。
“我大昭帝国,虽说少数女子可以参政,但女子地位不如男子,更鲜有女子如男子般战场厮杀,所以,在我朝女子习武并不提倡。当然,若是为女子防身用,轻功多用于逃跑,以求安身而已。若是如此,何不学些防身的武功,以求自保。”
百里仲听得入神,笑道:“当初只想着,小璃不过是个女儿身,到了年岁便要嫁人,就没有教她防身的武功,想想不过是我自私罢了。虽说这些年想传授她武功,奈何年纪大了,疾病缠身,便也教不了了。若是侄儿不嫌小璃天性愚笨,能教她一些防身的武艺,老夫感激不尽呐”
“叔父嘱托,侄儿必当竭尽所能!”看到琉璃既兴奋又疑惑的眼神,百里墨城笑的诡异。
他本是当朝六皇子,因被四皇子陷害,不得不离京避祸。途径桃花巷的时候,碰巧看到琉璃从一群恶霸手中暗中救下一个叫牡丹的舞姬。当朝女子懂武功的并不多见,像琉璃这样将轻功运用的炉火纯青的更是罕有。墨城命无影追查救下牡丹的姑娘,无影一路尾随,查到了琉璃的住处。本想找个借口在琉璃家里小住一段时日避祸,谁知,机缘巧合下,竟发现琉璃的父亲竟是隐居乡野的前朝王爷,自己的叔父。百里仲本就对墨城欣赏有加,相认后对他更是如家人般亲热。而琉璃每天都被逼着练功,没有机会见到过墨城,今天若不是百里仲提早让琉璃回来,他们还是见不到面。墨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除了每天早出晚归打探宫里的事情外,他惟一的乐趣就是傍晚在屋后的山坡看她练习轻功。其实,他早就想见见这个不寻常的女子,只是叔父很疼她,尽量避免接触外人,以求保她周全。墨城看得出叔父的爱女之心,便顺水推舟,提及教授武功之事。他深知叔父渴望教授武功,却又碍于世俗对女子以德为先的习俗不便教授,自己便可以接下这个差事。这样,既可以了了叔父的心事,又可以让偷偷学武功的琉璃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