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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守护

就在安玉夜犹豫之际,含玉说:“南海有块水玉,可召唤人的魂魄。魂魄是不受躯体约束的,可自由活动,只能维持一拄香的时间。若在一拄香之内,躯体还未得救,魂魄也会散去。”

“水玉?”安玉夜很吃惊,他从来不知南海有此物件,就连骆大夫也表现出吃惊的神色。

含玉点头。带着安玉夜与骆大夫来到了南海之涯,这是一片苍凉的海域,相传数千年前水族与冰族曾在此交战。

含玉心里默念下古老的咒语,专注而虔诚。安玉夜只当这是南海当家人才会的咒语,其实不然。也或许是命运早就做好了安排,选含玉做南海的主人。

水玉破水而出,缓缓升起。当真是如水透彻,如玉晶莹,细细看来,仿佛有水波在玉内流动。

“骆叔叔,您追随父王多年,想必知道如何使用这水玉。”含玉将水玉置入手心,摸起来还有些温热。

骆大夫点点头。

回到南海,骆大夫并未使用水玉,而是对安玉夜说:“主人,以我的功力,千年寒冰的融化最快需要半柱香的时间,而千年寒冰花倔强无比,没有一炷香的是无法将其融化的。可这水玉最多只能支撑一炷香的时间..”

安玉夜知道千年一梦解药配制的过程极为繁杂,并未吃惊,只问:“可有解决之法?”

“说来惭愧,我只能保琉璃姑娘的魂魄留在主人身边,千年不灭。主人可愿意?”骆大夫愧疚说道。

“游魂?”安玉夜千般不愿万般不想听到这样的结果。

“这已是最好的预计,主人可愿意?”骆大夫再次确认。只要安玉夜愿意,他就能豁得出一切。

“别无善法?”安玉夜问出口,见骆大夫不回答,知道这已是最好的解决之法,便不再发问。

含玉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她虽对南海了解的少,但也知千年一梦的毒性,一炷香的时间太短,除非..

骆大夫跪下,对着安玉夜行跪拜大礼。含玉忙道:“骆叔叔使不得,您这是折煞玉夜了。”

安玉夜也急忙去搀扶,骆大夫却执意下跪,说:“当日,若不是主人求情,我早被十八道天雷劈死,自此之后不能再陪伴主人左右,祈求主人珍重。”

没等安玉夜反应过来,骆大夫已走到琉璃跟前,将水玉置于琉璃手中,念了数十句咒语,水玉发出淡淡的柔光,将琉璃的躯体笼罩于内。

安玉夜也未多想,只顾盯着琉璃的躯体。片刻的功夫,并未见魂魄走出,却听见了古琴声响起。

这旋律,不优美,不动听,不激昂,甚至听起来有些聒噪。就在烦闷之时,琴声直转,像流水,像鸟语,像梦境,舒适且憧憬。

含玉与安玉夜听的都入了谜,只有骆大夫不停的忙碌着,他必须在一炷香之内配制出解药,让琉璃服下。

千年寒冰的融化之法较为麻烦,须用千年的修为使其温热,待其融化,滴滴水珠流入寒冰花的花瓣内。光是这个过程就花掉了半炷香的时间。

寒冰花更为麻烦。寒冰的水珠流入花瓣后会溶于寒冰花,此时,需要将寒冰花捣碎。寒冰花极其坚硬,以骆大夫的功力,最快也要一炷香才能捣好。

骆大夫满头大汗,手在不停的捣杵,他想加快速度,无奈寒冰就像是铁了心要为难他一样,坚硬无比。

安玉夜见状,欲将修为渡给骆大夫,可他已在雪莲上消耗了太多,实在无修为可渡。

含玉的修为更是弱的不行,若强行渡给骆大夫,只怕还得骆大夫花费时间调理。

香即将燃烧殆尽,还尚有大块的寒冰花未捣碎,骆大夫周身燃起了熊熊大火,烧在药罐的四周,安玉夜大呼一声“不!”

琉璃的琴声中有了悲伤,不知道是因为她即将成为游魂还是因为骆大夫即将消失。

含玉拦下安玉夜,说:“不要去,你想他前功尽弃不成!”含玉的话有些严厉,完全不似安玉夜眼中那个心慈手软的三姐。或许是多了南海的使命,含玉不得不顾全大局。

只瞬间,药罐中的寒冰花便融化了一多半,安玉夜快速的将寒冰花融化的水倒入碗中,喂琉璃喝下。回头看,香火已熄灭。

琉璃躺在蚌壳里,依旧面无血色,并无醒来的迹象。

看着药罐中剩余的小半朵寒冰花,含玉说:“虽然只有一半的寒冰花,我想洛叔叔尽力了。剩下的,就看琉璃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安玉夜感到琉璃的手变的冰凉,脸上的苍白更甚。

不一会,安玉夜的面前出现了一丝游魂,是琉璃!

虽然只是游魂,安玉夜已是欣喜之极。

“你会恨我吗?”安玉夜小心翼翼的问。

琉璃摇摇头,“我做了个梦,父亲对我说,他现在很好,要我忘记史家,好好生活。”

南海下起了大雨,海水尽情翻腾。南海宫内倒是一番平静之象。

“这暴雨怕是要下一整天了。”安玉夜叹口气。

“在南海最大的好处就是,任外面狂风暴雨,这里就跟没事儿一样。”琉璃说。

“你这样,还习惯吗?”起初安玉夜还担心琉璃会有所不适应,现在看来是他多心了。

“喜欢的很。”琉璃咯咯的笑起来,“算下来,是我赚了,我本来的寿命不过六十余年,现在竟有一千年的寿命。对了,玉夜,你有多久的寿命?”

“数千年?数万年?都不好说,这跟我的修为造化有关。”安玉夜如实回答。

琉璃点点头,千年,对她而言,足够了。

“我听说,新帝继位后,罢免了沈宋二人的官职,宋府贬谪西南,沈府打入牢狱。”确定琉璃没什么反应后,安玉夜继续说道,“后有人将他们带去了灵仙国。”

“灵仙国是和阳母亲的国家,虽是小邦,却是个富庶之地,况和阳母亲又是灵仙国的公主,应该会善终吧。”琉璃偷听过父亲与和阳父亲的谈话,知道这件事。

琉璃并未提起宋惟梁,安玉夜方知琉璃是打算彻底忘记过去。

“琉璃,你愿意陪我待在南海,与我共同守护南海吗?”安玉夜问。

“千年之约,永不分离。”琉璃回答。

自此,每天清晨南海都会想起琴声,起初是并不优美的旋律,后来逐渐婉转动听。

琴声响起之时,会有位白衣男子乘云于南海上空巡视。驱海盗,救渔民,维护南海海域的和平。

久而久之,有种说法传扬开来,大家认为这是仙人所奏的仙乐,凡是有仙乐响起的地方,那里定是一片祥和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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