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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向南的希望(下)

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小蔡熟练的不时按动着眼前复杂的按钮。每一次听到这隆隆的巨响,都会令他的心里有一种踏实幸福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在这巨大的机器里面,不停的被生产出来的,是对于城市里面所有的居民都极为珍贵的东西。想到这里,他心里便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豪——能够有幸操纵着这台宝贵的机器,这是多么巨大的荣耀啊。我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想一想,城里面所的人他们的幸福不是正掌握在我的手里吗!

对于眼前的这一切,小蔡最感谢的就要算是这里的厂长腾岛大叔了。他不但经常照顾自己,而且还力排众议将如此的重要工作交到自己的手上。也正因为这样,自己才得以在城市的新规划中,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腾岛大树才行。要不然就今晚请他喝酒吧!嘿嘿……”小蔡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对于自己这个聪明的决定感到十分满意。要知道,自从“酒”这种神奇的饮料被成功的重现之后,它一直都是城里绝大多数人们的最爱。腾岛大叔自然也不例外。

由于制酒原料还很短缺,工艺也不甚完善,所以城里面每天所能提供的酒,实在非常有限。因此,在城里唯一的一家市立酒吧里,每晚都会排起长长的队伍。每一个人都迫切而又充满期待的等着将自己微薄的一点薪水来这里换上一杯甘醇的美酒。那东西只要微微的泯上一小口,整个身体就会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

等到,美美的喝下一大杯之后,积蓄了一天的疲惫和烦闷便仿佛都如同午后的待思河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幸运的是,他小蔡正是这台伟大的酿酒机,唯一的一个操作人员。虽然工作十分枯燥,可是单单置身于这里,闻着扑鼻的酒香他便感到不虚此行了。

早上偷偷的在管道的关节处放置了一个小水桶,等到晚上的时候应该已经接了不少酒了吧!虽然只是酿造过程中的半成品,可是根据流程在那个地方去接的话,应该会得到美味的好酒吧。想到这里,小蔡不禁为自己的精明暗自得意起来。

“叮~叮”的下班铃终于响了起来。小蔡迫不及待的将操作档换成了“酝酿”,这样就开始了为第二天产出新酒的又一次酝酿。虽然不知道,那些奇异的果实究竟在酝酿炉里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但那已经不是他小蔡应该关心的事情了。

他只要管好自己的机器就万事大吉了。再偶尔捎带的喝上几口,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完美的无以复加了。

“我说小蔡!你怎么还不走啊。下班时间已经到了!”腾岛大叔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操作室的门口传了进来。他常常会在下班之后,来找小蔡的。因为他老伴儿早年就已经在大萧条的世道中故去了,加上又无儿无女。他早就把小蔡当成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常常便会拉上他一起吃个晚饭。

“大叔!我正想着给今天的晚饭添个彩头呢!”小蔡拎着慢慢的小桶,得意的晃了过来。一边还小声的嘀咕着。

“啊!你弄到了酒!”腾岛大叔望着小桶里晃动液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沙沙的低呼道。

“嘘~~小声点!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好!”小蔡把食指在唇边竖了竖,警告道。

“嘿嘿!好小子,真有你的!快快,我们快回家去,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腾岛大叔有些急不可耐的拉着小蔡穿过蜿蜒曲折的走廊,快步走向他的宿舍。

其实,小蔡的酒量并不好,可是他却很愿意陪着腾岛大叔一起喝。因为当酒精滑过喉咙的时候他有一种自豪感。就像是他在操纵着酿酒机时一样。

两者之间又有一些不同,可是头晕晕的他此刻倒也无从分辨了。

“小……小子!你知……道吗?听说,市政府又要进行新一轮的城市规划了……”同样喝得不少的腾岛大叔,此时含糊的呢喃道。

“那样一来,城市的人口又会降回到警戒线以下了吧!”小蔡眯着眼睛不在意的应道。

“没办法!谁让……咱们这里……条件好呢!那些……在别处……待不下去的……人,都……都跑到咱们这儿来了!这……这不是……跟咱们抢饭吃吗!”腾岛大叔恨恨的抱怨起来。

“可是……那些人也是没有办法吧!”小蔡轻声的说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凄苦的童年。虽然那一段独自求存的艰辛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是那时候时刻伴随着自己的饥饿感和对于生存的渴望和无奈却时时刻刻还萦绕在他单纯的心里。

“咳~~要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被咱们的老祖宗破坏的一塌糊涂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要在这世上求个活命,已经不易了。那还能考虑这么多别人的死活啊。你呀!还是年轻啊!”对于小蔡的感怀,腾岛大叔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那要是再进行规划的话,咱们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吧?”小蔡被这一番苦心的开导,从不切实际的伤感中拉回到了现实。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的命运来。

“放心啦!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咱们酒厂是不会倒台的!毕竟,对于那些市政府的老爷们来说,酒可是他们不能缺少的生活必需品啊!”腾岛大叔不慌不忙的宽慰道。

“也对!可是?资源那么紧张,为什么政府会首先把酒厂的生产恢复起来了呢?”小蔡又有些不解的疑问道。对于那些老爷们的想法他可真是一点儿也弄不清楚啊。

“这谁知道!管他呢!反正咱们能保衣食无忧也就行了。”腾岛大叔将杯中最后一口酒“呼”的倒入了口中,含糊的嘟囔了一句便趴在桌上沉沉的睡去了。

“嘿~你……你醉了……真没用!看我的!”小蔡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指着倒在桌上的腾岛大叔喃喃的说道。随即,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我特别战斗队一大队,成功突破敌军防线,现已快速向纵深方向挺进,预计在数周之内就将逼近敌方腹地。战争正向着有利于我方的态势进一步的法展,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英勇的将士们就将把胜利的消息传会给热切期盼中的广大民众们……”

阿瞳静静的躺在漆黑的房间里,默默的听着那金属匣子里面清悦却又呆板的女声不停的报告着那场无谓的战争的信息。

夜色中的城市,仿佛从日间的死寂之中,恢复了少许的生气。窗外的雨声几不可闻,寂静的房间里只有轻柔的女声在不停的讲述着不知所谓的种种。

“这世上的某处,此刻也许正在战火之中吧!”阿瞳喃喃的说道。对于这样的现实,他已经可以慢慢的开始接受了。但是,要去南方的念头也随之越来越强烈起来。

一定要保护妈妈,保护这个家不再受到战火的侵袭,阿瞳暗暗想道——远在天上的父亲大人,你没有达成的意愿就由你的儿子来帮你实现吧!

阿瞳下意识的将盛着那个奇怪匣子的金属盒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想要从中求得来自于亡父的一点点支持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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