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自认虽则自己生活在民风朴素的落下镇,但是这种大门户里的,他也是见过的。
从刚到这个小户院子,先是见到一个身着华丽罗裙的貌美女子对着一个丫鬟摸样的女孩子好一阵打骂,看那貌美女子头上梳着精致的发髻,而不是留着长发飘然,估计这个女子便是大户人家里的媳妇,见那貌美女子脸上稍稍的红肿,从医的他又怎会看不出那缘故,只是看着她犹如泼妇般的大骂着小丫鬟,却是让他没有了半点的多管闲事的心思。
跟着这户人家的家丁,一路走进去,虽是只见里屋收拾干净利落,却不见什么奢华的摆设,但是一个简单的小户会有那么多的家丁么,再是想到自己安居在这个镇上多年,这户房子里原是什么住户,他是了然的,这陌生的一家子,只怕是新进的。
种种让他心里有了一个心思,这住着的绝不是一般的小户人家。
到了后来见着这户人家的主人家,那主人少爷却是少见的好容貌,但是从那衣着、举止,那都不是一个小户才该该有的,更别说阅人无数的他,从那个被奴仆成为少爷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是有着一股怎么也隐藏不起的霸气。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所在意的,大夫者,医人也,他的职责也只不过是来医治人罢了,但是这群人里的暗流,倒是让他感觉像是看戏。
一个人前人后装作的貌美少妇,一个举止不凡霸气逼人的少爷,一个看是事不关已却又忍不住探究的婢女,这台戏倒是让他不愿意忙着离开了。
“先生,就劳请先给我的侍婢察看一下脸上瘀伤。”
轩辕月恒在心里冷笑一声,曹云儿的小把戏,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以往在恒王府里的一切,他更是了然,只是感觉她还算有个度,对他来说供养一个贪污虚荣的女子的奢华生活,并不足费心,可是此云儿却是彼云儿,人的心终究还是贪婪的,从一个贱籍女子到堂皇的妃子般生活,到了现在渐渐想要成为王府正妃,甚至想要控制他吗?
哼,他的耐性也该是耗得差不多的时候,今日涣然才醒觉,也只不过是因为那张酷似的脸罢了,可终究不是那个她,终究不是……
那眼前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他注意到曹云儿脸上闪过痛恨,可是他不想再去在意,他注意到那个只不过是婢女的她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闪过的诧异,和对上曹云儿的无可奈何,心里突然由那丝冷笑到有趣。
他没有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人身上有着另一个她的影子,只是很奇妙的,只不过是那双一样干净不用猜测的眼,只不过是一样率直不用花多心思猜忌的性子,但是却让他看不见那一样的容貌,却是有着一样的情思。
这种情思,他知道不是因为这个渺小的婢女,而是那个她,那个不知道先进身在何方,幽幽的让他思念却无法忘怀的那个人。
慕容云儿,你现在在那里呢?
曹云儿看着那个请回来的老大夫给贾锦衣认真的细看脸上的瘀伤,并且淘出一支小瓶子吩咐贾锦衣要按时擦拭,眼中控制不住的嫉恨,心里更是恨不得让这个贱婢死上千百回。
她才是他最宠的人,不是吗?为何只是一段小路程,就一切都变了,从没有对她动手的他竟然为了这个贱人对她动粗,甚至在这个时候也是只记挂她的伤,却是看不到她娇嫩的脸上也同样因为他而伤了。
难道他就不再心痛她,难道他就不在意她的娇容毁于一旦,就只是为了这个贱人。
她连正牌王妃的宠都抢得一丝不剩了,却是输在这个卑微的贱婢里?
不,她就不信,自己竟是给一个贱婢比下,就算用人一起手段,绝不让这一切失去。
就算现在只是让她稍低身姿,也只不过是忍一时罢了,待一切再次掌控在她的手上,她会让这个贱人死得很惨。
贾锦衣接过老先生的药瓶,其实这次远行,下面的一些侍卫也是有带上这些铁打瘀伤的简便药物,恒王应该知道她是大可以自己处理这点小伤的。
可为何却是但着云儿夫人的脸做这些啊,难道他就没看到那个云儿夫人已经一副恨死她的模样了吗?
难道他就是故意这样的?
贾锦衣想到这些下意识的看向那个给她找麻烦的他,却不想他也正是看着她,薄薄的唇上有着浅浅的却是有着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