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石磊训练场的时候哭了,这前所未有的壮举,不止是让培训所的培训官们震惊了,就是其他新手也震惊了。甚至吃惊道连疼痛都忘记了,傻呆呆的看着石磊在那里痛哭流涕,而后开始爆笑不止。如果说石磊在这里几天唯一的贡献,就是给这些新人以最大的喜悦,来减缓疼痛的刺激。
石磊会哭,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太痛了。那种如同附骨之疽的疼痛感刺激得他找不到别的宣泄方法。喊过,也叫过。似乎效果不大,最后就想到了哭。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哭一下会减轻疼痛感。
所以石磊就试了一下,效果非常的一般,不过眼泪一开始流,那就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既然控制不住,那就流吧!
一个五岁的孩子,在四岁之前都还算开开心心。虽然因为灵力的原因,让母亲很不开心,让自己也相当的阴郁。之后就没有过一天的舒服日子。
在牛府开始还算行,但是当牛府背地里面的勾当全部揭晓之后,石磊就不觉得之前的生活有多好了。那只不过是被人当着猪来养,这算什么好日子?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石磊还不算男儿,顶多算个男孩。这里的孩子有那一个年纪比他小的?那一个来的时间比他还短?但是面临的紧迫比他还急?
各种各样的训练,疯狂而又残酷。无休止的肉体折磨和精神压迫,迫在眉睫的杀机将临,偏偏血色灵力的特性却没有丝毫的进展。这一切一切没有将他逼疯,都算石磊精神强大了。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无法感受到那种痛苦和无力感的。很多人看到有人自杀,总是会说一句,有什么过不去的,挺一下不就好了?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嘴上说说总是容易的,但现实却是让他自杀的事情击倒了这个人,这件事情的恐惧感已经超过了死亡,死亡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石磊不想死,任何时候都不想死。他对于死亡的恐惧超越了一切,不单单是他还想去见母亲,仅仅是想活下去。哭一下又怎么了?其他人的看法和眼光?有那么重要吗?命都快没了,随他们去吧!要是哭能让他活下去,他不介意哭下去。
好好的哭了一场,石磊反而感到心口没那么闷了,心情似乎还舒畅了许多。虽然被刺得手指依然红肿,一波一波的剧痛也在不断的刺激着他,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
其后的训练依然残酷到令人发指,其他人看石磊的眼光也显得异样,是轻蔑?是同情?还是嘲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石磊的心情很好。
不过当他被守卫带到梁冀的房间,一进屋看到一个秃顶老人正在呵斥梁冀的时候,就又有些阴郁了。因为呵斥的内容分明和他有关。
石磊很有眼色的悄悄进来,然后就站在一边,心中开始揣摩灵力特性的开发和运用。至于那个秃顶老人和梁冀?不重要,反正也没骂到自己身上。
石磊的这些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秃顶老人和梁冀,以他们的实力,就算是在百米之外的昆虫爬行,只要用心去聆听都能听到。只不过是想看看石磊的反应。
秃头老陈想过无数的场景,自己这样声嘶力竭的呵斥梁冀,而且原因是和这个人有关的。这个人但凡有一点心,要么害怕,要么哀求,要么认错都有可能。偏偏石磊来了个事不关己。
这一来反倒把秃头老陈气乐了。他颤抖着手指着梁冀,想说些什么,但总是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堵得他说不出话来,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卡在咽喉。要是再这样坚持一段时间,估计他就得驾鹤西去了。
梁冀一见自己师傅的脸色越来越朝着猪肝色进化,心中当然明白老头是被气的,不让他这个口气顺下来,估计不妙啊!
“孽徒,还不过来拜见师公,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干什么?”梁冀双指画戟对着石磊高声喝道。
“嗯?哦!”梁冀的爆喝让石磊回过了神,赶紧两步小跑过去,‘啪‘的一声跪倒在地,‘梆梆梆’三个响头磕下才喊道:“师公在上,受徒孙三拜。徒孙斗胆恳求祖师爷别再责骂师傅,就算师傅有什么错,也请师公宽恕。”这一下石磊可是下了血本的,就算是拜师梁冀的时候都没有行这些大礼。当然这也和蓝灯十二楼这些杀手组织有关,他们拜师可不要像外面那些拜师,还要搞什么仪式。什么拜师礼、红包回礼、拜师茶一概不用。
一个五岁的孩子嫩声嫩气的恳求,本来应该是一件让人生怜而愉悦的事情。但现在不止是秃头老陈如同吃了苍蝇,连梁冀都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本来今天被自己的师傅呵斥就算是无妄之灾了。现在好嘛!直接就给定罪了,还要你这个肇事者来求情?
“好嘛!梁冀啊!你还算真收了一个好徒弟,还知道给你求情呢!”总算缓过气来的秃头老陈对着梁冀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口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他。接着又对着石磊说道:“你说你这小家伙,就凭这装傻充愣的劲也不傻啊!怎么就能在训练场丢那么大一个人呢?”
石磊的作派自然是逃不过老陈的眼睛,这分明就是在装傻,想要蒙混过去。以老陈这老狐狸的毒眼,石磊这点小东西怎么能蒙混得过去。不过最难得却是老陈没有暴怒。
其实杀手师徒之间的情分,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薄凉。都是杀人无数的主,人情百态早就看得清楚。吃上杀手这碗饭,就别想太平过一生。作为唯一一个还算亲密无间的人,称为亲人也不为过。这是他们心中最后的绿洲,作为还有人性而没彻底变为怪物的最后希望。就算是再无情的人,也是需要一点精神慰藉的。
在老陈的眼中,梁冀是儿子,石磊说是孙子都行。所以他虽然气愤石磊在训练场让他丢了面子,但也绝对不会当真一怒下杀手。现在这短短的见面,又让他觉得这个小子非常的油滑,心中还算有些喜欢。老人嘛,总是对小孩比较有好感。杀手也不例外,尤其是老陈这种年过百岁的杀手,什么权力富贵都是云烟,早年间的拼搏让他没有亲人,这两人就是他的亲人。
“师公啊!今天是真疼啊!忍不了就不由自主的哭了。”石磊实话实说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疼啊?”老陈反问道。
“疼,真疼。”石磊点了点头。
“嘿嘿,能不疼吗?老子亲自下的鱼鳞花粉在里面。”老陈突然得意的笑道。
“鱼鳞花粉?嘶!”梁冀在一旁听了,也忍不住吸了口气。那个滋味他是尝过的,也不知道是那一代的那个老王八蛋,连着用了几天。到现在都让他刻骨铭心。
老陈嘿嘿笑了几声,突然变脸道:“再疼也不是你哭得理由吧!一个男人,一个被选入我蓝灯十二楼的长老亲传弟子,居然哭了。”这说笑就笑,说变脸就变脸的,和小孩子也差不多了。
“师公,徒孙能问一句吗?”
“说。”
“师公、师傅,我蓝灯十二楼培训所里面有明文规定,训练的时候不许哭?”
“没有啊,谁会定这么个无聊的规定?”老陈不以为意的说道。
“对嘛,师公啊,既然哭都不算打错,你又何必与其他人一般见识呢?师傅让我要隐忍,隐忍岂不就是示弱嘛!我这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石磊侃侃而谈。
老陈又噎了一下,缓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好,小子,你这份急智不错,师公也不为难你了。”
“谢师公大人大量。”石磊再次跪拜谢礼,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一下算是过了一关。
“小子啊,示弱是为了能积蓄力量打出更强的拳头,你示弱没问题,你的拳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