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大家去公司都很早。夏天见了我,脸上却没有往日那般得意,只神情懒懒的与我敷衍了两句,便去了隔壁的办公室。我怀疑这厮昨晚大概和他女友战斗了一夜,耗多了精力,否则不会这样蔫而吧叽的。
这两天,公司的业务清淡,没多少事做,我也乐得偷偷上一会网。用了原先的一个旧ID登录了新浪“单身男女”聊天室,发现这里不如原先热闹了,而且里面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我接连向几个妹妹问好,有两个大概与别人聊得正欢,根本就不搭理我。几秒钟后,一个叫“小龙女”的mm回了话,说好啊。
还好,总算有一只单飞雁!我赶紧搭了弓箭射出几个字去:“这几天很少见到你呀?”
“呵呵,俺忙呀。”对方回答说。
首站告捷,嘿嘿,竟然一猜就对!诸位仁兄看到这里大概都明白,我这是在与她套近乎。如果她说这几天都在,那我又得编新的谎言了,不外乎是什么“我来时可能你刚下线”等等之类的言语。
“你是谁呀?俺们认识吗?”没想到这“小龙女”当真是冰雪聪明,马上转守为攻。
“你忘了?我们不是聊过吗?”知道自己没有过多的时间,组织防御工事打持久战,我只得长话短说,而且还不忘占点小便宜,补了一句说,“我就是你的过儿啦!”
我想对方此时肯定在沉思,因为她发了一连串的“?”来。正要继续启发她时,不料夏天一头闯了进来。
“老弟,晚上你请客。”
“为什么不是你请?”来不及与龙儿告别,我赶紧退出聊天室,反问他说。
“TMD,公司的两支花都让你……左拥右抱的,还不够美吗?”
“没有的事,别乱说啊!”我说这话的同时,向门边望了望。小子太没眼色,上班时间这样大声嚷嚷,还怕老总听不见?
“放心!你那美人与头儿这会在办公室里,不知忙些什么!你怎么也该请吃一顿,让我们心里也平衡平衡啊。”
“是啊,哥都喊了,还有什么乱说的?”胡成闻声也闯了进来。他的眼皮有点红,想是昨晚一夜没睡。我知道他为人一向平和,今天一副斗士样,准是在吃那不相干的醋。
“呵呵,”夏天皮笑肉不笑,声音又提高了一度,“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请不请?”
“好热闹,谁请客呀?”想不到,吴霖怎么也跑了来。
夏天向我眨眨眼,然后打着哈哈说,“没什么,开玩笑的。”
吴霖哦了一声,一一在我们几个男人的脸上扫描着,似乎意识到什么,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不请是吧?等会人多了,掏空了腰包,呵呵,可别怪我没提醒啊!”夏天趁我发愣之机取下我的钱包,拿在手上扬了扬,说。
看看,我都交了些什么狗友?整个一打家劫舍的强盗!权衡利弊,我最后不得不答应在“女儿国”请吃一顿才算了事。
“女儿国”是市里的一家火锅城,从大堂经理到雅间的服务员,均是清一色的漂亮mm,当真称得上是女儿王国,所以在市里很有些名气。
从楼下走到楼上,果然都是美女开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因先有预约,我们到了这里,人家早准备好了。我们要的是一个雅间,名为“菜园坝”,当然是根据重庆的菜园坝而来的。夏天见了那穿唐装的高个子服务员,劈头就说:“妹子,想我了吗?”
“天天都在想你呢!”服务员很大方,听了并不生气,而是笑吟吟地回答他。
“好,这不来了?我们心有灵犀啊。”夏天听了有点晕晕乎乎。
“哎,何时泡上我大嫂的?”服务员如此大方,我跟着乐。
我知道夏天与她不是很熟,不过是来这里吃饭时偶尔看见过几次而已,之所以还敢这样开玩笑,完全是这里的服务质量一流,服务员很敬业,会奉你为上帝,让你真正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诸位千万别误会这里是个多么可人的温柔乡,那样想可就想偏了。来的客人都明白,这里嘴里随你说,可就是不能动手脚。若有不怕事的,想较较劲,弄个灰头土脸是小事,说不定还得过几天吃小窝窝头的乐日子。你想啊,没有几把刷子,能罩得住吗?没有点能量的人,能在这里打一片江山?
话又说回来,若这里与那些娱乐场所一个样,也就失去了它的特色。老板们都知道,特色就是生命,就是票子,有特色也才能稳稳地扎根于这座城市。当然对服务的mm而言,也不是没有利益可言的,顾客消费的多少与她们的薪水是挂钩的。瞧瞧,这不就来了!
“大哥,这是新产的‘虞美人’,来一瓶尝尝?”
“行啊,两瓶也行,不过你得陪哥喝一杯。”夏天涎着脸,笑嘻嘻地望着她。
“又发sao!”我差点踢他一脚。花我的钱装大方,赚美女的笑脸,德性!
“不行啊,我们有制度的哈。”服务员mm一边说,一边抱了酒瓶来开了。
“老弟不知,哥哥我今天失恋了!”夏天回过头来说。
“TMD你这也叫失恋?”我相信夏天没有说假话,那美臀女孩可能已经离他而去,可他经常过这种对女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日子,自是不会引起我的同情。
“喝酒,喝酒!”胡成也在一边嚷道,不知是在劝夏天,还是在勉励自己。
服务员掺酒的水平满高的,酒杯里似要溢出,却又没溢出。夏天酒量最大,此时像喝白开水一样,咕噜咕噜往下灌。喝得我那个心痛,很想说,先生这不是水,是钱啦。要知道,这种酒在外面不过卖十多元,这里至少得要半张皮。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正要接听,却被夏天一把拉住,“别理它,咱们喝!”
我心想也没有什么大事,笑了笑就合上机子。刚端起杯子,可手机又响了。摁了接听键,才知是陶艳打来的,“怎么回事呀?不接我的?”
“对不起啊,不知是你打来的。”我连忙道歉,然后问什么事。
“当然有事,想找你商量。”陶艳说。
“我在和朋友们喝酒。”我转移了话题。心想,晚上找我还能有什么事?我可不能老这样不明不白的。
对方显然听出了我的冷淡,说了句好吧就关了机。
“今晚上,都把那劳什子关了,咱哥们喝个痛快!”夏天有点不满地说。
“好,不醉不归!”我们于是都把手机关了,开始喝酒。
起先,我还有点理智,想多吃菜少喝酒,可架不住两人苦劝,那服务员mm也一个劲地哥长哥短地叫,叫得那个心痒!那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浓,仿佛觉得她就是前段时间看到的那个阳光女孩,一下就着了道。
我也不知道,这晚我们一共喝了几瓶,反正最后结帐买单时,我是大着舌头喊,服务员mm自己在钱包里取钱。当然潜意识里还是很明白,这里的服务员都规矩,不会顺手牵羊的。
刚出店门不远,看见一个穿牛仔裤的女孩,迎面走来。那不是我的阳光女孩是谁?我高兴地冲她喊,“妹妹,你好!”
阳光女孩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气极了,立即伸开两臂在她面前一拦,说:“不能这样没情没义吧?我可是天天想着你的!”
阳光女孩斜了我一眼,从我面前绕过,继续向前走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心里想像出来的。据后来夏天讲,当时的实际情况是,我嘴里已说不清楚什么话,更没有力气伸手拦人。而我见过的哪个什么阳光女孩,不过是一个穿牛仔裤的中年妇人而已。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