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一进门,虎便开口问周华。
“除了伤处有些疼,没有什么大碍了。”周华示意虎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我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和我说一下,秋儿你先来。”
秋儿得了周华的话,想了想,整理了一下回忆,徐徐道:“小姐,您受伤昏迷后,姑爷抱着您,谁也不让碰,急急出了剑馆。我跟上时,刚好看到姑爷将您小心地放入马车,然后让后面跟上的田盘公子去请大夫,便上了马车走了。等我们都回了府,房里已经坐了一个大夫正在开方子。姑爷让我进来给小姐清洗伤口,大夫走后不久,又抱了坛酒进屋,拿了布巾,说是让将您伤口周围都用酒擦一遍。后来,姑爷便是一直守在小姐身边,吃饭、睡觉也不曾离开。这是第三天了。今日见小姐醒来,姑爷才出了屋子。”
周华心中有些感动,尤其听到秋儿说田武三天来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时。
“秋儿,我知道了。”周华点了点头,冲秋儿笑了笑,“你先在屋外候着,若是有人来,就报一声。我有些事要交待与虎。”
秋儿点头退出了屋子。
一直在听着两人说话的虎,抬起了头,接着说道:“小姐,秋儿为你清洗伤口之时,我们都在屋外,姑爷询问于我们,可是曾经受过严重刀伤,后来是怎么医治的。我和那位叫伍员的,便都出了声。那伍员说是曾在一次论武中,伤了腿,幸好遇到了一位秦国的大夫也在论武当场,那大夫用酒水替之清理的伤口,然后敷的一些草药。我说的是上巳节那天的剑伤,不过,因姑爷那天曾与小姐相遇,虎恐这些说出不妥,便只说了也是一次论武之时,受了严重的伤,遇到一名大夫用酒和清水给清理的伤口,然后敷了名贵的药膏,饮食上每顿佐以鱼汤,伤势便恢复得很快。姑爷一听,便叫人捧来了大坛酒,拿进了屋。后来,姑爷又报了老爷,让老爷寻了些很珍贵的药来。”顿了顿,又道,“其余,就如秋儿所说了。”相处时间长了就是这点好,很容易便能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虎知道周华的性子最是多疑,除了对自己似乎比较随意外,对其他人其他事都是小心谨慎的。自己补充的这部分应该是她家小姐很想知道的。
周华一听,马上明白了为何自己的伤势没有感染,也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其他的症状。正因为得到了适当的治疗和合理的饮食,自己才能好得如此之快。
想了想,周华再次问道:“那行凶暗杀之人,可曾找到?”周华本一醒来就想问虎这个问题,只是碍于田武还在旁边,不好开口,便忍住了。
不是周华自夸身边的人,虎虽看上去人高马大,显得憨憨的,但是遇事却很冷静聪明。这从两人第一次相遇,仅仅凭着周华那一个避身,便被虎看出了不凡,非要跟在她身边,便可窥见一斑。上巳节那次,周华落水被虎救起后,所有人都围着自己,但虎却想到了要去找那个笛嵘,细微处可以看出此人的周全和谨慎。
虎摇了摇头,也很是有些恼怒,郁郁地说:“没有。姑爷抱着小姐冲出剑馆之时,我猜测着那匕首过来的轨迹,判断了方位追了去,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我发现,吕阳大夫似乎也来了乐安。”虎有些为难地说了出来。他并没有怀疑过周华和吕阳有什么私情,只是临淄城中的传言,他也知道,又帮周华散播过压制那些流言的话,所以不知这个消息到底该不该说出来。衡量了一下,仍是没有隐瞒,把消息说与了周华。至于这个吕阳是否和暗杀有牵涉,还是让小姐自己来判断吧。
“噢?虎你是听到的,还是亲眼见着了?”周华心下一沉。
“我没有追到人,准备离开时,见着有个背影很像吕阳大夫的,就拨开人,找了过去。只是,我到了他处的位置时,已没有了那人的踪影。于是问了周围的人,根据旁人对那人身形外貌的描述,我觉得是吕大夫的可能性非常大。”虎并不知道吕阳是齐景公的儿子,所以一直以吕阳大夫相称。
“虎,你这几天若没事,就帮我打探一下,看吕阳是不是真的来了乐安城。”见虎点了头,周华也不想过多纠缠关于吕阳的话题,便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个坐在我们旁边说话之人,可是叫‘萩’的那位?”
虎点了点头:“小姐,此人就是萩。”
周华一听,虽心中已经百分之八十确定就是那人,可真正得到答案之时,还是不免感慨:看来关注鲍小姐的人真是不少啊!
“虎,你说他与我们,可是巧合?”周华叹了口气,才道,“我们第一天进临淄,便听到了他在旁边关于鲍府的议论。这第二次在食馆,又听到了他说着关于我的传闻,让我提了个心眼儿,化了那些议论,并且在面对田家时,心里多少有了些准备。这第三次,更是在剑馆听到了他口中关于王功身份的交代,以及那天在临淄城中让你散布的关于我的传言。在临淄之时,这第一次可以说是巧遇,第二次可以说是巧合,可这第三次是在乐安啊……”
虎沉思了一会儿,也是不明白,这萩到底是什么人。三次相遇,在不同的城中,说巧合实在是说不过去的。可他很肯定,这萩应该也不是对自家小姐有敌意之人,因为三次的谈话,都给他家小姐提了醒,像是特意安排在小姐身边,帮她找出近期会遇到的问题,或是干脆蹦出来给她解惑的。
想了半天,两人也没有琢磨明了。
这时,周华忽然想起一事,脸色不由变得煞白:“虎,你可曾在我昏迷的地方,见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硬硬的那种,可以握在我手心的大小。”
虎狐疑地摇了摇头:“小姐,我并没有看到像你所说的那物件。”
周华心中一沉,顿时有些慌乱: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