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好奇地凑过身子,虽然心中明白这短刀定有特别之处,但没想到虎居然识得这短刀,好奇地问道:“何谓映月刀?”
虎好一会儿才收了惊异之色,顿了顿,才回答:“传说上古时期,轩辕黄帝在金剑出炉之时,炉中尚剩有原料,因为剑出之日,并未马上封炉,这炉中的高温未退,流质的余料自发的流向了炉底,待炉中高温退去,竟是形成了一柄短刀。黄帝认为这刀自发形成,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恐此刀落入人间后,引起杀戮,便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这刀竟似有了意识一般,见轩辕劈来,化为云鹊,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中。我师傅说曾见过关于这把短刀的记载,薄如柳叶,寒气四射,刀柄上镶印有绯色玉质云鹊。小姐,你看……”说到一半,虎将盒子举了过来,周华定睛一瞧,可不是么,自己刚才并未注意,那古朴的刀柄上确实是用透明的红宝石组成了云鹊状刀饰,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刀饰的红色显得很黯淡,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无怪乎周华没有注意到了。
见周华点了点头,虎继续说道:“传说这刀到了人间,会自己寻找主人,它找的主人必是武功高强之辈,此刀刀过不留痕,且见血封喉,无人可避,而且正如黄帝所料,因为刀意太强,和人待的时间长了,甚至能控制人的心智。后来黄帝的妻子嫘祖将一块玄铁打成碎片,以冰蚕丝为线密密缝织,制成了一件足以抵挡此刀且薄如普通衣袍的铠甲,而且千辛万苦寻到了此刀。寻到映月刀后,嫘祖念它已拥有意识生命,不忍毁弃,用冰丝铠甲包住,将它置于天池之下千年。因为这天池积聚了日月精华的灵气,宏博的灵韵渐渐洗褪了刀中的戾气。刀的功用和意识还在,但不知是因感于嫘祖的怜惜亦或天池的宽大无边的灵性而不愿,还是因为真的已经失去了控制之力,总之,后来的传说中,即使出现了它的身影,也只是沙场之将的配饰,再也没有发生过刀反噬的事情了。”
周华认真地听完,心中不由一荡:因为自己本身学武,对兵器也会有些研究,记得有一把刀叫鸣鸿刀,出处和这映月刀很是类似。可是冰丝铠甲的这部分,自己却是没有听说过的。
抛开这些思绪,周华眼光灼灼地盯着映月刀好一顿看,心中啧啧不已。
虎呈上了盒子,对周华说:“小姐,您给虎时并不知此刀的贵重,虎不能收下,还请小姐收回。”
周华看了虎一眼,轻松笑道:“这刀我给你之时,便已知不是凡品。只是当时确实是不知它的来历,幸好你慧眼识得,要不还真埋没了。正所谓宝刀赠英雄,如若没有你这伯乐,它如何能被识得是匹千里马呢。”说完,将盒子推了过去,怕他不接,又加了句,“再说,这刀若在我手里,真真是浪费了,第一,我不会使刀。第二,我也没地儿使用它。这第三么,我这娇滴滴的人儿,佩剑还有那么一股倜傥侠义的美感,佩刀太难看,不好。”
虎听了周华的“宝刀赠英雄”后本是心中激荡不已,后来听到她说自己不要的三条理由尤其是第三条时,不由肩头耸动起来,可是没全憋住,喘出的几口气儿比平时粗重了不少。周华也不在意,自己在虎面前早就没形象了,只是虎每每顾及自己的面子,都憋着不肯笑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憋成内伤。
虎接了装有映月刀的盒子,郑重地谢了周华。
周华笑着受了,忽然想起一事,也没有避着虎,跑到角落的第二个箱子前,用铁环打开后,取出了那装着无袖衣的盒子拿到虎的面前,递了过去。
虎小心地放了手中的盒,这才接过周华递过来的,一看,又是大吃一惊,忙取出无袖衣抖开细细看了。
约莫看了五分钟(PS:周华心算),才回过神,见着周华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又是一叹:“小姐,这件应该就是冰丝铠甲了。没想到传说中才有的两件神物,今日居然有幸都能亲见。虎此生无憾啊!”
周华听了虎的赞叹,心里越发得意高兴了,有一种在亲朋好友面前献宝炫耀的意味,凑过去打趣说:“虎,你说你握有映月,我呢,有铠甲,我们要是一起出门,岂不是最佳拍档,天下无敌。啧啧,没想到这居然是传说中的冰丝铠甲……”晃了晃脑袋,又乐了乐,“我穿上铠甲,恐怕天下间没有什么可以伤到我了。就算哪天你拿着映月砍我,我也不怕,哈哈哈……”
虎脸上一沉,严肃道:“虎绝对不会拿着映月对着小姐的,虎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到小姐。”周华拍了拍虎的肩膀,知道虽然他已听惯了自己开玩笑,但仍是这个时代的人,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正色道:“即使有一天,你真的拿着映月刀对着我,也伤不到我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忠心,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虎这才扬起了拉下的脸,兴致勃勃地研究起这两物来。
两人自是一顿研究比较,直到周华说要用映月刀试试这冰丝铠甲,虎真怕她就拿刀砍了这神物,以他对自家小姐的了解,这要是有了什么自觉有意思的想法,那是非要尝试才罢休的主儿,于是连连说自己不打扰小姐了,拿着映月的盒子落荒而逃。
周华经刚才一阵笑闹,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拿着冰丝铠甲,并未放入盒中,而是走到床边,放在了自己藏在床下的小盒中,那俨然是那存放兵器和药罐的小盒。
因为虎离开了,周华也没人对练,剩下的时间,便取了虎送的那把剑,自己在院子中配合着“炁术”之法练起剑术来。
周华练的这套属于峨眉剑法,当初学的时候完全是因为教练说这套剑法女子学起来最是容易,她才学的。为了年考能通过,当时还将招式都背了下来,只是后来考试一过。就没有再花太多心思在上面了。此时,配合着呼吸吐纳,再次运力于剑时,感觉却大不相同。身子变得飘然轻灵,闲适的剑招中,丹田似乎有一股内力自经脉至手腕到剑尖,凝而不发,那种若即若离、若假若真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明白过,现在却觉得自在掌握中。一套剑法练习下来,周华竟似被这份游刃有余所吸引,平了平呼吸,又练了两次才停手。
练完剑,周华休息了会儿,便在院落的那棵古树下垫了薄毯,踢了鞋子上去仰躺了下来。望着头顶那一片充满了盎然生机的绿油油的叶子,及树杈中露出的那块巴掌大的蓝天,周华心想:如果不用小心谨慎,不用担惊受怕,每天都能如此无忧无虑,那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周华又想到了爸爸妈妈,要是他们知道自己二十八岁的女儿并没有死,而是穿越到异世,且顶着一个不到十五的小女孩的身体嫁了人,应该会大吃一惊吧,妈妈肯定是庆幸自己老让人操心的女儿终于有人要了,爸爸呢,定会痛骂,是哪个抢了自己疼爱的闺女。
想到这儿,周华不由露出一个怀着无限憧憬而温暖的笑,那黑若曜石的星芒、艳若桃李的樱唇宛如造物主精心创造的珍品,被小心翼翼地嵌在了皎似秋月的小脸上,长长的羽睫并未挡住眼中那份纯净和天真,然整个人在干净剔透中又流露出一丝和年龄不符的沉稳娇媚。
田武进院子时,刚好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将清纯和艳丽两份矛盾的气质完美地糅合于一体的佳人,安静地躺在树下,面上带着梦幻般的如花笑靥。这样一位天姿绝色让人既想过去将之搂在怀中,却又让人不忍前去破坏那似乎人间不该存在的美好画面。
看着这幅美景,田武并没有近前,只是眼中流光闪动,垂下的手掌却握了拳,松开,又握紧……最终,仍是松开了握拳的手,提步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