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部小说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时,我松了口气:终于写完了!
因为,自从我动笔写《血剑》,到最后完成的这段时间里,我先是脱下军装转业到公安部门,后调至现在的纪委工作。为了适应不同的环境,我不得不多次停笔,每次停笔到再动笔都是一段痛苦的经历:面对澎湃的新生活的激流,我常常在狂热和纷繁的工作之余,怀着胆怯的心情回头再看写过的东西,感觉就像是一个无知孩子的涂鸦之作,所以,一切只好推倒重来……
《血剑》是我在工作之余完成的,故事写至结局时恰好国庆七天长假,那些日子我关了手机,扯了家里的电话线,断绝了与外面的一切联系,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常常是凌晨三四点钟从书房出来,累得弯腰弓背走向卧室……当我结束全文昏头昏脑地从手提电脑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坐在那儿,保持一种浅知的感觉,窗外的城市一片沸腾,透进来锃明瓦亮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在一片模模糊糊的景物之中,我感觉到似乎有一个人正朝我走来……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此时是在什么地方,想不起我在此之前做了些什么,我感觉我的大脑像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器皿。我的记忆在此突然中断了。一些晦暗的人影在我眼前浮现出来,但他们躲躲闪闪的目光使我辨认不出他们是谁。与此同时,一些我似曾相识的脸庞十分清晰地闪现在我的记忆之中,就像阴霾的天空中有一束豁亮的光线闪动了一下……就在这一刻,我长久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陷入了长久沉思默想的境界。其实,人到中年的时候,衰老的征象并不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明显,皮肤的韧性以及血液的流速往往不为人知。只是当他和自己的记忆独处时,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衰老得越来越明显了。对我而言,衰老与写作是有着内在的联系的:从时间的意义来看,在个人与时间交错的空间结构中,我通常因为没日没夜写作消耗了时间从而加速了衰老。写作对我不过是一种业余生活而已,我不会打牌,更不会玩麻将,也没有其他爱好,聊以自慰的是自从我痴迷文学以来,始终能固守这块清贫的阵地,并旁若无人地苦心经营着。我所感兴趣的是在工作之余关心某种状态的人和生活细节,这与个人理想及崇高的目标没有任何瓜葛。现实给我操纵文字的自由,这也是我唯一可以留恋的灵魂家园,我只有紧紧地抓住它,哪怕加快我走向衰老的过程。
写完《血剑》,我感到这件工作已经完成。对于作品本身,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这里记述的只是对我笔下主人公的内心世界作一点小小的印证:朝着阳光走,阴冷和狡诈纷纷坠地,厚厚的浓云渐渐散开,沉重的枷轭簌簌散架;每一滴汗水,每一粒泪珠,每一个瞳孔,都反映着阳光的橙橙光泽。我们的存在,毕生都是在阅读一首关于阳光的诗,我们的存在必将会以博大爱心、正义斗争和虔诚展开尘缘的温暖照耀。阳光无所不在,并神谲地指使一切,谷穗和所有生命的向往,在宁静中仰望蔚蓝。
现在,斑斓绚丽、诗意盎然的阳光开始与我做无语的交谈,我心神领会,驿动的心渐渐平息变得悠远而轻舒。阳光此时让我感知生命的浩大与强悍,感知它独具的温暖,感知万物隐秘的秩序,感知新世纪征途的辉煌!
最后,在这里我要特别提到的是宁波出版社编辑高丽,宁夏人民出版社领导哈若蕙,编辑谭立群、周庆鹏等在本书出版中给予的热情支持和鼓励,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并致谢忱!
作者于2006年6月16日